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万到是没挣到,就挣了个水果钱。”于大为从后座拎出一袋水果和财神像,绕过小红车看了妇人一眼。
这人听二嫂子说,好像姓王,邻里乡亲的都喜欢叫她王婶儿,丈夫死得早,三十多岁就成了寡妇。
当年之所以跟斧子妈有矛盾,还是因为姚山跑姚老师。
两家相距不远,再者姚老师当年不仅长的可以,还在河善小学教书,那妥妥的是寡妇们的心头好。
每次姚老师骑自行车回家路过王婶儿家门口的时候,听二嫂说,这位王婶子总是能找准时机,拎着脏水桶出来,二人“碰巧”一个照面,王婶儿抓住机会就会跟姚老师唠几句家常。
一来二去的,被斧子妈发现了,可是把这位脾气暴躁的给惹火了。
斧子妈本就是有气不隔夜的性子,直接拿着擀面杖就跑到王婶儿这位寡妇家里了,犹如孙悟空大战二郎神,打的难解难分。
最后两家也存下了历史上的矛盾,不过于大为猜测,那一次战斗肯定是以斧子妈胜利告终了,不然后期对方不可能那么消停,一直到斧子妈没了以后,这才又硬气了起来。
“哼,你不是四队于家屯的于大为么,不是说你养什么鸡了吗,这咋还得给姚金斧那个杀人犯打工呢。”王婶儿看见来人面熟,平日里村东头的“八卦娱乐中心”她也经常去,对于大为这个人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小阿贵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了,顺带着自车里面的手扣里,拿出一把锋利的螺丝刀。
他总感觉这老太太不像好人,真要是敢欺负他师父,他手上可是毫不含糊。
“东西放车里去。”于大为眼神一撇就看见了少年的小动作,说了一嘴,扭头继续看着这位王婶儿,“我的鸡早就不下蛋了,这不也得多亏姚金斧帮忙才能有点小钱赚。”
“不跟婶子你多说了,我得去送东西了。”于大为朝对方笑笑,便要准备离去。
可就在这时,王婶儿的身影快速跑到于大为前面,挡住了对方去路:“这不对呀,不是说家家户户都有么,我家的呢!咋跳过我家送别人家了呢!咋地?我不是兴隆屯的人呗?就算是有矛盾,那东西好歹有我一份吧。”
你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吗?明明自己双手都能撸单杠,可一上公交车就得找年轻人让座?
咋地?年轻人该死啊!
于大为上辈子见过太多这样的老人了,明明心中知道好歹,知道善恶,也明辨是非,但到了自己身上就一定不分是非。
眼前的王婶儿不就是这样么,还好,于大为这次来屯子的第二个目的就是给自家兄弟出气的。
不知道有多少次,这老娘们儿带头说姚金斧是杀人犯,各种抹黑污蔑。
于大为今天去二嫂子家的时候,特意挖了一些对方的黑料,已经开始跟段大哥和梁老板加工完了,后面就看效果了。
毕竟常在村里生活,有邻里之间互相较好的,自然也有对王婶儿这种人看不顺眼。
“婶子,实在不好意思哈,姚老板特意交代,屯子里家家都有,就你家没有。”于大为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耍皮,转身就走。
自己一个一米八的修车壮汉,还能被一个小老太太拦住?
“该死的姚金斧!真以为有两个破逼子儿,就敢在村里横行霸道啊!就你们给的那点烂橘子,白送我都不要!”
“一个杀人犯,干的估摸着都是贪赃枉法的勾当,吃去吧你们,可别被那一口橘子水噎死了!”
王婶儿眼看于大为根本不理自己,也只能是骂骂咧咧的往院子里面走。
不过临走之前,特意将小阿贵开的小红汽车给骂走,说什么也不让停她家门前。
小阿贵之前就听师父交代,要是对方让挪车,默默挪走就是了。
恶心别人这个事儿,不要太过火,要一点点来。
自然,这种心里话,于大为是没敢对小阿贵说的,害怕对方单纯的心灵,染上了如他这般墨一样的颜色。
时间没多久,两个屯子的东西都已经被四个人送完了,效果也很明显。
那些个跟老姚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都笑呵呵的夸赞着姚金斧的好,顺便家里有闺女的都在变着法的打听姚金斧有没有对象啥的。
效果比三个人预料的好太多了。
这件事姚金斧要是知道的话,其实要感谢的不是于大为,而是梁老板。
当初三个人晚上聚餐喝酒扯闲篇的时候,梁老板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姚金斧这事儿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按照这个思路去做,保准屯子里的人被治的服服帖帖。
如今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再也没谁那姚金斧的事情没屁隔了嗓子了。
再加上梁老板本身就是二队山窝棚屯的,虽然去镇上待了好些年,可旧交情还在,不知不觉间,两个屯子的八卦风向开始变了。
“这老王太太年轻时候那么骚吗?我滴妈,连隔壁的傻子都睡过?!”
“那你以为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他一边吃橘子一边说的,那描写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你们说这话倒是不假,别忘了,想当年老王太太可是天天上大街等姚老师,亏了老姚婶子霸道。不然早就把身子骨瘦弱的姚老师给办了。”
“唉,老张家的傻张叔可是遭老罪了,你们想想王婶儿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活脱脱是个猴子……”
这话刚开始的几天还只是偷偷地传,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就开始三五成群的讨论起来。
当话头传到王婶儿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老王太太跟屯子里的男人都那啥过?还是她强迫的别人?!”。
一瞬间,王婶子的脑子“嗡”的一下,当场直接昏厥了过去。
等儿子媳妇儿把她弄醒的时候,王婶子再也忍不住,站在当街就骂!不知道谁先传出来的就骂老姚家。
可这次她却吃了瘪,毕竟屯子里的人刚拿了老姚家小儿子的好处,那能是你随便骂的吗!
随即便有几个屯子里看不过眼的骂了回去!之后骂王婶子的人越来越多,王婶子终于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整个人坐在炕头上,仿佛斗败了的老母鸡似的。
她心里更是无比悲凉,原本还想着自己过了年才五十多岁,明后年找个老伴儿,或许还能有个第二春。
没想到,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挖出来了,甚至连跟隔壁傻子张的事儿都知道!
对方不会还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是……她越想越担心,坐在炕头上一言不发,偶尔还有些愧疚的看了二儿子一眼。
于大为这个“罪魁祸首”是完全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大喊一句“无辜!”
他跟两位哥哥编造老王太太这些东西,除了逻辑上经得住推敲,就再无其他了。
整个逻辑也只是按照姚家二嫂子给的人物特征分析出来的,然后再稍加点缀……唉,只能说,现实比故事更离谱。
老王太太已经被钉在了屯子里耻辱柱上掉不下来,没过多久就传出他二儿子带着儿媳妇离开屯子,搬去丈母娘家住的事情。
大概是受不了屯子的吐沫星子,尤其这位儿媳妇,当初姚金斧在的时候,可是见到了正主就要跟同行的人讲讲一下,如今也算是得了报应。
按照姚家的二嫂子的说法,屯子里还有两个老太太,平日里也最喜欢嚼舌根,不过相对来说还算收敛,当年跟斧子妈都是有过节的,但好歹知道“死者为大”,也就是别人起了话头才埋汰两句,解解心宽。
于大为倒是没为难她们,只是水果啥的也就跟他们无缘了,至于他们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啥的,倒是能给一些。
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圆满落幕了,接下来就等着斧子回家,莫名其妙的被介绍了好几个媳妇儿了。
于大为虽然跟姚金斧好几年没联系,但对他的脾性也是相当了解,表面上正人君子,肚子里全都是情情爱爱。
初中的时候,就犹犹豫豫喜欢一个同班姑娘不敢表白,最后愣是看着对方初一的时候跟同班的班长谈起了恋爱。
那段时间,姚金斧抬头看蓝天都是灰色的,每天上学的时候都在于大为耳边唉声叹气。
对于斧子的爱情,于大为可不想多掺和,能帮到这里,已经算是兄弟够意思了。
剩下找婆娘的事儿,自己掂对吧。
几个人开车回去的时候,路上买了点菜,晚上准备好好吃一顿散伙饭,再见可能就是明年了。
于大为明天就准备将斧子赶回家,厂子里的大门一锁,带着小阿贵直奔于家屯。
冬天的青菜太贵,饶是段大海,于大为,梁老板这种比一般人家过的都好的人,也实在是有点舍不得买一些青辣椒,茄子啥的。
这种反季青菜这个时候在东北已经有了,只是非常少,也很少有商店进货,几乎都是扣大棚弄出来的一些,跟夏天园子里长出来的青菜比,一点也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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