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工人几次的指点和示范,刘大河基本掌握了拉砖的技能。
把装有实心车胎的排子车推到砖窑里,车辕上安有车架,把车架支起来,让车厢底板与地面平行,就可以装砖了。
装砖是用特制的砖夹子。
每次夹五块,夹好后,向上一提,砖夹子就将五块砖牢牢夹住了。
放开握把,砖夹子同砖就分离了。
先从车厢中部装起,中部装好后,先装了前边,就要在对称的后边放上一夹砖,来保证车子的平衡。
同理,先装了后边,前边对应位置就要再放一夹砖。
一层装好后,用同样的方法装下一层。
每车装四十夹。
装好后,踢起车架,拉到码砖区,再一夹夹码放整齐。
每垛四千块砖,得拉二十车。
每垛给四块钱。
因为是初次干,刘大河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不熟练,速度慢。
别人已经拉了两车了,刘大河的一车还在路上。
但他不服输,他决定早上比别人早起,晚上比别人迟下班。
上午拉二十车,下午拉二十车。
伏天的太阳本来就毒,再进到温度很高的窑里,还要用力提砖,码砖,令刘大河汗流浃背。
没用两天,所穿工装早已泛出白黄色的汗碱。
好在母亲早已为他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至于手上起泡了,出血了,腰酸腿疼了,那是必定的。
砖窰设有食堂,雇了位专职大师傅。
之所以叫大师傅,不称厨师,是因为这些人只是把生的食材弄熟了。
水、电、炭不算钱,工人只出菜与米面钱,均摊大师傅工资。
管饱吃,一顿饭五角钱。
十天半月改善一次伙食。
人们是到这里来挣钱的,对吃食没有太高的要求。
由于吃饭的人不是太多,要比学校做饭的工艺精细一些。
土豆也削皮,白菜、圆菜也切得细了很多。
等土豆、白菜煮得差不多时,大师傅便取出一只铜瓢,倒上少半瓢植物油,放到火上加热。
快到沸点时,加入一大把片状辣椒,炝制得差不多时,再加些花椒面、干姜面、葱花、蒜末。
然后倒入锅内,只听哧溜一声,一股焦香味便在伙房内飘荡。
和陕地的油泼面有几分相似。
闻着很香,吃起来很是一般。
八月一号这天,刘大河去了趟学校。
知道自己的分数和录取线后,又回到了鹿城打工的砖窑。
是啊!几分耕耘,几分收获。
天上从未掉下过馅饼。
八月十号,是个下雨天,砖窰歇工。
父亲让刘大河换了身干净衣服。
梳洗打扮一番后,父亲带他去附近的小镇上买些东西,解解馋。
买好东西后,父子俩走进一家小饭馆。
父亲点了盘花生豆和一个肉菜,又要了两份炒饼,外加一瓶本地产白酒。
父亲倒上酒后,问刘大河喝不喝,刘大河说不喝。
父亲让他吃菜,便自斟自酌起来。
父亲喝了有二、三两酒的时候,两份炒饼也上桌了,刘大河便吃起饭来。
刘大河快要吃完饭时,父亲开口了:“大河,你今年是怎么个打算?”
刘大河望着父亲说:“爸,今年秋季,我要去补习。”
父亲只说了声:“好。”
刘大河心里明白得很,谁家父母不爱自家孩子呢?
常言道:庄稼永远是别人家的壮,孩子自然是自家的好。
父亲之所以带他来砖窰,就是让他对体力劳动有个切身的体会。
如果自己考不上大学,今后这样的体力劳动将会伴随他终生。
八月二十号,父亲从砖窑预支了五百块钱,让刘大河带回家去。
叮嘱他:“要读,就好好读,读出个结果。”
八月二十三号,刘大河去学校报了补习班的名。
报完名,就回家去了。
他怕遇上同学和熟人,问这问那,臊得很。
自己过去也太不懂事了。
今后,确实也该给自己争口气了。
九月一号开课后,刘大河在补习班见到了柳小帆和智晓东。
刘大河又拿出了上高一时的学习劲头,成绩很快就有了起色。
第二年一模时,刘大河考了四百九十多分。
一模分数与高考分数有着很大的可比性。
按常规而论,刘大河考个本科应当是十拿九稳的。
一模完毕,接着就是二模。
二模考完,高考也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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