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多期望人人恪尽职守!”
保罗发来的信息在晶耀一众将领中激起小小的议论。
“我承认,伯爵的话很鼓舞士气,但是由他来说是否有些僭越了?”
一些人的心里产生了些许酸意,他们是来自王都晶耀的贵族,他们才是王国的正统代表。
而保罗·格莱曼不过是西北一隅的领主。
许多人悄悄看向在那个人,被他们认为最有资格说这话的凯瑟琳公主。
公主正面色潮红,显露出极不寻常的激动,红润的嘴唇上下开合,似在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奥菲娜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提醒大家:“格莱曼伯爵是王室的女婿,这么说也没错!”
众人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就在此时,兽人骑兵朝这边越发靠近了,他们开始加快马速,浓密的烟尘遮天蔽日,让人望之心悸。
许多经历过夕阳谷地一战的人开始瑟瑟发抖。
也是这个时候,战争之神发出了怒吼!
在炮兵总监布莱斯的统一指挥下,所有的火炮几乎在同一时刻开火。
顿时几十枚弹丸朝兽人骑兵袭去,将人类的愤怒泼洒向敌人。
这些火炮并非是摆正面向敌人,每门都偏转一定的角度,形成可怕的交叉火力。
开始进入冲锋阶段的兽人骑兵顿时遭到当头棒喝,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在半空中和地面上跃动,无论是那些雄壮的战马,还是它们背上的主人,但凡血肉之躯,无一能抵挡这些致命的金属造物。
断肢与血沫齐飞,被轰击区域的战马们受了惊吓,无论背上的骑手如何努力,都控制不住它们发疯般地乱跑。
兽人军队中的好几个部分都出现了混乱,有乱跑的战马与其他人撞到一起,甚至有的骑手被掀下马来,又被后面收束不住的同伴坐骑踩成肉酱。
如此大规模的火炮齐射,取得了令双方都有些意外的效果。
但是对于上万的骑兵冲锋而言,这仍然只能算是不大的波澜。
兽人的骑兵继续冲锋,势不可挡,连大地都开始震颤。
凯瑟琳内心焦灼着看向保罗所在的方位,敌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撕碎位于中间的步兵,那些西北人能抵挡得住吗?
位于中间的阿尔达军队开始变阵,8个营,4000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变为两个空心方阵,由于之前彼此交流过作战方式,这种阵法让友军的指挥官们并不意外,但是变阵的速度却让人瞠目结舌。
而那些来自其他领地的友军步兵们早就在兽人开始攻击前组成了方阵,长枪如林,四面朝外,弓手们被围在中间。
施罗德给他们的唯一命令就是坚守在原地,寸步不移。
阿尔达炮兵进行了第二轮射击,浓密的硝烟几乎遮挡了他们整个正面。
云雾缭绕的景象和炮弹的杀伤给许多兽人骑兵以极大的震慑,仿佛浓烟背后隐藏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但他们距离人类的步兵阵只有几百米了,再过稍稍一会儿就能凭借高超的骑术戏耍这些孱弱的家伙,无论他们的武器多么强大。
第三轮射击开始,与之前不同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兽人骑兵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透明的气墙,以至于看起来像整支大军都为之一滞。
阿尔达炮兵发射了霰弹,无数金属弹丸泼洒过去,打得兽人骑兵人仰马翻,其效果比之前的实心弹更甚。
这次炮击引发了敌人巨大的混乱,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短暂遏止住了攻势。
后面的骑兵见识到了前方同伴的遭遇,纷纷约束坐骑将速度放缓,他们的行为无疑阻挡住了更后面的同伴,甚至出现了大量马匹拥挤在一起的情况。
“吹响号角!”
兽人统帅卡勒姆见状大怒,催促部下们继续进攻。
“快!再放一轮!”
布莱斯则是大喜过望,本来按照他的估计,兽人骑兵的进攻速度让炮兵只能射击三回,但对方的反应又给己方空余出一轮的时间。
随着炮火轰鸣,又一批霰弹被抛洒向正在重整队形的敌人,将大量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掀倒,但兽人在号角的催促下仍然重新发起了进攻。
阿尔达炮兵按照计划退入步兵的空心方阵中,沉重的火炮则被留在原地。
兽人骑兵接近到百米以内了!
“开火!”
在此起彼伏的命令下,两个方阵中朝向敌人的一面开始射击,第一排在射击完毕后立刻蹲下以枪托拄地,将锋利的刺刀朝向外面。
首批冲到阵前的兽人骑兵或者他们的坐骑被打得惨嚎连连,但他们为后面的同伴提供了掩护。
双方短兵相接!
保罗一身冷汗,强装镇定地看着自己的士兵接受生死考验。
还好,想象中那种骑兵舍生忘死纵马高速冲阵的电影画面并没有发生。
他还记得《指环王》中骑兵冲锋的震撼场面,洛汗骑兵高速奔驰着,硬生生撞上兽人的长枪丛林,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突破了防御,把对方撞了个稀里哗啦,而且突破后去势不减,在密集的敌军里继续纵横驰骋了好大一段距离。
若这个世界的兽人骑兵能和洛汗骑兵那么猛,己方那种薄薄的空心方阵肯定会被瞬间凿穿,然后在战刀和马蹄下化作一滩滩肉酱——当然,兽人一方肯定也要付出巨大伤亡。
而眼前的场景,兽人骑兵更类似是《滑铁卢》中法军的战斗方式,并非正面冲击方阵,而是及时拨转马头,贴着方阵边缘不断移动,有的会降低速度,挥舞战刀与举着刺刀的阿尔达士兵你来我往几下,旋即脱离接触,有的仅仅是虚晃一刀,有的则在搭弓射箭。
骑兵与步兵的对抗,最为关键的是心理上的博弈,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骑兵冲锋,步兵往往不及对方接近就会溃散,将后背暴露给速度远胜自己的骑兵任其屠杀。
兽人发现了方阵间的巨大空隙,大量骑兵立刻钻了进去,就如同流水沿着沟壑流淌一般,他们试图上演骑兵的拿手好戏——从侧翼或后方展开攻击。
顿时一个个方阵被他们包围,仿佛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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