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猛率领大军度过汶水,多余的动作一个没有,率领大军直奔郓州(宿城),将其围了起来,亮出自己的全部家当。
朱大咖、左彪、林英、林杰、元恭、元敖、袁成、秦放八兄弟,最懂王猛的心意,一人带着两千战马,围着城墙溜上几圈,射上几箭,秀了一下肌肉,不折不扣地折行了命令,做到了‘雷声大,没雨点’。
城楼上的叛军守将牛不二、蔡文庆见之,觉得官军太过滑稽,不免偷乐起来,大声喊道:“王猛,你要是能让你的马儿在城墙上飞奔,就算你厉害。”
余清听之,甚是难受,誓要还以颜色、讨回面子,让程颖鸣金击鼓起来。
邱震海、黄海滨、宁中泽、景坚四人听到金鼓声,热血来潮,各带两千步兵扑向城门,高歌猛进,疯狂攻打,高高的城墙立马低矮了下来,好像一脚就能跨过。
守城的叛军一见,瑟瑟发抖,哆嗦不停,头晕目眩,好像不管怎么努力,就是阻挡不住官军进攻的脚步。
陈亮眼见官军就要攻下城池,觉得有些操之过急,赶忙鸣金收兵,激动不已的城墙立马凉冷了下来,气得守城的叛军咬牙切齿,一个投降的机会都不愿意送给他们。
牛不二、蔡文庆见官军退去,赶忙派出信使,南下求援。
王猛见宿城守将派出了南下求援的信使,率领大军悄无声息地度过汶水,南下汶上,将兵马埋伏于汶上县城南五十里外,摆好战场,坐等崔乾佑的大军北上回援。
余清觉得自己老迈,脚力不好,该留下来休息两天,等恢复了体力再南下不迟。
王猛觉得尊重长辈的意愿是应该的,便让程颖、雪鹰、喜鹊、王航、秋吉、郑萍等人,带着少量的兵马留了下来,照顾好余清,顺便保护好浮桥的安全。
有些时候,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进攻。
余清觉得很有道理,立马让程颖带着兵马封锁住各个交通要道,切断宿城与外界的一切往来,没事就在宿城城外金鼓齐鸣,射上几箭,摆出一副攻城的架势。
崔乾佑率领八万精兵围攻济州城,英勇无敌的叛军将士通过‘损兵折将、英勇牺牲’,好不容易将济州城的南门攻破,见到了希望,宿城守将的求援信立马传来。
崔乾佑两眼瞬间一抹黑,前脑摸不着后脑,苦思冥想,就是想不通,能有这么巧吗?
郓州乃东平重地,一旦失守,黄河就是自己的天堑,要想跨越,必须长上翅膀。到时,前有官军,后无退路,实实在在地成为孤军,行走于官军的地盘之上,随时都有被歼灭的可能。
想到此处,崔乾佑只好忍痛割爱,放弃攻取济州,率领五万主力直线北上,直奔郓州而去。
五万叛军一路嬉笑有声、浩浩荡荡,日夜兼程,三两下快马加鞭,来到汶上城南外六十里处。
是冤家,路就窄。
朱大咖率领的两千轻骑兵正出外游玩,观赏着平原上的风景,一个不巧,跟崔乾佑的大军碰了个正着。
都说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见面开干,那是跨不过去的坎。
双方经过多番接触性的试探,崔乾佑见官军战术灵活多变,每次交战,一触就溃,只是输在‘兵少将寡’上,不像是‘诱敌深入’。下定决心,全面出击,以歼灭朱大咖所率领的两千骑兵为终极目标。
谁叫有句老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留着这股散兵游勇,终究不是好事,天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性时刻放冷箭。
朱大咖见叛军席卷而来,似有一股要消灭自己的气势,心跳加速,倍感不敌,勇气下滑,选择拔腿就跑,不再纠缠。还好所有将士的坐骑是清一色的河西马,马身高大马腿长,跑的快,不是真就要出事。
叛军见官军慌不择路,朝北边逃命,正合自己的心意,放开马蹄,穷追不舍,乐此不疲。
崔乾佑带着五万兵马一阵狂追,不小心随着官军骑兵来到一块极大的空地前,空地的另一端站满了人和马,黑压压一片。
石进堂定眼一看,官军人马差不多两三万,心儿有些慌乱,跨马向崔乾佑走了过去,道:“大将军,我们好像中计了?”
崔乾佑乃安思景的忠实小弟,跟着安思景南征北战二十多年,从未吃过败仗,于叛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安思景、安龙军、周秉正三人。他跟王猛从未谋面,更没机会交手,虽说听过王猛的名字,记在过心里,却也没放在过眼中。
今日相遇,要是能将王猛斩落马下,终结官军年轻一辈将领中的‘不败神话’,不仅能断了皇帝华隆的一条臂膀,还能鼓舞自家将士的士气,也好为自己的戎马生涯添上一笔浓墨异彩。
凌风想起洛城败北,就想报得此仇,见崔乾佑两眼散发着寒光,好像老鹰见到了小鸡,极为兴奋,靠了过来,道:“我军五万精锐,对方不过三万,何惧之有!”
崔乾佑将前方看了看,很是模糊,道:“你俩跟他们交过手,王猛那小子用兵如何?”
石进堂在官军手上吃过两次大亏,内心有着忌惮,答道:“虎牢关之战,官军谋定而后动,判定我军会断他们的后路,事先埋伏好,等着我军去截道,来了个反包围,我军损失四万。洛城之战,那王猛极为狡猾,让洛城里的守军凭借高高的城墙坚守,我军拼命攻打城池,疲惫了下来,他再出其不意地杀出,攻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崔乾佑听过,朝前边看了看,道:“那这次,他放弃正面救援济州城,选择攻打郓州,坐等我们来到这里跟他决战,是故技重施了?”
凌风道:“大将军,上次洛城外交手,我军因久攻城池、人困马乏,早已疲惫不堪,让他捡了个便宜。这次可不一样,我军铁甲骑兵完好无损,且人数又占着优势,定能一举破之。”
崔乾佑道:“不要给失败找借口,他们骑兵的战力怎么样?”
“一对一,我军强,群体冲锋,他们强。”石进堂看了前方一眼,接着道,“王猛手下的那些人,只要一往前冲,忘记了自己是血肉之躯,看不见生与死,像极了一个失去了认知的提线木偶,好像吃了什么特制的药物,中了巫术似的。”
崔乾佑那会相信什么巫蛊之术,军纪严明倒是有可能,道:“那今天对冲,五万打三万,赢的把握有几成?”
凌风快语道:“二打一,赢的把握十成。”
石进堂将远处的官军瞧了又瞧,见官军军阵整齐划一,不敢说什么大话,也不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正言道:“大将军,王猛用兵奸诈狡猾,纵观他参与的几次大战,有如神助,定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不可轻敌。”
崔乾佑静了静,道:“你们可得想清楚了,切莫胡言乱语,今日败了,黄河南岸可就再无我们说话的份了。”
凌风真气十足地回道:“大将军,今日这一丈要是不打,士气低落下去,危险至极,黄河南岸迟早都会没有我们的份。与其让敌人追着自己跑,还不如让自己追着敌人跑,至少开战的主动权握在我们手中。”
石进堂道:“大将军,凌风将军说的对,这一丈不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长久下去,必败无疑。”
崔乾佑一个考虑,对着身边将领们望了一眼,大声道:“弟兄们,今日一战,必须打,必须赢,你们可听清楚了!”
将领们一个齐心,道:“谨遵大将军号令!”
崔乾佑见将领们斗志昂扬,具有万夫不当之勇,很是高兴,令旗一挥,各将领带着所属兵马井然有序地舒张开来,重甲骑兵立于正中间,步兵枕戈待命于后,轻骑兵分排两翼。
站在另一头的王猛见叛军摆开了决战的架势,不慌不忙地对着身边的秦放道:“秦放、袁成,看你俩的了。”
秦放、袁成见王猛让他俩打第一阵,很是高兴,一个扬鞭,各带身后两千轻骑兵跨马狂奔,朝叛军冲去。
崔乾佑见官军按拉不住、率先冲锋,很合自己的心意,令旗一挥,金鼓一鸣,三千重甲骑兵出击,两边各三千轻骑兵侧翼包抄,对冲而去。
秦放、袁成一见形势不对,带着将士们对着叛军射上几箭,立马掉转马头,就往回跑。
叛军见官军十足孬种,张弓射箭一路,见官军不停地掉落马下,极为兴奋,紧追不舍而去。
崔乾佑见官军只顾逃命,回头箭一支不放,倍感不适,赶紧下令鸣金收兵,哪知战马嘶鸣,马背上的将士没有听到,一个劲的往前冲,无所畏忌。
王猛见叛军气势滔滔杀来,大喊一声:“报数。”
“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两百步!”
王猛令旗一挥,大声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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