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差异,青衫道人不解的问道:
“怪事?什么怪事?”
白小易拉着师傅坐到了树下的长椅上,用树枝简单的画了一幅小镇的地形图,他着重标示出了三个圆圈后说道:
“这三个地方就是死过人的地点,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也就是说每天晚上才是那妖物出来行凶的时候对吧。”
老道士轻轻点了点头,可脸上依旧是不解的神情。
无赖少年微微一笑,在镇子东边一处不显眼的位置也画了一个圈,他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跟您说,方才我去镇子东面打探消息的时候,发现在那边居然还有一片废墟。同样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可是看样子应该有了个把个月的样子。我跟附近的镇民打听了一下,您猜怎么着?”
看到徒弟这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老道士意识到了事情当中的蹊跷:
“哦?怎么着?”
“我来来回回问了七八家本地的居民,就没有一个人知道那里原本住着什么人的。他们只是很敷衍的告诉我,那边原本就是一座荒宅,上个月不小心失了火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是按照小爷我在市井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帮人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
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席应真指点了一下镇东头那座院子,沉声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刻钟后,师徒二人来到了这一处已经荒废了许久的院子。这是一片与清水镇其它宅子相隔很远的竹林,要经过一条蜿蜒的小径才能到达。由于被焚烧过的原因,周围的竹林和灌木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焦炭。这座院子占地很大,似乎不仅仅是用来住人的,被大片黑色的灰烬掩盖下的,是一片不知用来种植什么的菜田。
看了一眼早就变成废墟的木屋,老道士语气低沉的说道:
“镇民们说这地方荒废很久了?”
身后的白小易一边拨弄着木屋的废墟,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是啊,他们说这里荒废了好几年了。”
“他们在说谎!”老道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指着来时的小径说道:“虽然那条路上已经长出了杂草,可是按照那些杂草的势头和这院子里地面上的整洁程度来说,这个地方,一个月之前还是有人居住的。”
青衫道人大步走到废墟那边,指点着角落里那些被烧的焦黑的瓦罐和碗碟说道:
“再看看这里,如果一间宅院荒废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完好的器皿保存下来。你再看看这座木屋,虽然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一片焦炭,可是地基还在,那些裸露出来的木质明显还是完好的,根本不像是荒废的宅子应该有的样子。”
沉吟了半晌,席应真眼神古怪的望向这一片废墟,语气低沉的说道: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座宅院原本的主人,一定与这一次的妖虫杀人事件有关。”
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师傅,白小易出声问道:
“那师傅,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小易,你先用你的心眼看一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听了师傅的话,白小易屏息凝神,缓
缓的将眼睛闭了起来。阳眼闭,心眼开。漆黑如墨的视觉时下,四周的景物一如往常一样有着一圈明显的白边,那些被烧死的草木上已经没有了该有的灵气,方圆几丈之内都是令人感到压抑的黑色。
突然间,白小易看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着一团朦胧的橙光晃动了一下。惊呼一声,无赖少年睁开眼睛就朝着那里追了上去。
他的身形刚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一下子窜出来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那个看上去也就只会有八九岁大的孩子,宛如一只灵猴一般上蹿下跳的就跑没影了。等着白小易赶到的时候,早就看不见人了。
错愕的看向突然间蹿出去的徒弟,席应真大声问道:
“小易,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密林发愣的少年转头答道:
“方才,这里有个人。应该是个孩子,可是我这刚一追过来,人就不见了……”
大步赶了过来,青衫道人遥望着那幽深的密林,有些疑惑的说道:
“孩子?这地方怎么会出现孩子?”
无奈的耸了耸肩,白小易无所谓的说道:
“可能是哪家的孩子乱跑到这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依旧凝望着那孩子消失的方向,席应真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抬头看了看已经昏黄的天色,白小易转头朝着老道士叫道:
“师傅,天快黑了,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对付那只妖怪了?”
缓缓的转过身,青衫道人点头说道:
“也对,为今之计,先想办法对付那晚上才会出来的怪虫要紧。来,帮为师在镇子周围布设一个预警用的法阵。这样一旦有什么邪祟的东西冲过我们的结界,就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它了。”
接过席应真递过来的符纸,师徒二人匆忙的沿着镇子外围的小路方向走了出去。
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这片废墟附近居住的几户百姓,突然从各自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他们齐刷刷的看向师徒二人消失的方向,目光中满是厌恶和阴冷。
沿着清水镇的小路,白小易师徒将一张张符纸贴在了一些必经之路的墙上。有了这些符咒的帮助,席应真就可以架设一个笼罩镇子的结界。一旦有什么阴邪之物冲入结界,他和白小易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一路贴了过来,师徒二人径直来到了镇子西面的谷仓附近。几个正帮着往谷仓里装卸粮食的庄稼汉只是冷冷的看了师徒二人一眼,随即就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去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白小易拿着两张符咒就跑了过去。
“诸位大哥,我们今晚要给镇子捉妖,需要在这谷仓墙上贴一两张符咒,不知诸位是否介意?”
抬头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少年,一个年长一些的汉子指了指谷仓的院墙说道:
“要贴就贴墙上,谷仓里装的可是全镇子的粮食,不能出半点差错。”
讪讪的笑了笑,白小易屁颠屁颠的就朝着一旁的院墙跑了过去。可他还没等跑到地方,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的无赖少年一个狗啃屎就摔在了地上。
周围干活的庄稼汉子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在他们心中,已经确定
了这师徒二人就是没什么本事的江湖骗子了。
挣扎着爬起身,白小易满脸通红的弹落着身上的尘土。他不敢看周围那些汉子投来的目光,只是一个劲儿低着头,恨不得有个底洞可以一头钻进去。可就在这时,低着头的白小易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临近的一座谷仓底部,似乎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附近这几个大大小小的谷仓,似乎都是新建的。
飞快的跑过去将符纸贴好,白小易趁着跑回来的空档,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几位老哥儿,今年收成不错吧,这还没入秋呢就搭了这么多新的谷仓,粮食装不下了么?”
几个庄稼汉子根本没把这师徒二人放在眼里,他们继续忙活着手底下的工作连搭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白小易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珠子突然一转,无赖少年几步就跑到了旁边一个正在翻看账簿的男子身边。白小易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位老哥儿,我也没啥恶意,就是想问问为啥你们这修建了这么多新的谷仓,真有那么多粮食装不下么?”
飞快的将那一定银子塞入怀里,那个有些市侩的男子一边继续核查着粮食的数目,一边若无其事的嘟囔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两个月前这里的老谷仓被烧了,这些新谷仓都是后搭起来的。眼看着就要入秋了,这不先清点一下谷仓里的东西,好准备给秋收的新粮腾地方么。”
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白小易好奇的问道:
“诶?两个月前不还是春天呢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谷仓烧了呢?”
正在盘点账目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分神,脱口而出道:
“还不是因为姓凌的……”
突然间,不远处那个年长一些的汉子大声呵斥道:
“秋收!把你的狗嘴给老子闭上!”
清点账目的男子浑身一个哆嗦,随即畏缩的低下了头。
年长汉子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白小易推出了院子,他满是愤怒的说道:
“忙完了,就离这里远点。你们师徒俩是我们请来捉妖的,其它的事,你们少管!”
不等白小易回话,粗壮的汉子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
恨恨的比划了一个极其不雅的手势,白小易连忙跑回到师傅身边,把方才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微微蹙起了眉头,青衫道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片偌大的谷仓,他轻声低语道:
“谷仓两个月前失火……东边的院子一个月前……姓凌的……火虫……”
听着老道士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几句话,白小易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师傅?想到什么没有?”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席应真没好气的说道:
“想什么?我又不是刘基那个能掐会算神机军师,光凭这点线索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老道士背着手朝着镇子中心走了过去,一边走,他一边招呼道:
“走吧,今晚先看看那妖怪是个什么东西。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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