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这样的人家才是领主大人和阿尔达的根本!
瓦伦老爷的这句话引起了宴会上所有人的共鸣。
“这话没错,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太尊敬,但是格莱曼大人离不开我们啊!啊!当然,我们也离不开格莱曼大人。”
埃尔多一根一根地数着指头列举道:“征税,兵役,徭役,在乡下这片儿,都是我们去传达领主的旨意,税是我们收上来到,士兵是我们召集到的,苦力也是我们找来的,这些事情可是实打实地在干活,可比那些就上缴几个臭钱的商人辛苦多了。”
有人嚷嚷道:“还有我们家族的年轻子弟们,如果没有这些年轻人担任军官,那帮泥腿子出身的士兵估计连队都站不好。”
“哈哈哈!”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瓦伦老爷做了总结:“因此,我们这些乡绅和格莱曼大人是一体的,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摸着胡子,一脸凛然地说:“那些居心不良的外乡人,还有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就如同长在躯体上的毒疮,它们日日夜夜地在不断侵蚀阿尔达得健康!”
“没错,形容得太贴切了!”
“瓦伦老爷说得对啊!”
见大厅里的人都赞成他的观点,老瓦伦借着势头一呼:“诸位,各位真正的阿尔达人!各位有识之士们!身为生在这片土地,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我们决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可有人愿意和我联名上书领主大人,请求他驱逐那些外乡人并打压那些商人们的嚣张气焰,让阿尔达恢复以前的宁静日子?”
瓦伦这么一说,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好一阵子后坐在他附近的弗格斯才愣愣地说:“这个……这个……还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反应过来。
“是啊,外乡人虽然讨厌,但直接撵走也太……当然撵走汉赛尔·阿博特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商人们虽然唯利是图,可是没有他们还真不行,咱们跟谁买东西去?”
老瓦伦摇摇头:“刚才看你们个个义愤填膺的,怎么到了真干点事的时候就退缩了?埃尔多!”
被他点到名的埃尔多立马直起身子,“瓦伦老爷?”
老瓦伦盯着他说:“我问你,如果他们需要的工人越来越多怎么办?我前几日到时候你把你庄园里的农民给他拱手送过去?”
埃尔多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自然不会干如此地蠢事!可他们需要那么多的人吗?”
“哼哼,他们把赚来的钱拿来开新的工场,赚更多的钱后又开更多的工场,需要的人力绝对是个无底洞。”
埃尔多摸摸脑袋:“那他们也不能抢人啊。”
瓦伦瞥了他一眼,又环视众人说:“如果他们能鼓动格莱曼大人允许他们到乡下去招人呢?到时候你们是拦着?还是不拦着?哼哼,刚才提过教会的宣讲队,你们以为背后真正推动这件事的是谁?我猜十有八九就是这帮商人们在背后搞鬼。我猜他们会用缴纳更多税款为由头蛊惑格莱曼大人,”
“还有那些异乡人,在座的诸位都被阿博特整过吧?”
山克小心翼翼地问:“开工场这么能来钱?那我们就不能学他们办一些场子?劳动力都是现成的。”
嘿!我这儿正誓师动员呢,怎么就有人想当叛徒了?老瓦伦一阵气结。
“你糊涂啦!粮食!粮食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有了钱我们可以买下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谷物。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他们可以不用纸,可以不用瓷器,但却不能一天不吃饭。”
“你办场子得有销路吧?得有人脉吧?你能争得过那些已经占据先机的人吗?少不得要靠低价慢慢积累,搞不好得连着赔好几年。”
“种地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遇上灾年咱们把门一关,依靠存粮还能美美地过日子。外面的人都得求着我们,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不用老瓦伦亲自出阵,山克立马被其他人批判一番。
“怎么样?”瓦伦老爷一摸胡子,再次问道:“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联名给格莱曼伯爵写信啊?”
出乎他的意料,大厅里一下子又陷入了宁静。
“你们……”
老瓦伦哆嗦着手遥指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他指到的人一个个缩着脖子,眼观鼻鼻观心。
联名给格莱曼伯爵上书,怎么听都有点聚众要挟的意思。
对方可是领主啊,是贵族啊!
要是两年前说不定还能行得通,那时候的格莱曼家族还仅仅守着阿尔达一个名义上的伯爵领,出了湖心镇和其他几个镇子,乡下的大小事务都离不开他们。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拜尔丁,埃姆登都在格莱曼大人的掌控之下,手里还握着一军队……这……这……要是惹恼了伯爵,给他们穿小鞋怎么办?
“瓦伦老爷……我看这件事还是慢慢来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巴登畏畏缩缩地说。
瓦伦哼了一声,也没看巴登,他本来就没指望巴登,巴登已经被上次暴乱的事整得有心理阴影了,一半的家产打水漂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对啊,只要伯爵和我们是一体的,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是?”
“还是不要乱生事端了。”
一句句没有骨气的传入老瓦伦的耳中。
“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事到临头,你们……你们……咳咳!”
瓦伦老爷痛心疾首,气急之下用力咳嗽起来。
“算了,算了,就当我是瞎操心了!等你们祸事到头了,希望你们还记得今天!”
宴会的气氛急转之下,大家都默默地吃起饭来,谁也不多说一句话。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庄园主人言论再次长叹一声,“唉!今天是我把大家请到这里来的,本不该扰了大家的兴致!喝了几杯驴尿就昏了头,管不住嘴了。”
众人连忙借坡下驴,“哪里哪里,瓦伦老爷也是为我等乡绅们着想啊!”
“是啊,往大里说,也是为阿尔达,为格莱曼伯爵着想啊!”
老瓦伦拍了拍手,“为了向大家赔罪,我从庄子里挑了些女孩儿,今天让我们快活快活!”
伴随着他的拍手声,大厅的门打开了,一队穿着暴露,低着头的年轻女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宾客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刚才的尴尬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哈哈,瓦伦老爷真是热情!”
“不愧是慷慨的老瓦伦!”
大厅里再次响起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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