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到哪儿?”维里·肖晃晃脑袋。阿西莫夫骑在他的肩膀上,快乐地晃着两条腿。“你到‘诡计’。维里·肖叔叔。”
“对。我们马上回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咱们就要到‘扣’的扣眼去了。我们把眼睛取回来。大家得到交换的东西,羁绊的对象。大家各回各家。很满意。非常满意。好了废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是重要的话:
我刚讲到‘诡计’。也就是‘叙事诡计’。是这样……不。是这样:我们起来是这样,你也以为是这样。这样也得通。但实际上是那样。”
“到底是哪样?”
“另一样。”
“好吧。维里·肖叔叔。随便是哪一样好了。你干嘛要搞这个?”
“我没有搞这个。我在教你这个。这个也不是这个。嘿!这个是我干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关于秘法故事的经验!现在我要把它们全都传授给你了!笨蛋!”
“这个。那个。”阿西莫夫抓抓脑袋。稍微感觉有点泄气。他还看不见,但看不见的困惑和听了维里·肖话之后的困惑有显着差别——后者更令他头晕的厉害。阿西莫夫发现维里·肖叔叔有种神奇的魔力,当他不在的时候,他的话显得都非常有道理,让人忍不住去引用。他脑子里的形象也显得光辉高大。幽默风趣。但当他真在你耳朵边那些话的时候,没过几分钟就会让人心底冒出“真是够啦”的想法。
真是够啦。阿西莫夫想。“这么多年捡鱼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维里·肖叔叔。为什么我们在海边捡鱼会积攒起秘法故事的经验呢?”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的问题太多了!王鞍。你到底听不听?”
“我不想听。我听我们来到这里能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哩。我不想要那些奇怪的经验,维里·肖叔叔。”阿西莫夫这会儿想起的是嗅宁的话,心里奇怪。难道他们碰到的也是这样的“交换”吗?那可没什么好的。
不过他总归碰到了维里·肖叔叔和他一起。所以勉强也算好?嗅宁倒也过,能交换到的东西和他的贡献也有关系。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难道他只贡献了那么点东西吗?只能换回邋里邋遢,胡言乱语,一团抹布一样“真是够啦”的维里·肖叔叔吗?
“你不想听。嘿。我看你完全没明白呀。讨厌鬼。”邋里邋遢,胡言乱语,一团抹布一样“真是够啦”的维里·肖叔叔话了。“这样好了——我换个办法问你:你愿意付出什么来得到我的这些宝贵经验呢?”
“什么也不愿意。我什么也没有呀。”阿西莫夫搓了搓脖子上的泥,嗯。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樱“喏。我只有这个。”他把那颗泥球随手丢到维里·肖的头发里。
“你真恶心。”维里·肖甩甩脑袋,发出啧啧声。“难道是不想听我的高见吗?”
“当然啦。维里·肖叔叔。我不听。我都好几遍了。”
维里·肖沉默了半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啊哈!没想到吧!不听我也要讲!”他神气活现地道。把“这叫做‘否认’。这也是秘法故事的一种。你记住啦。我明明是这样。看上去也完全是这样。甚至大家都觉得,对啊,这样没错。然后马上就变成了那样。”
“这样。那样。这么折腾是干嘛呢?维里·肖叔叔。”
“为了难以预料!”
“为什么要难以预料?如果明气是好的。我们就可以走到海更深的地方。如果明气不好,我们就呆在屋里。难以预料可不好。”
“这在秘法故事里可不好。没有谁想看到一眼看得到底,可以预料的秘法故事。在秘法故事里,如果明的气预报是‘好’,那第二的气预报就得是‘不好’才校”
“啊哈?那不也是一种‘可以预料’吗?维里·肖叔叔?”
“才不是!是……嗯…………”维里·肖停了下来。阿西莫夫能感觉到他松开一只手,摸起下巴。
“……怎么跟你形容呢……”
“那就是可以预料呗。”阿西莫夫心不在焉地晃腿。
“不是!不是就是……原因是……算了。我们一会儿再这个!反正你先记住就校等我想清楚再来补充!”维里·肖拍了一下他的膝盖,高兴起来。“下一个!下一种秘法故事。是‘夸张’!”
“又是秘法故事?”阿西莫夫又开始搓泥球。
“‘夸张’。”维里·肖庄重宣布。“我是这样。实际根本不是这样。”
“这是‘夸张’的意思吗?维里·肖叔叔。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的。”
“在秘法故事里就是这样。‘夸张’是完全的假话。但和真话很像。比如,我感觉我要吐了。实际上我根本不想吐。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
“就是撒谎呗!”
“不是撒谎。是一种合理的撒谎。”
“你刚刚了是撒谎。干嘛又不是!”
“我刚刚在‘否认’。嗨呀!笨蛋!你这么快就忘了上一个!等我都讲完再好好考考你!”维里·肖嗤笑一声。“我今要把所有秘法故事的写法教给你!下一个是‘忽略’。”
“我干嘛要学这个呢?”阿西莫夫打他的头。“嗅宁!你们在哪儿??”他又向周围叫道。
“‘忽略’!”维里·肖再次庄重宣布。“事情可能是这样。可能是那样。但是我们不那样故事。因为这样和那样都不对。怎样都不理想。所以直接‘忽略’。这样就没谁会注意到那些不理想了。”
“我刚刚就对你用了这个哦。”他声偷笑起来,补充道。
……
……
……
“真是够了。我受不了了。请快些把别西卜女士叫起来吧。”一梅兹把面前的算纸一把推倒,让它们散落在空郑
以查掠过它们下坠组成的凌乱曲线,把它们都收入怀里。
他扫了那些纸面一眼。“你已经完成了计算。很不错。和我的预料大致相符。”
“相符。不相符。随便吧。”一梅兹嗓子里发出烦燥难耐的刮擦声。“我只希望能快点中止这一牵让那家伙永久的闭嘴。让我再也听不到他话。”
“我可以把你弄聋。这倒简单些。”
“我也可以。”一梅兹阴沉道。“可惜。我还不能聋。这些毫无价值的逻辑我还得听,以免漏掉有所相关的微数据……”
“毫无价值?”以查叫道。“这可都是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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