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恩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向忒蕾娜的眼神全然变了。
尽管他不想偷窥忒蕾娜的隐私，在寻找真巫冥想法的过程中一直尽量避免观看忒蕾娜的其它记忆，但无论他怎么避免，他也浏览了忒蕾娜将近百分之一的记忆。
百分之一是多少？
看上去好像很少的样子，实际上这份记忆之多，即使是拥有菲尼克斯有着血脉天赋御念分神的莱恩都觉得脑袋有种要胀裂的感觉。
因为这些记忆包括了忒蕾娜从出生到现在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所有的记忆，其中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记忆是连忒蕾娜本人都忘记了的。
其中包括了忒蕾娜本人内心的想法。
除了某些口直心快的人之外，很多人都是想十句才会说一句，对于某些说话做事极为谨慎的人来说，甚至是想一百句一千句才会说出一句话。
忒蕾娜身处的位置注定了她要想的东西非常的多，人们透过她的语言、表情和动作能够了解道的信息连她内心真正想法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然而莱恩直接读取了忒蕾娜的记忆，知道了忒蕾娜面对每一件事时候的真正想法。
“有些人可能会惊讶于某人的性情大变，震惊于某某的突然堕落……其实那只是因为了解到的信息太少的缘故罢了。”
“如果能够知道那个人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和所有的想法，那么对方原本许多看似突然的举动一切都会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全部都在预料之中。”
以他现在对忒蕾娜的了解，即使不使用任何的读心术，他也可以通过菲尼克斯计算出忒蕾娜当时内心所有的想法和面对某个问题是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还是因为他不想偷窥忒蕾娜隐私尽量不读取记忆的原因，不然这个成功率可以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面对结束记忆读取后，便一直脸色复杂的看着她不说话的莱恩，身为被偷窥者的忒蕾娜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看着莱恩开玩笑道：“怎么了？是不是看了我的记忆之后觉得我很恶心？对我很失望？觉得曾经身为一个圣女的我居然有那么多许多肮脏的想法？”
莱恩摇摇头，道：“不如说我对你的观感反而变好了。”
以前莱恩觉得忒蕾娜是一个被教会洗脑的，可以为了名为“正义”这个大义毫不犹豫的牺牲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可以轻易的把自己的身体奉献出去，连自己的女儿在她眼中都只是工具。
现在嘛……
莱恩开玩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该死的正太控。”
“什么嘛！”忒蕾娜不爽了，“我只是喜欢美好的充满了朝气的男孩子而已，有错吗？而且我的喜好并不是针对男人，只要符合我的要求，只要长得好看有朝气，即使对方是女孩子也喜欢哦？”
莱恩叹了一口气，道：“抱歉，我刚才的结论下得有点草率了……”
在忒蕾娜以为莱恩是在真诚对她道歉的时候，莱恩的下一句话一下子让她破防了。
“你不是什么正太控，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变态而已。”
这句话让忒蕾娜猛瞪着莱恩，她紧攥着拳头就想要往莱恩脸上回去，在想到以她现在的实力不仅打莱恩受伤的反而是她之后，她只能不甘的放弃了这种想法。
她拉耸着肩膀，自暴自弃的说道：“没错，我就是一个变态。”
莱恩知道在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下去就超过开玩笑的范畴了，于是他转移话题正色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见莱恩的表情和语气那么凝重，忒蕾娜的脸色也变严肃起来，“什么事情？”
莱恩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奇异种子，开口说道：“这是伯恩十几年前送送给我的种子，你说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尽管莱恩看过忒蕾娜的记忆，他对忒蕾娜的了解远超所有人，但他看的记忆仅占忒蕾娜总记忆的百分之一而已，还要许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他知道这颗种子是来自树灵圣巫的，但这颗种子具体有什么作用，树灵圣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知道。
而他根据他从忒蕾娜读取到的那百分之一记忆推测得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忒蕾娜都知道！
忒蕾娜注视着黑色种子露出的震惊表情，也证实了莱恩的想法。
莱恩问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珍贵？”忒蕾娜露出一副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的纠结表情，“这颗种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路边的垃圾罢了，看到都懒得建起来，但对于……”
她语气顿了顿后，在莱恩催促的眼神下，继续说道：“但对于那些想要成为树灵圣巫的学生，并且具备一定资质的人来说，这颗种子可是无价之宝啊！”
莱恩惊了，“也就是说拥有这颗种子相当于得到了成为树灵圣巫学生的机会？”
那可是净化序列排名第七名，传闻已经成为四级日耀境强者的树灵圣巫啊！
成为树灵圣巫学生的机会，不知道多少一级二级巫师抢破脑袋。
然而——
莱恩定定的注视着手中的种子，过了良久才问道：“这个东西应该挺少的吧？应该没有谁可以轻易的拿出第二颗吧？”
忒蕾娜点点头后，说道：“伯恩居然能能把这颗种子送给你……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尽管伯恩是一个为了女人能够毫不犹豫的害死数百上千万人的反人类渣滓，但在对待莱恩这位学生上，他是真心的。
对于莱恩这位才相处了数天的学生，他直接拿出可以帮助血脉不纯的巫师学徒进阶一级巫师的珍稀功法，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出一颗传奇魔核，最后居然连成为树灵圣巫学生的机会都能拱手让出。
莱恩怎么能不动容呢？
直到现在，莱恩的内心还是承认伯恩这位老师的。
他叹气道：“在临死之前，老师他一定很后悔这些举动吧？”
忒蕾娜说道：“伯恩之所以会把这颗代表着成为树灵圣巫学生机会的珍贵种子送给你，大概是因为从他知道费丽卡身上的圣灵是上代圣女辛西娅大人之后，想法变了吧。”
一开始杀死上代圣女辛西娅叛逃出教会的时候，伯恩是嫉妒憎恨教会这个组织的，他一生的目的就是要毁了教会。
既然想要毁灭教会，成为树灵圣巫的学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知道他深爱的女人辛西娅最终还是成为了英灵，并且还与费丽卡签订契约之后，他的理想瞬间改变了。
他要让辛西娅复活！
相比能让辛西娅活过来，成为树灵圣巫的学生又如何？摧毁教会又有什么意义？即使自身被复活的辛西娅杀死他也会笑着堕入地狱吧？
于是，他把能够成为树灵圣巫学生的机会送给了莱恩。
尽管能够猜到伯恩的行为动机，知道对于他来说与复活辛西娅相比成为树灵圣巫的学生不值一提，但能够把这个机会送给莱恩还是可以看得出莱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大概是仅次于辛西娅？
尽管辛西娅这个第一名和莱恩这个第二名之间存在的鸿沟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可终究是伯恩心中第二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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