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骑着马,出了集市,行入山林中。山路曲折,不便纵马疾驰,速度缓慢。
突然,前方“轰”一声,一棵苍天大树不知怎的陡然倒下,横在路上,拦住了去路。五个身影飞速从路旁跳出来。个个手握钢刀利剑,一看便知是山匪。
周宏看一眼白柳风,打趣道:“你以前专抢别人,想不到今日会被人抢吧。”
白柳风哈哈大笑,冲着众匪大声道:“好歹也是同行,能否行个方便?”
一个身穿蓝衣的大汉握着一柄鬼头钢刀,看起来四十多岁,扯着粗嗓门,哈哈大笑,“落到我们手里,若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还可以留下你们的小命。”
“倒想问问,你们打算谋财害命,还是活捉我们?”周宏问。
“能活捉最好。”
“活捉了有何用?”周宏不依不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蓝衣大汉顿时气得瞪大眼,“还敢在这耍嘴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周宏与白柳风对个眼色,立即飞身下马。二话不说,提剑飞步冲上去。
豪州是窦家的地盘,早就猜到会有人来劫道。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受了窦家的指使。
见二人冲来,这五人冷笑一声,毫不示弱,握着刀剑拔腿迎上。
见这气势,这五人都到了炼髓境!
周宏与白柳风皆是一惊。炼髓境的匪徒本就极少,现在竟然一下子冒出五个,明摆着有人在算计自己,早早在这等候。
到了炼髓境,到哪里都是贵客,万万犯不着去做劫匪。所以炼髓境的劫匪,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像白柳风这种心存侠义的,天下少之又少。
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劫匪还难讲。
以二敌五,就算周宏与白柳风的战力再强,也没有胜算!
勋上人的破风匕,是中品灵器,已经送给了白柳风。破风匕与斩龙剑,混战中虽然难以独挡一面,但可以极好地牵制住对手。
周宏在山中被勋上人追杀时,从神图中放出大量的碎石乱箭,给勋上人造成了大麻烦。这一手煞是厉害,这一路途经多地,周宏沿途路过兵器铺子时,购买了大量的箭、飞镖,装入神图中。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使用。不能遇到危险便依赖神图,这样很难精进。
七人一碰面,立即战成一团。
这五人中,有一人到了炼髓境盛期,其余四人都是初期。虽然周宏与白柳风的战力很强,以二敌四还可以勉强应付,但以二敌五,顿感危机四伏。两人边战边退,剑光缭乱纷杂,一刻不停,稍有不慎便被刺伤,若被他们合围更加凶险。只坚持了五六息时间,便觉快撑不住了。这样耗下去,最多再过五六息时间,非死即伤。
白柳风终于忍不住了,眼见三支剑刺来,避无可避,怀中的破风匕倏地飞出,挡住一击。周宏瞅准机会,斩龙剑也霎时飞出。对面的两人毫无防备,一人恰好招式到了末尾,旧力用尽,新力未继,这停顿的一瞬间,斩龙剑闪电般削掉他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斩龙剑丝毫不停,一剑刺穿他胸口。
压力顿减。
现在破风匕与斩龙剑使了出来,对方被杀一人,此消彼长,周宏与白柳风立即占了上风。
本来周宏与白柳风已能勉强对付这四人,现在加上破风匕与斩龙剑,四人顿感不妙。仅仅过了十几息,白柳风抓住机会,又刺杀一人。
剩下的三人顿时慌了神,脸色煞白,知道今日踢到了铁板上,已是在劫难逃。想从破风匕与斩龙剑这等灵器下逃命,几乎不可能。最好的情况,三人中,留下两个拼死拖延,掩护另一个逃走。这种情形也是微乎其微。
没了斗志,三人飞速互望一眼,当初那个蓝衣大汉慌忙道:“我们认栽,能否手下留情?”
“早就说过,大家是同行,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你们非要把我俩逼上绝境,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白柳风说着,与周宏停住手。
三人也跟着停下来,眼神惴惴,满脸焦急惶恐。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眼前这二人的一念间。就是拼死,也是白白送死。
“若是老老实实交待,可以饶你们不死。”周宏不紧不慢道,“我问你们,中午在集市上,你们是否派人跟踪了我们。”
蓝衣大汉双眼一惊,显得非常意外,“是,是跟踪了。我叫金彪裂,人称金面兽,是邯郸郡黑道的总扛把子。我们兄弟五人,称为邯郸五霸。”
周宏与白柳风微微一愣,也是意外非常。金面兽是五人中功力最深的,已至炼髓境盛期。从刚才的情形看,若是单打独斗,应该比周宏稍逊一点。
“何人派你们来的?”白柳风厉声喝道,“若有半点隐瞒,第一个杀你!”
金面兽连忙低首施礼,战战兢兢,知道眼前二人不好应付,立即恭敬道:“昨日午时在山寨中,刚吃完饭,四弟带着一个高瘦的白面后生找来,说有一笔大买卖。这白面后生自称是万斗门的人,从袖中拿出了二位的画像,出手阔绰,给了白银五千两,要求活捉你们。”
周宏听着,冷哼一声,“果然是这样。”窦家真是小心翼翼,完全可以派自己人来,却偏偏找山贼。五个炼髓境的对付我俩,以为万无一失。
我现在已是朝廷的官员,窦家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硬来。否则若是失败了,刺客被我活捉,上报朝廷,他们很难收拾残局。找些山贼来当剑使,借刀杀人,确实合情合理。已经过了这些天,勋上人之死的消息肯定传到了窦家。既然窦家没有派自己人来——说明勋上人当时确实只传出去了不甚重要的只言片语,窦家认为他的死可能与我有关,并不十分肯定,所以没那么重视。
金面兽见周宏像在思索什么,生怕周宏把怒火转到自己头上,立即陪着笑脸道:“这万斗门我们哪敢得罪,我们没办法只能——”
白柳风瞧着他嫌恶地皱起眉,瞪他一眼,金面兽吓得赶紧停住,憋着嘴不敢吭声。
“这人叫什么?”周宏问。
“这白面后生的口风紧得很。这道上的规矩——他不讲我也不便多问。他只交待今日跟踪你们,到了山中便活捉生擒,然后通知他。”
周宏与白柳风对视一眼,两人计上心来,同时含笑点个头。
“你现在便通知他,就说已经活捉了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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