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禁殿之内,一行十人正在惊讶,忽一兵士由外殿匆匆跑进来,报道:“军师,有千余敌军正向禁殿行来,请军师定夺。”
“军师,眼下如何是好?”随将问道。
肃神微微沉吟,道:“传我军令,全军立刻后撤三里隐蔽,走,我们也立刻撤离此地。”
“军师,那这聚形石……”随将疑惑道。
“不打紧!”肃神微笑道,“撤走时候注意将一切回复原样,这里的难题就让给兼茶来料理吧!”
半个时辰后。
“军师,斥候回报,幽冥禁殿内空无一人,并无逡军来过痕迹。”
兼茶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肃神这厮已经得逞离去?
“聚形石可还在?”
“报军师,聚形石还在,属下不敢枉自动手,请军师亲自定夺。”
“很好。传令下去,一百人以禁殿为圆心向外一里警戒,其余等人驻守在殿外,只有十名随从与我一同进入殿内。有任何动静即刻回报给我!”
“属下遵命!”
兼茶布置妥当,仍心存疑惑,带十名军士进入幽冥禁殿。与肃神一样,兼茶也在石柱群前立住脚步。
“军师!待我取下那块绿石!”一名彪勇的军士兴冲冲道,未待兼茶颌首,那军士已经战刃出鞘,大步越过石阵,那战刃明晃晃,直指藤台而去。
众人微微觉着眼前一凉,似有急风掠过,随即听到那名军士惨叫了一声。众人眼睁睁望去,只见那人持刃的右手已齐肩落地,臂膀之间已空空如也,鲜血汩汩直往外窜。
“有鬼!”数名军士惊叫道。兼茶微微皱眉,他早已看出这些石柱有异样,只是不知道如此凶险。照此看来,肃神此刻必定正在某处闲坐看戏。
兼茶想及这点,不由朝高高的禁殿上空望了一眼,似乎在寻找肃神的影子。
若是连拥有移行换影之术的肃神都不敢轻举妄动,这藤台上的绿石——聚形石——该如何取到呢?兼茶双眉紧皱,这确实是个难题。
“军师!”一名随将唤道,将兼茶从思虑中惊醒。那名断臂的军士此刻尚在石柱阵之内,早痛的脸色苍白,喊叫不止。余下军士神色犹疑不定,俱不敢上前去将他抬出来,随将也是焦急,是以才不得已呼唤正在思考的兼茶。
“投入绳索,将他拉出来吧!”兼茶微一皱眉道,眼下不敢擅动,只好如此了。
几名军士依言,将腰带捆绑一处,远远套住那断臂军士脖颈,齐力拉了出来,抬出殿外给军医治疗不提。
兼茶目光飘向拉拽断臂军士的腰绳,眼前一亮,立刻吩咐下去。不片刻,已经齐集了数十条腰带,辫成一张丈余长宽的绳网,网后拖着数条绳索牵连。
准备妥当,兼茶命人找来军中捕鱼出身的士:“将绳索朝台上投去,网中那颗绿球然后拉回来,可有把握?”
“属下尽力而为。”那捕鱼出身的军士道。
众人注视之下,那军士奋力将腰绳织就的网投了出去,几番校准之后,终于网住了那个绿球。军士小心翼翼的停止了动作,众人心俱提到了嗓子眼上,但周遭的石柱却并无动静。
果然!只要不近身,便可不惊动石阵取的此石!兼茶暗暗点头,朝那名军士点点头。那军士会意,卯劲一拉……竟然拉了个空!
就在军士拉扯的瞬间,紧连着网兜的牵绳已已经被利刃割断了!
这石阵触动竟如此灵敏,果然不是常人所设!
见此情形,众随军脸色无不讶异失望。
“军师,这如何是好?”身后的随将道。
兼茶也是一脸无奈:“你即刻派人回报钟魁将军,着他立刻快马回报主公,要主公寻求黑暗之盟的帮助。”
“属下这就去办!”
“兼兄!怎么可如此轻易放弃?”兼茶正待郁闷,忽听不知何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掉头看去,却见白衣飘飘的肃神摇着羽扇,正笑吟吟的站在石阵的另一侧看着他。这小子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看来他的移行之术又精进不少了!
“莫非肃兄已有对应良策?”兼茶倒也不惊奇,侧首瞄了下属一眼,那几名军士原本瞪着眼惊讶,再儿又齐刷刷兵刃出鞘,见军师示意,又不得不把兵刃收入鞘中。
“兼兄莫非没有看出来,这些武将所化石柱,对兼兄的绳网最初并无反应?”
“不错,我原以为,只要人不入内,便不会触动石阵,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呵呵,我可以告诉兼兄,武器入内亦会触动石阵。”
“看来情况并不简单,以肃兄之见,此阵关键何在?”
“明显之极,设阵者志在防守,不在攻击。”肃神微微一笑,摇着羽扇缓缓道,“适才我将一枚箭射向绿石,石柱所化武将仅是挺身挡住箭矢,并无反攻之举。而兼兄手下蛮横入阵,武将也仅是断其臂膀,削其战力。以是可见,若进阵者不对聚形石有非分之想,便不会触动阵法。若有非份之念,哪怕只在一刻,也会像刚才那绳网一般,立刻被发现。”
“以肃兄之见,岂不是永无可能取到此石?”
“不然,石柱只守护绿石,未必有自守之心。”肃神望了兼茶一眼,故意停顿不语。
兼茶接口道:“如此说来,若这些石柱没有自守之心,我等便可以先摧毁石柱,而后取得宝石?”
“既然别无他法,兼兄何妨一试?”
“肃兄为何不亲自尝试?”
“兼兄若愿意退避三舍,肃某便亲自尝试如何?”
“滚!”兼茶骂道。
肃神嘿嘿一笑,并不还嘴。
肃神的痞气,兼茶在还是士子的时候便见识过了,是以言语之间并不客气。
说起这两人,在各为其主之前,曾萍水相逢,把酒论过英雄,谈过时势,也算的上是一对知己了。后来肃神拜了祖光为师,兼茶入了方外高人世相子的门下,两人分道扬镳,出师后又各随其主,一个曹营一个汉营,渐渐少了联络。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重逢,又成了对抗的两军的军师,真是天下何其之小!
兼茶心下思虑,肃神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这小子向来古灵精怪,若不按他说的,这机会便可能失去,若按他说的,却很可能会上他的当。心下寻思片刻,终于决定一试。
“来人!照肃军师的妙法来办,把这些石柱给我砍烂了!”
随将带了数十人进来,其中倒有几柄削铁如泥的战刃,嗖嗖嗖在石柱上摆弄了几刀,砍出好几道深痕出来。但那石柱却毫无反应,并没有变成战力奇猛的上古武将。
兼茶惊讶的瞄了肃神一眼,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说错。肃神裂开嘴朝他一笑,笑的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这里十余根石柱,照这么砍下去,谁晓得什么时候能砍完……到时候这帮草包手里的武器,只怕砍在稻草上都会卷刃了吧!
兼茶自然料到这许多,却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嘱咐弓箭手在殿外层叠严密防守,若有异动,格杀勿论。这边吩咐再召百余名军士进殿,乱刀砍那些石柱。自己闲的无聊,晃悠悠的靠近肃神,揶揄道:
“肃兄当真英明!眼下逡国将亡,肃兄若能助百里主公拿下这枚聚形石,必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肃兄投诚过来,说不定职位尚在我之上呢!”
肃神瞪了兼茶一眼,心知道这小子在奚落自己,却也不气恼,嘴上依样耍嘴皮子道:“怎敢怎敢,届时我一定请兼兄彻夜畅饮,一醉方休,如何?”
“哈哈哈!”兼茶抚着肃神的肩膀大笑,忽而敛神道,“你小子,还是这么不正经!我问你,你让我差遣这么多人砍石柱,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们战刀卷刃吧?就算是赤手空拳,这帮钟魁麾下的拼命三郎们也完全可以以一敌十,你的如意算盘也未免算错了吧!”
肃神搭着兼茶的肩膀,嘿嘿一笑,道:“你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是你的这批急先锋强,还是我的杂牌军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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