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回光返照

  阳北市纪委,竟然单门为了邢睿的事,成立一个专案调查组,由阳北市宣传部主道。

  几个部门的领导开会一研究,影响这么大,性子这么恶劣,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要给朴实的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啊。

  其结果是,由市委宣传部牵头,录一段邢睿主动向那老妇女赔罪的视频,发到网上消除影响。

  当邢睿听到这个结果后,就在那一瞬间,人整个懵了。

  那一夜我抱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安慰了她一夜,当然无非是那些,以后注意些,说话别那么大声,客客气气的。

  这个亏吃了就吃了吧!谁叫你,脾气不好呢?以后做事圆滑一些。

  邢睿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过大声嚷了几句,在说,那妇女本来就没有手续,我和她解释了,好几次,她仗着是什么开发商的大姐,硬要调监控。

  市局有明文规定,派出所的登记簿和备案,私人是不能调取的。

  邢睿执拗就执拗在,她和曹局长的性格一样,不懂的一个道理,那就是规矩是人定的,有些人是有特权的。

  邢睿对阳北市局所有的处理结果,都接受但是,她始终不接受,当面向那老妇女道歉,还要拍摄视频。

  那事哩哩啦啦的拖了一个多月,最后邢睿还是同意了,因为劝她的人是李俊的父亲。

  阳北市局这样安排可谓是用心良苦。

  邢睿只有一个条件,让我道歉可以,必须我未婚夫在场,要不一切免谈。

  阳北市局当然对这个要求,一点都不在乎。

  道理很简单,我管邢睿身边什么人在场?就算CCTV记者来了更好,这毕竟是知错就改勇于担当的真人真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陪邢睿来到,视侦大队的办公室。

  我见到了那个老妇女,那妇女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羽绒袄,下身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裤,脚上穿着一双尖头皮鞋。

  大脸盘子,剪发头一看就是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那女人张的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还特意花了浓妆,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一副胜利的样子,盯着邢睿。

  她第一句是:“你不挺狂吗?咋不狂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干个警察吗?一个月能有多少吊旮旯子。

  那老妇女说到这,李俊的父亲脸一黑,对着身后宣传部的人,摆了摆手,示意现不在不要录。

  李俊父亲毕竟是在市局干了一辈子,他笑眯眯的走过说:

  “我代表阳北市局向你道歉,是我们平时对民警同志的管理疏忽,才会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我郑重代表市局向你道歉。

  我活了25年。我第一次见识富有戏剧性的一幕,一个市局治安支队的领导,竟然唯唯诺诺的站在一个没有任何官职,而且还是一个没事找事的泼皮无赖面前,竟说那些好听的。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三观近毁。

  我是再做梦吗?显然不是。

  网络太强大了,颠覆我的所有想象。

  我无法理解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舆论红口白牙的把假的说成真的,那个把自己伪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老女人,竟然在市局毫无调查的情况下。一边倒的倾向舆论。

  我突然明白了流言蜚语杀人不见血的道理。

  邢睿此刻的表情可想而知,她恨不到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邢睿毕竟是上过警校的,在领导面前。她几乎是含着眼泪,一个字一个字从嘴挤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向您说话大声,是我态度不好,工作不认真。希望你能原谅我,接受我的道歉。

  邢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音腔在抖,但是她没有流一滴眼泪。

  那老妇女显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嘴角一瞥,哼了一声故意刁难的说:

  “这是道歉吗?我咋感觉,你心里不服气呢?你这是糊弄谁呢?

  我一把抓住邢睿的手,笑着说:

  “邢睿,态度再诚恳些,知道错了,就认错。

  邢睿委屈的望着我,见我依然笑容满面,她咬着牙,又说了一遍。

  李俊父亲见场面见场面尴尬,给那老妇女倒了一杯茶,便开始给那老妇女戴高帽说:

  “大妹子呀!咱阳北有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邢睿这孩子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你和马总是咱阳北市的精英,为了建设家乡,大老远的外地回来,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这以后再阳北市,时间还长着呢?

  南城规划的,体育场,还有四科大厦,还需要您和马总建设。

  给我老李一个薄面,这事就到这吧!

  那老妇女视乎已经把面子赚足了,她笑着站起身,白了邢睿一眼说:“今天要不是看在老李的面子,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哼。

  那妇女说完,在李俊父母的陪同下,出了邢睿办公室。

  望着邢睿那失落的表情,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就是,我不想再让邢睿那么辛苦了,我想让她辞职。

  我虽然知道邢睿热爱她信仰的职业,但是邢睿的性格,显然不适合她在视侦大队干下去。

  再说,如今网络的发展,虽然给群众一个监督的平台,但是这个平台视乎,也在被一些没有底线的泼皮无赖所利用。

  从那件事以后,邢睿视乎成了整个阳北市的反面教材。

  那种看不到,摸不早的压力是极具破坏性的,它能摧毁一个人正常人的的精神。

  也就是那段时间,邢睿怀孕了。

  当我邢睿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当时正在值班。挂上电话,我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亲的时候,我父亲听完后。

  激动的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他立马一路小跑去仪容室找我母亲,我母亲听到消息后,班也不上了,就急着去农贸市场买老母鸡。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我们一家能掌控额。

  一个月后,邢睿竟然背着我,把孩子打掉了,当那个可怜的婴儿在米非司酮片的作用下,流出来的时候,我怒了。

  但是我却一句话骂她都没有说。

  并不是我体谅邢睿,我不是圣人,我只知道,邢睿背着我,把我们的孩子扼杀了,就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我把心里的恨埋在心里。

  在邢睿小产的那段时间里,我整日酗酒,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解释,更不明白邢睿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就因为邢睿在面对压力的时候,选择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苦闷吗?

  但是这个我们的孩子有一毛钱关系吗?我想不通?

  但是和邢睿再一起后,我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以后,我选择了用一种冷暴力来对抗邢睿,那就是离开,我们共同建立的爱巢。

  和邢睿订婚后,我们共同出资在阳北市局旁边买了一套一个环境不错的房子,那地方离邢睿上班近,本来可以全额付款,但是邢睿说她不想欠我什么,她固执的去办理了按揭。

  我付首付,她用公积金换款,我们一人一半各出一般,但是在邢睿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那个原本幸福的小窝,我感觉冷冰冰的,也就是在小窝的床上,邢睿背着我吃了足以杀死孩子,米非司酮。

  所以我特痛恨那个小窝。

  所以从那天起,我选择了不回家,作为冷暴力,来对抗邢睿。

  但是邢睿却没有找我解释一句。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是最让我心灰意冷的是,自从和邢睿订婚后,从罗马小区搬出来,那套房子我就留给了丁玲和富强,我整天睡在连锁宾馆里。

  邢睿竟然也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

  然而就在这时,丁姥爷病危了。当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时,我懵了。

  虽然我心里清楚,丁姥爷撑不过这个寒冬,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走的那么快。

  其实我母亲一直再催我,用我母亲的老封建那一套,准备让我和丁玲,我们这对异性兄妹,一起结婚给丁姥爷冲喜。

  但是事情发展的太快。

  就在我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我还是给邢睿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赶紧来医院。

  邢睿小声的说:“我开会呢?都是领导,我现在走不合适。

  我愣愣的望着电话,把电话挂断了。

  我和邢睿刚订婚不到一个月,丁姥爷就突然病重,望着躺在床上张着嘴,瞪着天花板的丁姥爷。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邢睿留掉孩子的事。

  我母亲见只有我自己过来,便问:“邢睿呢?

  我趴在丁姥爷的身边,握着他那双粗糙的手说:

  “邢睿开会呢?

  我母亲瞪着我吼:“这都什么时候,就不能请个假吗?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丁姥爷此时已经病人膏肓了,他显然已经认不出来任何人了。

  丁姥爷大口大口吸着气,但是出气却很微弱,他猛然间坐了起来,说:“艾冰,建国,咱老宅门口的那池塘里的大鲤鱼怎么都蹦出来了啊?

  快让,冰子,和玲子,把咱家的渔网拿来,这鲤鱼肥里狠!

  他说完,盯着病房的那扇门,眼珠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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