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中,通常讲诉的武功境界,往往是作者为了省力,节约掉大篇幅的比武招式描写,以一个更加简略易懂的表达方式,来评价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比如一甲子功力总比练武十来年的初出茅庐者厉害很多,虚海境普遍比明堂境强大。
可惜现实的武功比拼无法达到这种理想化状态,除掉内炁境界,捉对比拼还应受到招式、武功相克,对敌经验是否丰富,对内炁的利用效率,武者自身的身体状态,今天是否便秘拉稀等等一系列外在因素的影响。
所以状态很好的袁智能与张国富战了个旗鼓相当。
张国富叠浪双刀运转如飞,招式转换之间毫无凝滞,多次抢攻,都被笨重的血海重剑拦下。
虚海境内炁汪洋似海,比明堂境厚重很多,张国富对战经验极其丰富,招招抢攻,以硬碰硬,以图耗光袁智能内炁。
袁智能目光如电,盯住张国富双刀,双手反握剑柄,血海重剑剑尖倒垂于地,血海剑剑身宽厚,挡住袁智能半边身子,袁智能招式简洁,仅作翻转剑身、左右平移,剑尖杵地,血海剑在双刀的轰击下连连败退,在地下犁出一道道深沟,此为藏剑山重剑防御绝学“不公剑”。
张国富江湖人称双刀千重浪,运使双刀时犹如大海浪涛,一浪高过一浪;时间越长,张国富的攻势就越加凶猛,叠浪刀劈在血海重剑上一刀快过一刀,渐渐围绕袁智能周身,尽是刀光与张国富的身形残影,袁智能虽不如一开始时从容,但也进退有据,竟然带着张国富兜兜转转在场地内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擂台中央,看似毫无还手之力,却隐隐把握着战斗节奏,“不公剑”确实不公平。
陈能寂也在运用“不公剑”,可惜陈能寂的不公剑未到火候,实战经验缺乏,面对的又是多以奇形诡道作为攻击手段的软剑,南宫安晴内炁灌注剑身,剑尖会以不可思议角度弯折,缠绕于巅剑身,贴身战斗,打得陈能寂毫无还手之力,陈能寂唯有被动防御,交手几招,胸前衣襟已被软剑划开,软剑当胸袭来,陈能寂急忙横剑隔开软剑,软剑剑尖弯折,又在陈能寂眼前划过,陈能寂倒提于巅剑,发动最熟悉的剑招,于巅剑爆,才堪堪避过。
南宫安晴站在原地,并未追击,软剑挽了个剑花,剑身覆上朦朦青色内炁,对陈能寂说道:“师兄剑法精湛,再打下去,我怕收不了手。”
“师妹同样剑法了得,我也怕收不住手,那么,我们就算平手如何?”
南宫安晴嘴唇轻薄,唇下有个酒窝,她抿了抿嘴,唇下酒窝越发明显,第一次露出小女儿作态,希翼说道:“平手的话,师妹是否可以去剑池挑一把剑?”
陈能寂连忙摆手,“平手当然不行,一开始不都说了要胜过我才可以吗?”
南宫安晴抿嘴变成咬住下嘴唇,拿剑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显然被陈能寂的这句反问句噎得不轻;南宫世家与藏剑山并无利益冲突,她也只是被裹挟而来,自己对藏剑山也无恶感,本想给藏剑山一个台阶下,却被这个长相好看的藏剑山弟子弄得下不来台。
她收起小女儿作态,自己轻声嘀咕,“唉,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陈能寂以为在跟他说话,靠近南宫安晴两步,“啊?你说啥?我没听到!”
南宫安晴点点头,嗯,是真傻,有些生气得对陈能寂说道:“我说,你别后悔自己说的话!”
陈能寂没有拿剑的手挠挠头,“啊?我说啥了?”
南宫安晴不想再跟陈能寂废话,软剑如灵蛇吐信,在于巅剑上一触即回,宣告战斗重新开始。
陈能寂又把剑尖倒垂,摆出不公剑,打算防御到底。
慕容微笑面前的烤冷面已经凉了,她没有吃几口,是因为她在主席台上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擂台上两个人打之前唠一顿嗑,打一打又停下来唠一顿,干啥呢这是,玩呢啊?
她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她看不下去了就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从主席台上跳到擂台旁边。
艰难防守的陈能寂看到慕容微笑,对她咧嘴一笑,说道:“干啥啊微笑?”
他这一分心,就被灵活似蛇的软剑找到防守间隙,在左肩处划出一个大口子,衣服破了,皮肉也被一同刺破,南宫安晴显然不准备留手了。
陈能寂身形晃动间,隐有血迹,鲜血刺得慕容微笑的眼睛生疼;慕容微笑这下连站也站不住了,站在场外一边跺脚,一边如泼妇朝陈能寂喊道:“陈能寂,你揍她啊!”
陈能寂一边艰难抵挡,一边回道:“打女生总归不太好吧?”
慕容微笑歪头想了想,“是不太好哈。”
“对啊,我把她内炁耗光她就输了。”
“对哈。”
南宫安晴在内心嗤笑一声,剑法更加刁钻凌厉;一个指微境奢望耗光铁衣境的内炁,这藏剑山弟子,长得越好看脑瓜越不好使吗……
陈能寂再一次抵挡住南宫安晴的攻击,趁着南宫安晴换气的间隙运起六合炼炁诀,半空中忽然暴起六道炁体旋涡,呼啸灌入陈能寂体内,转瞬间陈能寂再一次内炁充盈。
南宫安晴拿剑的手微微颤抖,额头布下一层虚汗。
她也在战斗中补充内炁,但是效率与陈能寂相比如同溪流比海,不可等量齐观,而且随着时间流逝,陈能寂的不公剑运用也越发纯熟,无论剑尖如何弯折,角度如何刁钻狠辣,都被陈能寂或用不公剑诀隔开,或借助步法躲避,她战斗经验颇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只守不攻的无赖打法,越打越是烦躁,内炁也快要支撑不住,攻势也不如开始凌厉;反观陈能寂,越来越感觉不到压力,甚至与站在场边的慕容微笑讨论起来,晚餐吃什么……
铁衣境的内炁储备应该是一般指微境的两倍,虚海境一般应该是明堂境的十倍,甚至更多。
袁智能不是陈能寂的无垢之体,恢复内炁的速度与常人无异,在张国富暴风疾雨般的攻击之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擂台上全是血海剑为了抵住双刀冲击而留下的剑痕,剑痕有深有浅,密密麻麻。
袁智能被张国富打得连连后退,已经绕着擂台走了六圈,这是第六次回到擂台的中央,袁智能握剑的双手开始颤抖,内炁所剩不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血海剑插在地里,用以抵挡张国富新一轮的冲击。
张国富心底暗道:“终于还是累了”他自忖把境界互换一下,自己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所以他把双刀合在一起,准备以自己的成名绝学结束这一场自己极不情愿的战斗。
“断浪斩!”,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叠浪双刀自腰间划出,自胸前结束,腰间至胸前这短短三尺距离,就是张国富的极致速度。袁智能眼前寒光一闪,叠浪双刀迅若惊鸿,可断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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