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沟县有一座很现代化的汽车站,宽敞的候车大厅,四个窗明几净的售票窗口,在进站口还放着一台高科技设备,行李安检X光机。
余智大和能寂就在这里被车站安检人员拦了下来,因为通过X光机,于巅剑鞘里全是闪着寒光的剑刃碎片。
车站安检人员的态度还是非常友好的,“这位大师,麻烦把背包打开检查一下可以吗?”
余智大把剑鞘背包打开,几名安检人员往里面看去,只能看到背包里有一个凹槽,凹槽里插着于巅剑的剑柄。
“这是一柄剑?”一个看起来像是保安头头的人问余智大。
“是的。”
保安头头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作为一个百万人口县城的安保人员,一年见过的奇形兵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有些见怪不怪了,“是这样的大师,国家有规定,乘坐公共交通运输工具,所有兵刃必须单独托运,做到人器分离,如果实在需要随身携带,可以去当地的公安机关开具证明,但是无论携带还是托运都是需要交费的。”
携带兵刃出行的费用极高,按兵刃大小收费,原则上不低于单程车票价钱的十倍。
安保人员极其有礼貌,解释得事无巨细。他本来并不如此,兵刃托运属于外包公司,车站安保人员也都是外包公司的派遣人员。兵刃大小,托运费用多少虽然有一份极其详细的收费标准,但是施行的力度却并不理想,专门用来丈量兵刃尺寸的龙门量尺全成摆设,往往都是外包公司的安检人员肆意定价,他的前一任保安队长有一句顺口溜常年挂在嘴边,“火眼金睛孙悟空,铁齿铜牙纪晓岚,龙门量尺全无用,我说多钱就多钱!”意思他不需要经过龙门量尺,只要看一眼需要托运的兵刃就可以定下价钱,极其嚣张。
这个世界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自以为在东沟县也算一号人物的车站安保队长被一群下山游历的门派弟子当做恶霸打散了内炁,成了废人。
中央国国泰民安,人口繁衍极快,已经少有人迹罕至之地。东沟县东靠长衫山脉,南临黄海,近些年东沟县附近也有很多守旧的隐世门派被迫出世,派遣门派新生代弟子接触社会,他们大多涉世未深,囊中羞涩、衣衫褴褛却皆具有除暴安良之心。
所以,当现任的保安队长,看到面对着X光机与龙门量尺一脸茫然的余智大和能寂,继承了上一任火眼金睛的他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两位和尚的身份,又是两个愣头青!
“是上车都不能携带兵器吗?”余智大想再确定一下。
“没有公安证明的都不能随身携带,需要随车托运,如果需要随身携带就得要去公安局开个备案证明。”安保队长不厌其烦的解释,甚至显得有些啰嗦。
“那把我的这把剑也托运吧。”
候车大厅突然狂风乍起,一柄湛青色宝剑静静地漂浮在安保队长的面前。
安保队长后脖颈流下一颗豆大的汗珠,妈呀,这是个虚海境啊。不断地满天神佛保佑,战战兢兢地对余智大说道:“大师啊,放在虚海里的兵器不在托运名单里啊。”
“嗯?”余智大显然没想到是这样,转过身对能寂说道:“你先坐这趟车走,我得去公安局开个证明,不然我的剑没法带。”
“那我陪你去吧。”能寂对这个自己脑袋不转筋的师叔很无奈,你不把剑拿出来谁能看到?
听着他俩对话,安保队长的后脖颈又流下一颗豆大的汗珠,这俩哪里是愣头青啊,简直都有点彪了好吗。
“大师,是这样的,存在虚海的兵刃可以随身携带,只要在乘坐的时候别拿出来就可以的,不用去公安局开证明。”
“你不早说!”余智大和能寂异口同声,感觉这个安保人员愣头愣脑的,办事不爽利。
安保队长呵呵地陪着笑,拿了几次于巅剑,没有拿动,余智大帮着他把于巅剑放到龙门量尺上。因为兵刃的形状不同,龙门量尺只能测出兵刃的大致体积,但是重量却极其精准,所以这个年代托运兵刃的收费标准主要看兵刃的重量是多少,以重量乘以体积系数。
于巅剑鞘的长宽高都是五十厘米,重达三百八十千克。
安保队长拿着计算器有些牙疼,根据公式计算,于巅剑的托运费用是三万八千元中央币,他瞄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和尚,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俩也不像有这些钱的样子。
他在心里给自己安慰,打个折吧,这辈子也算跟虚海境的大人物说过话了。在托运单上填上三百八十元,撕下副联贴在于巅剑剑鞘上,主联拿给余智大,“拿着这个单子去交钱,然后把您的兵器放在一旁的传送带上就可以了。”
余智大和能寂去办理托运,排在他俩后面办理托运的是四个和本国武士,一个武士轻车熟路的把武士刀放在龙门量尺上,安保队长头不抬眼不睁地计算好价钱填好单子,扔给等在前面的武士,与对待能寂他们的态度截然相反。
接到单子的武士把单子拿给等在一旁的神官,神官皱了皱眉头,复又变为平静,和颜悦色对安保队长说道:“我们坐的,2路车,为何兵刃托运,要放到,3路车?”神官的普通话很标准,就是断句带着和语的奇怪韵律。
“2路车托运库满了,运就运,不运拉倒,赶紧的,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安保队长瞪了神官一眼。
神官微微一笑,示意武士把刀拿着,走向托运处,安保队长得意洋洋。
余智大和能寂交完钱,重新领了一张领取托运单,然后根据引导员的指示,凭借托运单据从托运处旁的单独入口提前上车。不要以为交了额外的钱就有提前上车的待遇,而是公安部制定,以防这些江湖人士互相之间有仇怨,在车上打起来波及到普通乘客。
能寂先上的车,一上车就发现一个油光锃亮的光头,在空旷的车厢里,反着阳光,刺眼无比。
正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袁智能看到能寂上车眼睛一亮,“能寂!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能寂看到袁智能挺意外,也很惊喜,“师叔啊,你怎么在这儿?”
袁智能摸了摸光头说道:“我寻思你俩都没出过远门,这不是不放心嘛,就追来了,师伯我一路跑过来的啊,累死我了。”其实是李小苹嫌弃他粘人,一脚把他踹开的。
余智大没有搭理他,拉着能寂找到他俩的座位坐下,离袁智能的位置有点远,袁智能赶紧起身窜到能寂旁边过道的座位,坐下后一脸的八卦,冲着能寂挤眉弄眼,“能寂啊,见到你未来的师婶了吗?”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能寂很疑惑。
袁智能越过能寂瞅了一眼余智大,作娇羞装“哎呦,也不知道谁昨天撇下我和师妹跑喽,在树梢房头跟踪俩小姑娘跟了一道哦,现在搞什么害羞,偷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哦!哦!哦哦!”
不善言辞的余智大有点无地自容,脑袋偏向窗外。
坚硬如刚的男子被揶揄地一言不发,能寂有些于心不忍,主动岔开话题:“师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刚刚在候车大厅没有看到你。”
“我一路剑游过来的,还没喘口气就看你们下车了,想给你们个惊喜嘛,问了那外面的工作人员哪趟车发安东,就上来等着了。”
“啊?师叔,你没有买票?”
袁智能潇洒地一扬头,可惜没有秀发随着他的动作飘扬,“你师叔我当年去金陵市的时候都没花钱,凭什么他东沟县的车要我的钱?”
不得不说,袁智能还是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一股股傻气不停地侵蚀着能寂。
“唉?”能寂挠挠头,“那我和溜溜蛋师叔的车钱岂不是白花了?”
坐在能寂旁边的余智大有点受不了袁智能的操蛋逻辑,“能寂不要听他的,坐车给钱天经地义,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就要遵守时代的规则。”
余智大说的很有道理,袁智能无从反驳,嘴上从不倒枪的智能凭空呸了一下,“你这个师叔从小就这样,正直的有些彪。”愚蠢届代表尬怼耿直届奇葩。
这时候存好兵器的神官与四名和本国武士通过特殊通道上了车。
袁智能扫了一眼上车的和本国五人,不屑说道:“小和本鬼子!”声音不小,掷地有声。
上车的神官安倍圭吾听到了袁智能的嘲讽,淡淡一笑没有答话,而那四个武士显然不懂汉语,一直恭敬地站在安倍圭吾的身后。
安倍圭吾拿起车票看了看,径直走到袁智能跟前,竟然方方正正地行了一个抱拳礼,“这位大师,我不懂汉字,请帮忙看一下,我的座位在哪里。”
袁智能大大咧咧地从安倍圭吾手中接过车票,上下打量一番安倍圭吾,“来大爷给你看看。”
车票上写着5排2座,就是袁智能坐着的位置。
袁智能把车票揉成一个团,从车窗扔了出去,“你这个是站票,站哪儿都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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