说话的是个女人,也是起司师徒第一个看清的人,她站在喷泉的正西方,和一个男人一起。这对男女都穿着类似的衣物,那是一种和起司身上的长袍类似,却明显是经过改良,变的更加便于活动看起来也更加干练的衣物。女人身上的衣服绣着狮鹫的图案,所谓狮鹫,指的是鹰头狮身带有翅膀的凶猛异兽,暗黄色的花纹在她的衣物上格外醒目,加上那一头金发,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明艳的光彩。她的脸上满是自信,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脑袋上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刺青,他的衣服上用暗红色的线绣着一条毒蛇,一条有九个脑袋的毒蛇。他的眼睛很小,但从中却能透出骇人的精芒。此时听到同伴说起司到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刻薄的笑容,目光如剃刀般刺向灰袍。这个反应也吸引了喷泉边的其他人。
这些人里包括,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一个戴着顶尖尖帽子的老人以及一对看起来相貌及其相似的男女。这四个人加上那一对总共六个便是荣格给起司找来的帮手,或者说派来的手下。面对这样的阵容,灰袍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他意识到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尤尼之外,统统是施法者。而第二件事就是,当初他第一次在幽河时和那位吸血鬼女仆交谈的关于施法者的话题,恐怕并不是真话,荣格肯定还有门道。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在这些人审视着起司的时候,灰袍也在审视着他们。老实说,这还是他离开灰塔之后第一次和这么多施法者同时见面。关键是这些施法者还不是像女巫那样来自于同一魔法派系,他们身上所萦绕或散发出的魔力大相径庭,非要说类似的话,只有那两对男女之间比较接近。
“你们终于来了,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就会有人开始不高兴了。”带着狮鹫纹路衣服的女人走过来对师徒说道。她表现的很得体,虽然说的话不甚客气,但偏偏让人不会感到被冒犯。这是经过良好沟通训练的结果,起司曾经在马库斯见识过这一点,那位胖爵士也有能力让人对他升不起敌意。
“我很抱歉,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路上出了些事耽搁了我们的脚步。”起司礼貌的做出回应,他对这些非灰塔体系中的施法者还是十分好奇的,要是可以和对方拉近些关系从而得知他们的法术体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再者说,这次行动他还要靠这些人帮忙,没有交恶的必要。
和女人在一起的光头男人跟着走了上来,他略微鞠躬表示问候,“这座城市里的变化量太多了,想要在这里保持步调确实很困难。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卡,她是薇娅,我们都是来自万法之城的高级教员。这次是因为互助合约来此为您提供帮助,顺便完成研究的取材。希望能合作愉快。”
万法之城的法师吗?起司的兴趣一下被拉高了很多,虽然他不清楚所谓的高级教员是个什么样的头衔,但单从这两人可以在奔流活动并与幽河有所联系来看,他们的水平应该很有代表性。这就让他难以不对他们抱有期待,但他还不打算暴露自己要去万法之城观礼的目的,因为那可能会让事情变的复杂。灰袍点点头,“我是来自北方苍狮的起司。这次任务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而起,希望能和各位顺利解决问题。”
“一次会出洞这么多的巫师,事情怎么可能顺利?我看还是先说说大体目标,到时各凭本事,能做到那步算那步吧。”尖帽子的老人摇了摇头,他的外形看上去和大帽子罗根有几分相似,都是夸张造型的帽子配上一嘴长胡子。只是他一开口就让人立刻将而这相提并论的可能抹除,眼前这位的口气里那股坚硬的气势和罗根能够与任何人相处融洽的温和差距过大,他的话与其说是建议,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提点。这多少令人不太舒服。
“您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您看,想要制定目标,还是需要对各位的能力都有些了解才行,不知几位是否愿意透露一些大概。当然,作为施法者,我理解这件事对各位来说有多冒犯。只是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的,希望能够得到配合。我先说一下自己,我的施法源泉是魔力,类型算是比较全面,各种应用的法术都会一些。”起司对此倒是无所谓。大敌当前,邪神的阴影笼罩着整座城市,他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致去因为帮手的态度而做出回应。
此话一出,喷泉旁的人们脸色都有些变化,施法者的派别和偏好几乎就是命门,虽然口头上的几句话非常模糊,没法作为判断的主要依据,甚至可以故意撒谎。但有可能暴露终归还是不如完全不暴露,尖帽子老人撇撇嘴,摇了摇脑袋朝一旁走了两步,表明自己并不想成为第二个。
戴面纱的女人和那对相貌相似的男女也驻足在一边,没有立刻表态,从他们没有跟起司打招呼来看,俨然是有着不小的戒备。还是来自万法之城的两人比较干脆,名为斯卡的男人看了眼四周,开口说道,“我的名字刚才已经说过了。万法之城的法师施法都是使用魔力,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擅长的部分,我个人的研究方向是魔纹学,也就是利用纹章来与魔力形成共鸣的学科,算是图腾学的下属分支。”
“和斯卡教员一样,我也是使用魔力的法师。不过我和他的研究领域不同,我来自研究元素魔法的塑能学院,对塑形法术比较有自信。比如各位现在身处的水雾结界就是我的作品,不过驱离闲杂人等还是靠斯卡教员帮忙才能做到。”薇娅接着话头说道,她从袖口里拿出一支小臂长短的木杖,在空中画了个圈,肉眼可见的浓郁水雾就随着她木杖的顶端汇聚成螺旋状的青烟。
有了这两人带头,观望者们渐渐有了行动,戴面纱的女人朝起司走来,她的脸几乎完全被面纱和头发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她的身体却与之相反,除了敏感部位被带有较厚重颜色的衣物遮挡外,身体的大部分都在透明的轻纱下若隐若现。而这也让人能轻易的发现她那褐色的异于常人的肤色,“你们可以叫我洛洛,我是名舞者,通过舞蹈取悦金灵来产生作用。因此想要制造声势较大的场面,就必须给我时间去抬高金灵的情绪。”
洛洛口中的金灵是个特有称呼,这是在某些地区对那些存在于自然界中与元素有着密切关系,又拥有特殊力量的超凡存在的统称。感觉上有些类似草原人口中的众灵,只是金灵往往没有特定的形体或行事准则,除了极少数像她这样的舞者可以与之沟通之外,几乎可以被认定为是不存在的。
“我们叫源,我们都是源,我们的能力是平衡与失衡,是潮汐的涨落和四季的冷热。”长相相似的男女交替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们说话时会有这诡异的接替,这种接替不是一人说完一句另一个再说下一句,而是在一句之中便会由二人轮流来发音。可偏偏他们连声音也很相近,所以除了口型上可以辨认之外,单靠耳朵是难以判断出现在说话的究竟是男的那个还是女的那个。
起司盯着他们看了几秒,“同名而异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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