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迟迟停留在顾笙脸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看到他嘴角处的伤痕,蓦地想起了宴会那天,他毒/瘾发作,发疯自残的画面。
笙儿,妈妈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等你好了,你说让妈妈离婚,妈妈就离婚,你不想在这里呆着,妈妈就带你离开,好不好?
妈妈这些年何尝过得不痛苦,你被抓走的那一年,妈妈念你成疾,抑郁成灾,医院里给出证明,说妈妈患了重度抑郁症,到了后来又多出了一项臆想症。
你一定不知道妈妈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常常清醒一阵,恍惚好久,看到谁都感觉是你,医院的护士都被妈妈骚扰过,他们不耐烦了,就上报,不得已,你顾叔叔将我接回家,派专人盯着我。
妈妈总是记得你说你喜欢吃妈妈亲手做的香菇鸡笋面,回到家的时间,妈妈几乎整日的呆在厨房,做你喜欢吃的,不停的、重复的,你一定不知道家里的佣人有多看不起我,明面上我是这个家的太太,实际上他们全都在背地里说我是个疯婆子……
笙儿,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你不会丢下妈妈一个人,你那么善良,一定舍不得的,对吗?
我的笙儿啊!
越往下说,哽咽的越厉害,顾笙盖的被子上出现一大片的水花。
腿都跪麻了,她都不愿挪动去换个姿势,手从脸上放下来,改握住了他的手,“笙儿,你放心睡吧,妈妈在这里陪着你。”
她都絮絮叨叨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被吵醒,足以见得是陷入了深睡眠当中,这些年里,他一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心里的难受愈发的严重。
头低下,与二人相握的手碰在一起,泪水顺着滑入了空隙中。
……
昏暗的环境中,没人发现深睡的少年眼角溢出的泪光。
顾笙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还不是如今这幅鬼样子,梦里的他和同龄的人一样,有着最纯真的笑容。
有一天,妈妈跟他说要结婚了,并带他去见了结婚的对象,那个叔叔对他很好,带他们吃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玩具。
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搬到了一幢大房子里,大房子里有见过面的叔叔,还有一个他想亲近又亲近不了的哥哥。
他以为他乖乖的,哥哥总会和他对他笑一样对他笑的,妈妈也和他说,不能乱发脾气,乱发脾气的小孩是不讨人喜欢的。
就在这时,画面出现了转折,如果说刚才是暖色调,那现在完全是一个不断散发冷气的地方了。
空旷、森冷、瘆人……
一群人围着他,手中拿着各种注射器针管,不顾他的哭喊,肆意的将那些液体注入他的体内,他以为的结束,实际上才是那些人的开始。
噩梦般的生活从那时开始。
一过就是十年。
他曾抗拒过,结果换来了更加狠毒的对待,他们不止注射,到了最后,直接强迫着他开始尝试各种药品,不吃就不给吃饭。
终于,他承受不住,倒下了。
他们以为他会死,没想到,他还是活下来了。
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开始了。
直到前段时间,听他们说顾家的孩子要举行成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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