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大哥,这帮肌肉野蛮人神气什么啊。”
吃力的将一个长超过两米的箱子艰难的搬到堆积的地方,温特长出一口气,随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看向那些围坐在点燃的油桶周围,似乎在喝某种酒精饮料的卡塔昌人,皱起眉头抱怨起来。
“一个个那么大块头,就不知道帮忙一下吗?这可是他们的东西!”
海斯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小声说道:
“算了,你看他们才多少人?看起来不到两千,一个团正常不会这么少人,他们肯定是吃了败仗,不用和他们一般——”
“如果你去过巴达布的地狱,就不会这么说了。”
阴影中,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海斯仔细看过去,发现居然是在一堆板条箱里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两人,看起来远没有其他那些卡塔昌蛮子这么强壮,身穿一件深绿色背心和军裤,梳着小平头,背部宽阔强壮。
随后,那人举起一只手,两人赫然发现那人手里竟然一节手指骨,但看粗细程度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类的,基本上只有欧格林,或者.阿斯塔特,才会有这种粗壮的手指,那人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短刀,似乎在指骨上雕刻着什么,打量一会后,他又在黑暗中继续自己的工作。
“巴达布?”
海斯疑惑的说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神秘的卡塔昌人有着与其他卡塔昌人不一样的气质,就好像藏在一堆岩浆里的冰冷的黑曜石。
“那里不是早就被攻下了吗?你们是从巴达布来的吗?那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这个卡塔昌人的声音很冷淡,但好像也并不介意这两个并非本团的听众。
“通常情况下,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狱,轰炸让那里每一块泥土都能把人烫伤,敌人是只为求死不为求生的疯子,它们将机枪对准自己的防线后面,当有人越过时他们就会开火,但这相比地下只是小儿科,那些地下通道的复杂程度是这个小泥巴球的一万倍,每当我们攻击时,他们有无数陷阱,那里的每一块石头可能都是恶魔变成的,每一次呼吸可能都会带来扭曲的变异下场,当你昏昏欲睡时,恶魔会在你耳边低语歌唱,将你诱入地狱,还有那数之不尽的地下要塞,层层叠叠的地堡群,甚至堕入混沌的星际战士们不惜把自己埋在泥浆里,只为了伏击一队路过的小兵。”
海斯吞了吞喉咙,那确实不是他能想象到的战场。
“我们在进攻第一周就失去了722团,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幸存者被合并进了31团,在31团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后,最终他们都成为2团的一部分,于是乎战争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消耗问题,但用不了多久这样的问题会在这个泥巴球上重新出现,我已经能够闻到亚空间的臭味在弥漫了。“
“呃你是说,这里会和巴达布一样?”
海斯显得很谨慎,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卡塔昌人,因为对方话实在冷静残酷得过分,完全没有其他人卡塔昌人那种张扬的风格。
“当然,如果你问你的长官,他会告诉你这里的战争是为了胜利,这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你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你就无法理解这场本质对于你们来说其实是生存的问题。”
“外面.外面应该是海军的战斗吧,我们只要守好这里就可以了,这里应该很安全的。”
“安全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大部分卫军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你最好忘掉那些足以杀死将军的幻想,你把事情弄得太简单了,阿斯塔特指挥官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不会动的泥巴球摆在战场上,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冒险一看的景致,他们会让异端来到这个泥巴球上,然后此时那些异端只想杀了每一个人,原因很简单,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仅此而已,所以想想你们真正的任务吧,其实只是活下去。”
“马博,你又在吓唬这些肉头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海斯转过头,看到一个强壮且独眼的卡塔昌人走过来,他的头上有一道吓人的伤疤几乎把他整张脸从颅骨上剥下来。
这个人海斯也有些印象,他曾经看到对方把一挺哈布里必须双手才能抬起的重爆弹单手当哑铃玩,一度让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穿盔甲的星际战士。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被叫做马博的卡塔昌人停顿了片刻,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海斯和温特不安地变换姿势,好像突然不舒服,并考虑是不是要离开。
然后,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那人微微偏过头,从侧面看那刚硬的脸部仿佛用岩石雕成,随后他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开口。
“哈克,我没吓唬他们,只是告诉他们一些应该知道的事。”
“哈,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闲心了,平日里屁放不出一个。”
“他的头发。”
马博用刀指了指海斯,之前因为搬运东西太热,海斯脱掉了头盔。
哈克看向海斯的脑袋,随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哦,我记得你说过,十三是你的幸运数字,我说你怎么对这俩肉头那么上心,嘿,这哥们发型是挺有意思,改天我也整一个。”
海斯和问题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随后海斯轻咳一声说道:
“如果没事,那.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
马博却叫住了他。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介绍一下?”
“啊呃,我叫海斯,他叫温特。”
“海斯,嗯,虽然我脑子里已经有足够的包袱了,但也不会介意再学习那些可能会写在墓碑上的东西,你想让我记住你的名字吗?如果你能活下来,就再告诉我一次,到那时,也许它刚好值得知道。”
对方的语气让海斯很不舒服,仿佛他必死一般,于是反驳道:
“那么你的名字呢?或许我也能够记住在远征手册上写下的英勇献身者的名字。”
哈克忽然笑了起来,随后马博也笑了笑,但他还是回答道:
“我叫马博,斯莱·马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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