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岳离开金牛镇后,在途中兑换了那些金银珠宝,兑来了近十一万两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一笔极大的横财。自己在玄清门的俸禄,每年不过一千两。
但这么多财宝寻常的钱庄一口吃不下,去省城的大钱庄又太远。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在沿途陆陆续续兑换,耽搁了返回的行程。
回到玄清门,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几天。这天吃完午饭,冷絮开口道:“这次大考,有个叫金荷的,排名第五,被玉玲真人收为亲传弟子,你注意到了吧!”
看他的神情,眼神里透着三分火热,急切中带着两分腼腆,竟露出一丝羞涩。冷冬岳是过来人,自然瞧出他的心思,顿时哈哈大笑。
金荷的身世只有我知道,价值极高,若絮儿娶了她,以后或许有大用途!也可以牵制尧一鸣,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追回融神戒。
总之,这绝对是件好事!
“这个金荷是位大美人,本领又高,非常难得,当时满场的人无不赞叹。这窈窕淑女嘛——”故意打住话头,睁大眼看向冷絮。
冷絮见自己的心思被他戳中,尴尬地咧嘴笑了笑。“你对玉玲真人讲讲,带我去见见金荷,就说让后辈交流切磋功法,给我营造机会嘛!”
“不过——金荷刚死了爹娘,听闻是遭了恶匪,全家被杀,只剩下个姐姐。”冷絮微微皱起眉,“她肯定仍在悲伤中,估计不会有心思谈儿女私情。”
原来,冷絮在比武大考中看到金荷时便心生爱慕,想着不能心急,等一段时间再让冷冬岳带自己去芊灵峰拜访她。没料到金荷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双亡,这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冷冬岳心里暗笑,脸上却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一阵长吁短叹,“想不到想不到,这姐妹俩真是悲惨啊!”
冷絮也深深叹口气,忽地摆摆手,“算了,不能急。她爹娘是上个月死的,这才过了三七,等过了七七再去。”
冷冬岳轻笑一声,取笑道:“遇到个上心的美人便沉不住气啦。”
冷絮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不出话。
“你爹我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我倒是有个主意。”
听到这话,冷絮霎时睁大眼,目光烁烁,透出热切。
“我带你去芊灵峰,再带些祭品,一起祭拜她的爹娘。这样一来,她肯定心生感激,会对你有个好印象!”
冷絮似大梦初醒,连连拍手,“妙啊,妙啊!”又露出几分懊恼,“这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
冷冬岳又大笑起来。
不由分说,冷絮赶紧去山下的乌镇买祭品。与店主聊了聊,被说动了心,又在店主的带领下请来了两位道士。
不一会,两人带着道士与祭品来到芊灵峰,找到玉玲真人,讲明来意。
玉玲真人与冷冬岳也有十几年的交情,大家都是过来人,当即明白了冷冬岳的用意,便叫来金荷姐妹俩。
金婉萱不算玄清门弟子,但情况特殊,便让她暂时住在芊灵峰。
冷絮见到姐妹俩,立即讲明了来意,落落大方,情真意切。
玉玲真人在一旁夸赞道:“絮公子是玄清门罕见的俊才,待人一向真诚,实在难得!”
冷絮仪表堂堂,气质不俗,一看便是养气有成的富贵公子,金牛镇的那些山野村民与他相比简直都是牛粪。金荷与金婉萱对他心生好感,心中感激,再三道谢。
几人来到金荷的小院中,当即摆起道场,给金千峰三人的亡灵超度。
金婉萱与金荷忍不住痛哭起来。冷冬岳神情悲痛,连连安慰姐妹俩,心内却连连冷笑。
***************
周堂主与尧一鸣赶了近十日的路程,终于来到镇州。
尧一鸣先到暗栈取来关于孙祥的线报,又坐上马车,马不停蹄朝盖县奔去。
线报里的内容非常详细,不仅把孙祥的左邻右舍、远近亲戚、交往的朋友介绍得一清二楚,还画着他们的画像,一目了然。
到了盖县孙祥家里,左邻右舍见孙祥回来了,都大吃一惊,纷纷道:“听说你在关外被恶匪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祥道:“确实遇到了恶匪。我当时受了重伤,昏死过去,后来被一位山民所救,上个月才养好伤。真是祖宗保佑!”
众人见他声音变了,纷纷好奇。孙祥又道:“我的喉咙被一个恶匪踢中,嗓子坏了,伤好了后就成了这个声音。”
讲了一阵,立即来到舅舅赵富贵家里。
赵富贵一家人见到他也大吃一惊,孙祥又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经历了这次生死,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不想再押镖了,也不想成亲,我要去仙门参加考核,闯出一番名堂。”
赵富贵微微一愣,想不到他会做出这个打算。
孙祥拿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搁在桌上,“舅舅,我心意已决。你把亲事退了,我明天就去玄清门!”
赵富贵家里并不富裕,见到这么大的银子,心内高兴,点头道:“你自己做主吧。成亲的事不急,只要你以后不去押镖,过上太平日子就行!”
舅母张彩梅乐呵呵收起银子,接口道:“去仙门好,将来有了出息,我们跟着你沾光。”
一家人都笑起来。
吃完晚饭,孙祥从舅舅家回来,收拾了一会,便躺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清晨,买了些包子吃完,立即带上行礼,雇来一辆马车,离开盖县。
赶到镇州与周堂主汇合,两人便急匆匆朝玄清门赶去。
行了近十日,快到月底时,终于来到乌镇。
尧一鸣心头禁不住涌出复杂的滋味。阔别近一年又回来了,却物是人非。这一次是为了金荷,为了自己。
周堂主怕引起嫌疑,并不进城,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带着些许丝绸货物,住在城郊。
玄清门在单月份的下旬招徒,这次是普通招徒考核,没有三月份与九月份的隆重,只招收不超过五十人。
尧一鸣报了名,经过比试,过了初赛,闯进了前百。只表现出凡灵境八层的境界,战力还算强大。
这天上午,尧一鸣粘上假胡须,化妆成一位中年汉子,来到城南的八方客栈,找到吴掌柜。
这座客栈规模颇大,店中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只有尧一鸣心里清楚,这是厉宗在乌镇最隐秘的暗栈,几乎没启用过,头领吴掌柜与自己单线联系,在乌镇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我这人八字阳火弱,住的客房必须门朝正南,窗朝正北,之前住的是男子。”
吴掌柜心内微微一惊,面无异色,笑着道:“这样的客房正好有一间,只是床有点旧,您嫌弃吗?”
“先带我去看看。”
见暗语对上了,吴掌柜朝尧一鸣使个眼色,转过身从橱柜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塞入怀中,带着尧一鸣上楼,来到一间客房里。
吴掌柜关上门,施礼恭声道:“见过姚大人!”
吴掌柜已有多年未回厉宗,以为眼前之人是之前给自己下密令的枢密堂姚福姚大人。
“不必多礼。”
两人寒暄几句,吴掌柜从怀里取出一个细竹筒,抠掉塞子,倒出一个纸卷,交给尧一鸣。
尧一鸣坐到桌旁,展开纸卷细细瞧。
玄清门规定,任何人打算离开宗门超过三日的,必须去内务堂登记,写明外出事由。
白玉明,药堂长老,四月十八日离开,二十九日返回,率领二十人去黑熊岭接收药材。
彭喜进,刑法堂长老,四月十一日离开,二十三日返回,带领四人去愚灵寺公干。
冷冬岳,灵火堂堂主,四月十二日离开,五月二日返回,回家乡探望好友。
……
一个个看完,共十二人,竟然有冷冬岳。
金千峰三人在四月二十日被杀。从玄清门去金牛镇,正常前行须十日。
论事由,只有冷冬岳是孤身一人外出,去了哪无人作证;论时间,有三人最符合,他也是其中之一。
嫌疑最大的正是冷冬岳!
若凶手真是他,他在十二日出发,心急火燎,七八天便赶到了金牛镇。但为何返回花了十二天?
按理也应心急火燎赶回玄清门。
这等丧心病狂的人,定会杀人灭口,为何独独放过金婉萱?
尧一鸣蹙眉沉思,吴掌柜在一旁瞧着,也不敢出声。
屋内静悄悄。
想不出头绪,尧一鸣心内焦灼,面色深沉,看向吴掌柜,“这个冷冬岳最可疑!去他家乡查,他几日到的,几日离开的,都查清楚。我怀疑他根本没回家乡探友。而且要查他的底细,他在哪一年来到玄清门,之前在哪里,从事着什么。到下个月底,我再来。”
吴掌柜立即道:“请姚大人放心!”
又交待了几句,烧了纸条,尧一鸣出了门。在街上逛了一圈,寻了个偏僻无人处撕下假胡须,恢复了相貌,回到自己住的客栈里。
到了月底那天,又战了两场,最终闯进了前二十,被分配到尘影峰,堂主是柯明臻。
这个成绩只算中上,成不了核心弟子,但这正是尧一鸣需要的。
周堂主见尧一鸣顺利考进了玄清门,便起身回去。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