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想给你发一枚勋章的,但塔洛斯你太.有名了,我怕被人认出来。”
听到索什扬这话,塔洛斯笑着端起维罗妮卡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后摇摇头。
“这东西又不重要。”
随后他看向索什扬。
“那个特使除了让你结束远征外,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穿着常服坐在椅子上的索什扬眨了眨眼。
“伱看到了?”
塔洛斯耸耸肩。
“没有。”
“好吧,他让我去泰拉。”
塔洛斯看起来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大概可以猜到,而且那个特使也说了要把星界骑士的旗帜挂到泰拉,肯定不可能是他带着一面旗回去,除此之外呢?”
索什扬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之后,低声说道:
“禁军也来了。”
塔洛斯听完稍稍一愣,随后沉思了数秒,最终轻叹一声说道:
“他们.是让你去皇宫?”
索什扬点点头。
“是的,我问为什么,他们没有说话,我又问是谁的命令,他们还是不说话.如果不是他们的体型,和费萨尔的保证,我甚至以为他们是假的。”
“他们当然不会说,因为没有人能命令禁军,除非”
塔洛斯看着索什扬不停摩挲着茶杯的手指,话锋一转。
“索什扬,你有些紧张。”
“我唔.”
“你不知道他们要你去做什么,不知道他们要你去见谁,但其实你心里可能已经有些猜测了,不过我觉得事情可能也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样,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惑者。”
“惑者.”
索什扬斟酌片刻后,谨慎的说道:
“.真的就一定是祂么?”
塔洛斯忽然笑了起来。
“那肯定不是。”
“嗯?”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帝皇,但不管从行事风格还是谈吐看,它与我过去所了解和认识的帝皇相差甚远,就还是那个问题,决定一个人的人格,或者说自我的因素究竟是什么?记忆?还是所谓灵魂?还是他的性格和世界观?”
“那你的意思是”
“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听说泰拉那边有些人,是用所谓帝皇塔罗牌与某个存在沟通,但我觉得那个存在肯定不是惑者,因为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找你。”
“好吧,看来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是谁让这些不穿盔甲的禁军来召唤我。”
塔洛斯注视着索什扬,随后轻松戳破了他故作轻松的表情。
“索什扬,你的紧张其实并不是来源于这件事。”
索什扬的表情先是一僵,在沉默片刻后,点头道:
“其实不管我怎么样,都没有什么关系,我担忧战团的未来灰髓,我已经能感觉到了,这股力量不是自己能轻易控制的,它甚至会影响那些植入了灰髓的战士。”
说着,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线依稀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亮银色。
“我不知道,泰拉是否就是这个古老计划的终点,如果是,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战士们呢?他们会发生什么事?老实说,兄弟,我现在有些后悔让他们植入这个东西,也许也许也许一切就止步于我是否会更好?可如果这是祂的计划,我作为阿斯塔特又怎么能不执行呢?阿姆纳克一直在跟我暗示,这个计划不怀好意,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的一切都是祂给的,我不能当一个叛徒,可我也不想牵连其他人,战士们是无辜的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不应该卷进这个古老的计划之中”
塔洛斯听完微微仰起头,双手抱胸思忖片刻后,忽然转头道:
“索什扬,你爱下棋吗?”
索什扬听完,微微一愣,随后摇头。
“不呃,除非无所事事,但你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可是你每天都在一个棋局中。”
对方这么一说,索什扬随即陷入沉思,凝视着手中杯子里那琥珀色的液面反射出的自己。
“所以你现在就是一枚被无形大手捏在指尖的小卒,身不由己但又无法做出自我的决定,而他人的每一个决定,却都可能让你坠入深渊,除非停在原点,否则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那么,在棋局上,一枚小卒能做的事是什么?”
“大概.”
沉吟片刻后,索什扬低声道:
“只有前进。”
塔洛斯抬了抬下巴。
“索什扬,你曾经想过自己的结局吗?”
沉默良久后,索什扬缓声道:
“想过。”
“什么样的?”
“就像历史上记录的那些英雄一样,在一场伟大的战斗中牺牲,埋葬在战团的修道院要塞的墓穴中,和兄弟先烈们躺在一起。”
“现在呢?”
“我成为了战团长,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众人拥戴,万众瞩目。”
“嗯。”
塔洛斯换了一下坐姿,显得更为懒散,随后脑袋歪向一边,目光望向天花板。
“我还在儿童时,就渴望成为一个英雄,那也是我母亲的寄望,在我成为军团的一员时,我坚信命运眷顾于我,在夏尔死的时候,我坚信自己会被灵族杀死在一个无名的世界上,但现在我依旧活着,虽然还是神憎鬼厌的叛徒,孑然一身,所以你看,命运这个东西,哪怕你知道了,也是身不由己。”
随后,他低下头,看着索什扬。
“但我们依旧可以选择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所以.索什扬,记住我的话,哪怕面对真正的神灵,我们至少也能做到问心无愧,可留遗憾,但求无悔,即便自己只是一枚只能前进的小卒。”
十几秒后,索什扬沉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担心的恐怕还不止这个吧?”
听到塔洛斯似有所指的话,索什扬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表情,最终还是决定和自己这个最信任的好友说实话。
“还有.维罗妮卡,她她.她怀孕了。”
塔洛斯听完,没什么表示,只是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这反而让索什扬感到疑惑。
“你不奇怪吗?”
“奇怪?就你和她的情况,发生任何事现在都不会让我感到奇怪,只是我忽然想到,这个时机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
“她一有孩子,就有人叫你去泰拉了,虽然这也可能是一个巧合,不过说这些还太远,先祝贺你要当父亲了。”
索什扬苦笑起来。
“你莫不是在挖苦我啊,兄弟。”
“我很认真的,毕竟我也算是你们婚姻的见证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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