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燃烧,但他无法看清。
浓烟正在遮蔽天空,但他能闻得到,也听得到。
盔甲里面士兵燃烧的身体,被地狱般烈火烤炙的城墙上石头的碎裂,以及刺耳的尖叫声。
战争开始了。
随着那个庞大异形身死而膨胀的浓厚灰烬,席卷过一座宏伟要塞之外的杀戮战场,它们的突击没能攻破前方的阵线去接近攻城炮,但炮兵们同样也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保持着无休止的炮击。
多么暴力的音乐。
他的心脏随之跳动,因其雷霆般的旋律而飞舞。
之后他们开始推进,猛烈地推进。
此地烈日灼人,他在自己的沉重护甲里闷热难耐,皮肤释放出的热量已经开始模糊空气。
一个穿着浅灰色盔甲的战士站在一旁,呼喊冲锋的口号,周围战士齐齐呼应,召唤出愈发强大的怒火,令这股热量变得更强。
一面旗帜飘扬在空中。
那是什么?
他看不真切。
之后他开始奔跑,把一切甩在身后,关节在持续的使用下变的炙热。
一发子弹打中他的肩甲,但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怒吼着,再次看向那旗帜,那是他还能透过烟雾看见的唯一一样东西。、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附近的某处,某个存在正在战斗,即使那个的存在,遥远而不可见,依然令他激昂不已。
有那么几秒,烟雾变得稀薄,他瞥见了在灰色之中闪耀的明黄色。
“在那。”
一个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覆甲的手从肩膀后伸出,指引着他。
“多恩和他的子嗣干得不错,我们的兄弟拥有一批善战之士。”
“确实如此。”
“那我们是否应当表现得比他更完美?”
身后之人说道,他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个露齿笑容,和一抹散落的蓝紫色,随后浓烟就再一次吞没了他们。
“好啊,兄弟!”
兄弟?
这个词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开始大笑起来,声音洪亮而粗犷,毫不在意从烟雾里射向自己子弹,随后指向那片灰色。
“让咱们拿把剑直接捅进那些野蛮生物的喉咙如何,嗯,兄弟?”
对方没有回应。
然后他开始自顾自的奔跑着,整个队伍,随着他的奔跑也发出一道崭新的冲锋命令。
战士们都跟随着他。
穿过烟雾后,他看到一座金属高塔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阻挡的优雅坍塌下来。像一把剑切入浓烟之中,随着下坠而不断的崩塌和解体。
当它最终撞上地面时,冲击撼动了整个战场,犹如一次地震,吹散厚重的烟雾,暴露出真正的敌人。
丑陋的方脸,突出的獠牙,恶心的绿色皮肤,头戴尖顶盔,在套着厚重的盔甲下下汗流浃背,它们看上去坚决却又恐惧,站成一排排线列,大声咆哮着示威。
零星的火力从被突破的城墙处射来,大多是实弹和奇怪的能量武器。
他高举一杆似矛似戟的兵器,带领队伍前进着。
“让收割开始吧!”
忽然,他大吼道,被战斗狂热所感染。
接着跃过城墙的缺口,跳过碎石堆和压在下面的伤者,朝那些仍旧能战斗的对手扑去。
怒吼着,我砍掉了一个大块头的脑袋,忽然瞥了一眼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这些绿皮总是没完没了,对吗,就连荷鲁斯也在它们手上吃亏了。”
荷鲁斯?为什么要说荷鲁斯——
他是谁?
但很快他就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他不停挥动着武器,很快便把矛头染得通红,屠戮了大批的防御者。
它们的队列先是变得弯曲,接着便崩溃了。
就在那时,他听见了号角正在吹响,胜利临近了,但是流血还远未终止。
他用一次突刺同时杀死了两个敌人,把它们一齐穿在长矛上,然后一个身高超过四米的大块头扑过来,它的头上遍布疤痕,挥舞着一把金属钩,那看上去像一把随手拈来的武器。
他躲开了第一下,之后反手掷出长矛贯穿那个巨兽的头颅。
敌人倒下了,他踩在小山一样的尸体上,拔出长矛。
但随后他开始听到那伴随着旗帜举向天空时传来的胜利欢呼,所有战士都在朝他欢呼,他能感受到这些战士们的崇敬。
他们如此爱戴他,并以他为荣。
忽然,那一抹蓝紫色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兄弟——”
一切画面开始飞逝,他想要看清那人的脸。
在一阵嘀嗒声中,视膜显示器回应了他的期望。
索什扬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穿着盔甲,带着头盔身处于自己的个室中。
他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吗?
“兄弟们。”
索什扬身边空无一人,他想要招呼其他人,而他们也回应了,但却十分奇怪。
某种怪异的笑声如机枪般扫射过阵阵音波,响亮的诅咒和尖叫紧随而至。
突然,频道又变得死寂。
他试了试几个其他的频道,也全都死寂,全都沉默,之后整个舰船明显的开始加速行驶。
索什扬品尝着这不安来的刺痛,舰艇忽然的空虚是一个令人担忧的谜团,这让他苍白的嘴唇上爬过了一丝苦笑。
他感觉自己好像还是处于梦中。
梦境中的梦境,听起来既不可思议,又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等你。”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索什扬拔出他的剑,离开他的房间,遵循着意志来到舰桥。
从他房间到舰桥的路程不超过十分钟,但是无缚之魂号的中央船脊主道在他通过的时候也同样是空空荡荡。
当他进入舰桥时,几乎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经常待的一个地发方法。
虽然此地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哥特风格的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天花板和墙上充斥着石像鬼雕像或其他奇异的雕刻。
但风格却改变了,一位残缺的天使在中央的王座无声的咆哮,双目被带着倒刺的电线缠住,而一只蝠翼恶魔将则它的长翼纵横至二层的炮台。
空气中弥漫着亵渎、折磨和恶魔崇拜。
中间的一个王座高高升起,它那巨大的体积对准了战术显示屏,而在上方,一个碎裂身躯被钉着,并被锁链绑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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