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戊头一次看到阿启这么愤怒,也不好说啥,只能转身带上几个小弟,让长辛氏的人跟着绕过半个昌平城。
勺山骑着马,看着这城邑,眼中更多几分震惊:“有辛氏人口明明没多少,怎么能造得起这样的城邑?”
“不知道,不过这座城邑,很快就会是您的了。”中年男人对旁人都是冷厉,唯独对勺山颇为谄媚。
勺山没说啥,微微颔首。
最好是能一劳永逸。
毕竟一路流亡的日子也不好过,再不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一旦迁徙离开了商国势力范围,有戎氏、长勺氏乃至大邑商的威名,也帮不到自己控制一个部族了。
要不是自己舅舅是花熊氏族长,只怕长辛氏也难听话。
毕竟长辛氏内部,除了姚姓族人还支持自己,剩下的姬姓、姒姓,大部分是恨不得干掉自己。
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土带着人探查山西的情况,正巧让自己遇见了。
得知有辛氏现任族长姓姚,还是姚册的亲外甥。
那这一张牌,得好好打。
说不定,有奇效!
辛屈抵达林区,然后看到了大片大片被关押起来的林狄奴隶。
奴隶们看到人也不愤怒,反而见人看他们就笑,十分祥和。
“这些都是其他林狄部落卖来的。”
行人冬和耜大股跟在辛屈左右,介绍着情况:“我们按照屈你的意思,悄悄扶持了几个小部落,并且给这群奴隶开出赎身条件。
但……效果上很微弱。”
“?”
辛屈疑惑的看向行人冬:“为啥?当奴隶日子多惨,他们不知道吗?”
“怪春呗。”行人冬一摊手,“那个家伙上次说漏嘴了族里的那个归化人政策,结果让这群奴隶以为,只要听话有辛氏就能给他们一点糊口食物,未来甚至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辛屈驻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们就这么信任咱们?”
林狄能这么好骗?
辛屈是不信的。
“不好骗,但他们没有头人了。”耜大股轻咳一声说,“林狄其他部族也不是傻子,能兼并的部落都兼并了,一部分头人们也都合流组成部落联盟。
剩下的那都是敌对头人,很多往往有血海深仇。
尤其是很多林狄部落,有成年时猎杀敌对部落一人,并砍下头颅的习俗。
所以现在北方重新组成联盟的部落,往往都是拥有相同血缘的。
况且,这批林狄之中,还有来自不同地方的族系在。
而我们有辛氏,这段时间的祭祀,都是用族里的香火功德法,直到现在都没有用人去祭祀鬼神。
他们以为我们不需要杀奴隶祭祀鬼神,所以当奴隶比出去被抢掠更安全。”
“好事。”辛屈点了点头没多说啥。
哪怕到了近现代,台湾地区的高山族也有“出草”的习俗,就是成年礼去猎头。
毕竟敌人的壮劳力每杀一个,对本部的影响就更小。
奴隶安分不乱动,不管怎么压榨都听话,这就挺好。
“屈,你点子多,想想解决一下,不能留着他们干等在这里吧。”已经有点爪麻的行人冬问辛屈解决问题。
实在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这么多奴隶堆着,稍有不慎指不定就掀了这里。
“按照家庭、族人的身份给他们分拆。然后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前往我们指定的部落赎身,那么我们就会直接将他们送去大邑商朝贡。”
辛屈一摊手:“有辛氏是不杀奴隶祭祀了,但别的部落不见得。而且,我们只要对有辛氏能贡献力量的人,不要怯弱的废物。至于送去大邑商,基本上他们就是到了就死,绝对没有别的活路。”
“这个行!这件事我来!”行人冬笑嘻嘻下去忙。
辛屈则是走了一圈林区,跟着耜大股来到坡地草场上。
骑着马训练的小子们看到了辛屈召唤,兴奋的过来:“屈!”
尤其是斧,笑容灿烂。
“不错,我让人给你们送来的骑兵队列,会折腾了吗?”辛屈笑着问。
现在他还没将马鞍、马镫弄出来,毕竟涉及机密,暂时可以拖一会儿。
但骑术的训练和其他能用上的战术,自然是越早掌握越好。
“这还不简单!”斧笑呵呵的招呼小伙伴说,“我们演练给你看!”
随后,斧按照辛屈写的操典,带着骑兵做阵列冲锋、摆尾、对插、俯身夺标等等项目。
基本上是具备了游牧民族少年们该有的基础素质。
“好,多多练习,之后要开始练习双马、三马的协同。”辛屈转过头对耜大股说,“跟林狄们那边说,收购马匹,挑些康健的母马。”
“要啥母马呀?”从马上下来的斧他们一听,不怎么乐意了,“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以为我们害怕骑公马咧!”
“你懂个屁!”辛屈捏着这小子脸蛋,“但凡长途跋涉的游牧部落,从来都是母马多于公马。
一批产驹的母马,不仅能补充奶源给小马驹,人也能喝!以后如果要你们跑一趟几百里开外,每多一匹母马,就能节省大量的干粮开销。
而且每多一匹母马,就能多繁衍马匹,可以挑选更优秀的战马,这才是良性循环。
不趁着现在到处价格便宜的档口多搂点,你还想等着贵的时候买嘛?”
“啊啊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斧挣脱了辛屈魔爪,揉着脸嚷嚷,“母马就母马,你直说就好,上手干啥?”
“得给你长记性。”辛屈呵斥道,“草原上,任何一个母的,都是部落的珍贵财产。一个男人只要有母马、母牛、母羊,随便带着武器跑去劫掠一些弱小的部落,用不了十年,他就能繁衍出一个部落来。
有辛氏培养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成为有辛氏未来的骑士。
族力能不能不断扩张,我可是压注在你们身上了。
所以,你们担子可不轻。”
少年们很容易被煽动而感到热血沸腾的,在所谓责任与重担的加持之下,他们一个个都说包在他们身上。
看着他们动力满满,辛屈就绕过这群小伙子多跑几圈。
站在树荫下纳了一会儿凉,也舒了口气,辛屈难得休息一会儿。
耜大股看他放松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说:“骑士有可能打得过商人的骨碌吗?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
辛屈闻言笑了笑:“骑兵和骨碌之间不冲突。
依照我的办法,最多将骨碌淘汰出冲锋陷阵的范畴。
变成中军指挥用度专用。
但想要发动远距离征伐,辎重运输需要它,伤员转运需要它。
就连与外族交易,也离不开它。
所以,骨碌有骨碌的用法,骑兵有骑兵的用法。
只是骑兵是本着淘汰战车主导战场来的,一乘车的造价何其高昂,但骑兵只要解决了借力点,就能爆发很强的威力。”
“听不懂,但你有法子就行。”耜大股说罢就不再继续话题了。
因为听不懂辛屈说什么,但能感觉到,辛屈并不会害了有辛氏,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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