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海棠花

  余智大转过头,根本无视安倍圭吾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再次问道:“准备好了么?”

  站在神光里的安倍圭吾抓起面前的逸荫杖,四名和本国武士整齐划一地握住武士刀刀柄。

  逸荫杖顶端的圣光激射而出,犹如一枚炮弹直奔余智大面门而来,用行动告诉了余智大,战斗开始。

  剑尖轻竖,疾驰而来的光明炮弹打在湛青剑上,被一分为二。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封!”左岸沉祭出一枚掌心大小的桃剑,桃剑瞬间一分为六插入场中,六芒星阵闪烁,一分为二的光明炮弹此时正好击打在两枚桃剑相交处,随即消散于无形,场外众人感觉不到一丝震动。

  贺茂道满转头看了一眼左岸沉,正巧遇到左岸沉的目光,互相点头坦然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贺茂道满的心情不似表面上的平静,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余智大踏出一步,战斗已经开始,他还有闲暇转头观察陈能寂是否专注,微微点头。

  安倍圭吾狂妄,见过余智大出剑的四名和本国武士却并不乐观,他们抽刀聚合为一,呈防守姿态,只求抵挡片刻,攻击就交给身后念咒的安倍圭吾!

  余智大提剑沉肘,虚步上前,沉声说道:“能寂看好了,八极开门!”

  何为八极?九州之外有八寅,八寅之外有八纮,八纮之外有八极,寓意八方极远,泛指天下。

  何为开门?当然不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开门,开的是对方的门,敛神调息无极式,进步撞锤震天宇,破防对方门户。

  八极开门剑,天下尽开门。

  歌舞退散的大厅略显寂静,观战众人屏气凝神,随余智大提剑,众人呼吸骤然一滞,无形的压力自湛青剑尖而起,而后如同一方大石,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沉静中响起刀剑相交的声音,不是刺耳的暴鸣,反而有些沉闷,像是击在陈旧的破鼓,低闷而压抑,又像是寺院的幕钟,透出一股荒凉。

  低闷的是湛青剑击在四柄武士刀上的声音,荒凉的是武士刀崩碎的悲鸣。

  刀剑相交一瞬,四名和本国武者便刀崩人亡。

  开门剑式起手,对方无法抢攻,唯有被动防御。

  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端得是霸道威猛,丝毫不讲道理。

  四名武士倒飞而起,空间仿佛定格,湛青剑凝悬空中,余智大翻转剑柄,缠丝叠手,踏步上前,湛青剑自空中翻转半圈,落在余智大手中。

  余智大震脚踏在地面,宽大的华服鼓荡飘逸,手中的湛青剑翻提而下,劈向安倍圭吾。

  大水幕术光幕如同泡沫,信玄扇如同纸糊,四枚环绕周身的御守护符瞬间炸裂。

  余智大没有预料到眼前的这么多防御竟然如同虚设,随即翻转剑柄,变劈为拍,一剑拍在安倍圭吾身上,没来得及完成神咒的安倍圭吾唯有徒劳地把逸荫杖挡在胸前,然后被砸到桃剑结界上,喷出一口鲜血。

  安倍圭吾落地后还能站立,只是脚步虚浮,显然受伤不轻,他急忙重新在身前布下水幕术防御,环顾四周,场内却没有了余智大的身影。

  袁智能用他拿酒杯的手碰了碰黑人保罗,“这小和本鬼子太过不堪一击,湛青剑是三尺剑,我师弟却用重剑的剑招,不过这样也把这鬼子打的找不到北了。”

  保罗一脸问号,“你师弟呢?”

  袁智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看你也找不到北了,我师弟拿手的是三千飘叶剑,你看不到正常,境界不到,接下来这小鬼子有的受了。”

  听到袁智能的话,大家一同凝神望向场中。

  左岸沉轻叹一声,这些人中就只有他看到,余智大拍飞安倍圭吾后化作一道绿色光影,闪烁出了房间,台星封镇也没有阻挡分毫;看着凝神望向场内的众人,为了不使今天袁智能的话变成皇帝的新衣,只有开口说道:“余统委有事出去了,这场比试权当平局吧。”

  左岸沉挥挥手说道:“贺茂道满大使,虽说刀剑无眼,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我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对四名武士全力救治。”

  进来的警卫员把躺在地上的四名武士拖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这四个人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没有人戳破左岸沉的话。

  “技不如人,左将军不必挂怀。”贺茂道满脸色平静,甚至还略带微笑,仿佛死的不是他和本国人。

  “哼!”安倍圭吾咽下嘴里的鲜血,极其不服气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按正理,袁智能听到安倍圭吾不服气地声音,肯定会跳起来再将他打一顿,可惜现在的袁智能正在沉思,师弟又双叒叕不见了,这是第几次在自己眼皮子低下不见了来着?好像每次都跟一个人有关。

  金正一拍手鼓掌,“中央国不愧藏龙卧虎。”张则城、金柄律赶紧跟着鼓掌。

  金正一眼睛瞄到保罗想要说话,赶紧继续说道:“打也打过了,接下来让小女献舞一曲吧。”

  金汝贞极其大方,听到父亲提及自己,便轻轻跃入场中,恭敬地弯腰行礼,“各位叔叔伯伯好。”

  她没有叫伴舞与乐队,清唱“海棠花”,随着歌声翩翩起舞,犹如一只粉红色的蝴蝶,孤伶伶穿梭在没有花的世界。

  海棠花,蔷薇科,花开似锦,花姿潇洒,极具观赏性。结果可食用、可入药,枝叶四季常绿,可用作净化环境,花语繁多,寓意美好温和,或离愁苦思;作为一朵花,它基本涵盖了花卉的所有美好属性。

  这是有情绪的一支舞,一首歌。

  陈能寂听不懂歌词,但是一直给慕容微笑扒虾的手却不自然地停了下来,撅着嘴的慕容微笑也顾不得生气,看着孤舞纷飞的金汝贞,不知不觉眼角有些湿润。

  孤舞难撑,愈舞愈孤独,昏黄的灯光犹如晚霞,起始还是蝴蝶的金汝贞跳着跳着就变成了孤鹜。

  一直帮陈能寂擦手的和音公主小声轻和音律,低头轻轻无奈地笑笑,用和本语对自己说:“也是一样啊。”

  歌声唱罢,轻舞停歇,金汝贞朝众人行礼后坐回慕容微笑身边。

  越过慕容微笑对能寂说道:“能寂哥哥,我跳得好看吗”

  “嗯,嗯,好看,好看。”

  慕容微笑敲了陈能寂脑袋一下,“你吃饱了没?”

  “我一直给你扒虾,哪有功夫吃……”

  “之前吃那么多还没饱?嗯?”又敲了能寂脑袋一下。

  “饱了,饱了。”

  慕容微笑给金汝贞盛一碗年糕汤,“男人吃饱了,你也吃点吧。”

  与此同时,大孤山寺,藏剑山掌门魏智力拿着七封信,一壶酒,来到寺里僧舍。

  魏智力把酒放在僧舍的桌子上,手掌盖住壶盖,对跃跃欲试的七人说道:“看过信,再考虑要不要喝这酒。”

  信件字迹一样,全是通过电话叙述,再转为文字写在纸上,可见七人背后势力已然达成一致。

  各自接过信件。

  看完信件的众人表情不一,穿大裤衩子和穿西服的恍然大悟,穿紧身衣的果然如此,穿军装的和穿儒士服的了然于胸,穿僧袍和穿道袍的面无表情,显然事不关己。

  这个时候魏智力已经倒好了七杯酒,纯粮酿梅酒,五十二度,酒香四溢。

  七个人依次拿起酒杯。

  穿大裤衩子的一饮而尽,对军装和儒士服说道:“你俩是不是成心看我笑话?”

  穿军装的前胜京军区司令员陈毅说道:“黄总啊,不是故意瞒着你,今天之前我知道的并没有比你多多少,你信不信?”

  黄晚楼嗤笑一声,“信你个鬼,还好有个陈能寂,老子不算太混。”

  穿儒士服的胜京高官白澜涛拿着酒杯指了指穿紧身衣的,“我们进来了一直都在混,就他一直在工作。”

  黄晚楼与白澜涛碰杯。

  穿紧身衣的说道:“也不知道我的工作有没有起作用。”

  穿僧袍的说道:“你可真是辛苦了。”

  穿道袍的拿起酒杯哈哈大笑,“我们都辛苦了,老道先干为敬!”

  穿西服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作为一名基本可以与一省高官平等对话的商人,在知道紧身衣身份后有些激动,知道这次事件结束后自己地位的变化有些激动,在中央国经商,不止要有钱,有身份地位,最基本的是要有政府允许,他得到了三个承诺,随便兑现一个就会让他的企业少奋斗二十年。

  陈生放下酒杯,“真是像一场梦一样啊。”

  黄晚楼站起来说道:“梦个屁,张生,黄哥答应你的,出去依然有效。”

  陈毅哈哈大笑对张生说道,“你别看他在这豪气干云的,实际上在外面可丢了大人了。”

  黄晚楼一脸沮丧,有人不让他趟大孤山寺的浑水,他却不当回事,我黄晚楼去故宫睡觉都不要钱,区区一个大孤山寺还进不得了?结果他进来了,然后出不去了。

  张生朝众人深鞠一躬,“今生能够结识诸位,真是三生有幸……”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魏智力把即将煽情的张生扒拉到一边,“行了行了,要煽情还得等几天。”

  魏智力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口酒,继续说道:“信也看了,酒也喝了,该谈正事了,这六绝剑阵还剩几天,说明什么?说明这几天你们还归我管,所以嘛……”魏智力又喝一口酒,“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我藏剑山要建个军队,诸位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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