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感是作为一名卡路的关键性美德。关键性的意思是需要有选择的使用它。当时的维里·肖就面临这个选择——他面临这个选择有一会儿了。这时候他已经绞尽脑汁,感觉嗓子都要说的哑了,仍然没有劝服涅塞。
维里·肖非常确定,这完全不是一场失败。他早就已经知道这家伙是劝不动的了。一场确定的失败怎么会叫失败呢?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失败,还在坚持着——准确的说,是他在强迫涅塞坚持着。不得不说,那种为主物质位面创造救星的责任感保持了很长时间。
确实有点过长。
不过维里·肖也不怎么觉得无聊。他没什么结束的意思。他依然是个恋旧的人,对一个恋旧的人来说,在这里呆着,顺便回忆自己那些数不清的亲朋好友的名字和地址是一件乐事。
这件事乐就乐在——他还是一个名字或者地址都没能想起来,但依然很乐观。
对。乐就乐在他自己的乐观上。
维里·肖正乐着以查因特擦乎擦乎地来了。
擦乎擦乎是他为写就以查因特的传记专门发明的形容词。
没错。这样的词还有不少。全都因为以查因特是个很难形容的恶魔。很难。但修辞难度在维里·肖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所以……
反正以查因特来了。恶魔擦乎擦乎地出现在第三十九个房间正中,裹着直落至地的斗篷。以查因特转过头扫了一下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了不起的判断,果然气氛是哒努哒努没有错。维里·肖抬着两条眉毛打量恶魔,快活地甩着两条腿,心中称赞自己,瞬间把亲朋好友的事情忘在脑后——他们还能丢了不成?维里·肖继续甩着两条腿。斜眼瞥着那边的涅塞径直站起。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呐初呐初来形容。
来晚了。心歌的信号有点差。样本收集的不错。维莱德。以查因特叫涅塞的名字,冲着他点点头,哒努哒努地道,你一直知道我还会来?
……恰恰相反。涅塞呐初呐初地说。
这一段值得如实记载。甚至值得在传记里写两遍,起强调作用。维里·肖记得自己把这个独门秘籍传授给了振幅三百。但愿那个笨蛋脑瓜能掌握这样充满玄密的技巧。
秘法学者短暂的走了神,还好没有错过剧情参考——以查因特正在这个时候变出额外的座椅——这里是个地下囚室,唯二的两把椅子——一把血迹斑斑的审讯椅和对面的长凳已经都坐了人。
以查因特坐定了。他和他们各坐一个三角形的三个顶点——这个三角有点头重脚轻,恶魔的现在的身量是他们的一倍,座位也比他们大一倍。他对秘法学者居高临下,但对涅塞是平视——因为倒霉小伙这时候站了起来。
维里·肖懒洋洋地把脑袋抵在墙上,看着涅塞。这家伙露出了很多破绽——他刚才那么长时间加起来都没有露出过那么多破绽,他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将他塑造成抵抗虚空污染,保卫主物质位面的神。
不过他现在一下子对此失去了兴趣。
反正如果以查因特想要这件事发生,他会自己动手。他
没动手说明他不想。而如果要在以查因特不想干什么时硬让这件事发生,那才是博库博库——
以查转头瞅了他一眼。我没事儿~维里·肖向他摇手,坚持完了他就放弃,倒霉小伙不行他有的是人选,只是得多花时间回忆回忆。就这样。你们聊,我看着。他对恶魔说。看,他直到责任心消磨殆尽也没有失败。多好。
以查没有跟他多说,转回平视涅塞,有问题吗?
位面术士含糊地咕哝了一声——维里·肖还愿意称呼他为位面术士,只是为了区分——虽然他声音很小,不过秘法学者还是能听到位面术士的回答非常的剃西剃西:来不及了。
来得及。恶魔说,从斗篷下抽出一只手臂。
天呐!那是什么样的一只手啊!和之前不一样,它简直波蓬刻能登!维里·肖大为震惊。不。这种形容还不够。以查因特像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盏古怪的,放射着黑色光芒的灯。还不等秘法学者想到任何的特殊修辞,随着恶魔沉重地叹了一声气——整个屋子立刻被淹没在极其复杂的能量经纬里了。
维里·肖瞪大眼睛坐了起来,这经纬太细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无法看透。
但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的话……
黑色的经纬向墙壁里渗去。眨眼就看不见细节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异象——除了以查因特,房屋里的所有东西似乎都从尖部开始融化。维里·肖愣住了,看着涅塞呆呆地站在原地。头皮从他的头顶流动了下来。鼻子落在了下巴上。
难道我的头皮也顺着头顶流了下来?维里·肖惊悚地想抬手摸——这绝对是一个卡路最最真诚的心理活动。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彻底呆住了: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完好无损的头顶。低头却看到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没有动。而头皮掉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他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听见以查因特说,哒努哒努地。对。哒努哒努。所以确实什么事也没有。
维里·肖安心下来,以查因特这不是都说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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