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加善的密室里,只有尹加善、猴子、黄天和墨提斯四个人。
他苦笑着对黄天说:“现在,对于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看明白了吧?”
黄天情绪低落地说:“清楚的不得了!”
尹加善的眼中也泛起一丝悲伤:“很抱歉,我太优柔寡断,没有及时救下白秋婉,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要对她的死负责。”
他站直身体,向黄天低下头,表示歉意。
黄天扶着他说:“这是姜为义和尹红香干的,跟你无关。我要让他们对此负责!”
尹加善叹了口气:“确实是我太软弱了。”
黄天摇摇头:“我看得出,姜为义的亲信都是武士,战斗力很强,对其他人很有威慑力。他正在煽动其他人,挑战你的族长地位。如果你再不反击,他肯定会越来越过分。”
“没错。姜族长是个激进派,英勇好斗,对权力和暴力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他性格粗鲁直爽,很容易获得武士们的喜欢,再加上姜正锡的帮助,两个人相互支持,在武士团的根基很牢。”
尹加善掏出手枪,冷笑着把它放在桌上:“虽然我是家族正统的族长,掌管着象征权威的手枪,但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处,就算我刚才把枪拿出来了,也不敢真的去跟姜族长和那些武士硬碰硬。”
“我懂。”黄天说,“无论你们吵到什么地步,甚至他对你动了手,你还是不会开枪的。”
“我肯定不会开枪的!”
尹加善的眼睛有些发红:“那都是我的亲人啊,我宁可自己死掉,也不会去开枪伤害亲人的。”
猴子在边上插嘴说:“姜族长他正是在利用您这个弱点,有恃无恐地挑衅您。他一直在保持和平跟争取家族利益的之间寻找临界点,一步步把您推到家族的对立面,让别人都认为您是对外委曲求全,对内蛮不讲理的人。”
尹加善勃然大怒,扭头呵斥说:“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那是亲人啊,我要是朝他们开枪的话,我还是个人吗?”
猴子并不赞同尹加善的话。
他脸上甚至流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强忍下自己争辩的话语,闭嘴不作回答。
黄天连忙岔开话题说:“我认为姜为义夺取尹姜寨大权之后,会发动对蓝星抵抗军的战争。我甚至认为他还想要吞并其他家族,用霸权统治大陆。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因为我们不知道他还需要准备多久。”
“恐怕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快很多。”
黄天吃了一惊:“是因为他逼你亮出底牌了吗?”
“是的!”
尹加善走上两步,握住黄天的胳膊:“我来分散姜族长他们的注意力,让猴子安排你们逃回河心寨。你们回去之后,让蓝岚做好最坏的准备。简单的方法是逃出大陆,继续往北,我听说北面大陆上有不少人类幸存,你们没准可以去那里寻求生存空间。”
“另外一种方法是团结白家来联手抗争,白山云族长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很有可能会来帮助你们。但我对此信心不足,因为你们和白家联手打不过姜族长和朱家的联手。”
“退让和逃跑不能解决问题!”黄天语气坚定地说,“尹姜寨也是你的,最直接的方法是搞定姜为义!”
尹加善和猴子全都露出吃惊的表情,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杀掉他是最好的办法,但也不是说一定要杀掉他。”
黄天继续解释说:“你要利用枪支的优势,擒贼先擒王,把姜为义和几个领头的武士控制起来,重新提拔自己信任的人来带领武士团队,把家族的控制权继续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猴子眼中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尹加善还是面带犹豫:“家族赋予我管理枪支的权力,不是让我拿来打自己人的。”
黄天连忙比划着说:“不是打自己人,而是威胁,用枪支胁迫他们束手就擒。如果他们想要反抗,真的动手,那你开枪,先朝天开枪吓唬他们,不行再打腿,打胳膊,打不致命的地方,他们会投降的。”
尹加善看着黄天:“你要知道,无论我多信任你们,都不可能把尹姜寨的枪给你和墨提斯使用。我跟猴子只有两个人,最多使用两把枪,根本不够控制姜族长和他的武士亲信。如果我们的行动被姜族长翻盘,我可是亲手把他送上族长的位置了。”
“所以你需要更多的人手,挑选更多可以信任的人。”
“可我管理的都是做工务农干杂活的人,不是专业争斗和打仗的。”
“那也要找来!”黄天坚持说,“你必须要找有力气的,胆子大,手脚麻利的帮手,帮你快速控制场面,处置对手。”
他看了看墨提斯,自作主张地说:“我和墨提斯也会帮你的!”
墨提斯当即翻了个白眼,觉得他殷勤过头了。
尹加善挪开眼神,脸色难看地说:“就算这样,我们人手还是不够,我找来的人至少要两到三个人才能顶得上一个武士。”
黄天鼓励他说:“还可以再找些帮助的,去找其他期待和平的伙伴,白家,或者找蓝岚,我相信他们都可以帮助你,甚至给你提供人手的。”
尹加善受到启发:“我最近倒是有借口可以出去。我跟姜族长说去独自考察退休之后的隐居地,他肯定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我和墨提斯不走,我们留在这里,免得姜为义起疑心。”
黄天说的义气风发,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墨提斯差点要动手。
尹加善低头思索:“白山云族长应该是可以说通的,他的脑子很好用,知道在什么样的形势下做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你也可以找蓝岚。”黄天说,“她肯定会想明白,帮助你巩固在尹姜寨的统治地位,也是在保护大陆和平。”
尹加善问:“蓝岚真的会借人手给我吗?”
黄天低头不语。
墨提斯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
黄天想了片刻,抬起头说:“我无法替蓝岚做决定,但我可以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都告诉她。她信任我,肯定会做出合理的安排。”
尹加善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你们可以支援我们人手,猴子可以把他们带进来。”
“武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给你们准备好合适的武器,只要你们说出来,猴子都可以安排好。”
猴子连连点头,给出“没有问题”的手势。
黄天把手一伸:“好!麻烦拿纸笔来,我来给蓝岚写封信。”
猴子立刻转身去拿纸笔。
趁着这个间隙,墨提斯在黄天身后推了一把,用手指勾了勾,让他把耳朵凑近自己的嘴边,轻声吩咐说:“信要用密文写!”
黄天有点摸不着头脑,怯生生地问:“什么是密文?”
墨提斯伸手在他脑袋上揍了一拳,轻声说:“只有你们两个能看懂的交流方式!”
黄天恍然大悟。
他压低声音说:“我要不要写英语?”
墨提斯又给了他当头一拳,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你那狗屁不通的英语水平,要是蓝岚看不懂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睛:“而且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英文?”
黄天愣了愣,不确定地说:“要么我关键的地方用夏国的拼音写?其他人可能看不懂,蓝岚学过,多半能看懂。”
墨提斯干脆把头扭开,表示放弃对黄天的指点,随便他怎么办。
好在黄天和墨提斯在公开场合是男女朋友的身份。
尹加善看着他们两个咬着耳朵打情骂俏,虽然略有尴尬,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多心的。
他咳嗽两声,假装起身踱步,走到远离他们的地方,用行动表示自己绝不会去偷听他们的悄悄话。
猴子飞快地取来纸和笔。
黄天坐到桌前,愁眉苦脸地思考酝酿许久,不断推敲如何既含蓄又准确地把消息都传递出去。
好不容易写完,他拿起信想解释说了点什么,墨提斯用手推推他的肩膀:“你自己去跟尹族长解释,把信拿给我看看。”
黄天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难道你连中文和拼音也认识?”
墨提斯抢过信件和笔,再次白他一眼,嫌弃他多嘴。
黄天只能乖乖地去找尹加善,把自己信件里面说的事情解释清楚。
等他讲完的时候,墨提斯也看完信,把纸和笔送回黄天的面前。
黄天匆匆扫了眼,把信纸折好,递给尹加善妥善保管。
尹加善非常仔细,把信贴身藏好,招手喊猴子过来,跟他关照、安排家族内部的事务。
黄天神秘兮兮地退回墨提斯身边,压低声音说:“你在信上加的那些点点杠杠,是摩斯密码吗?”
墨提斯面无表情:“知道还问个屁!”
黄天厚着脸皮继续问:“你跟蓝岚说的什么?”
墨提斯无奈地瞪了黄天一眼:“我们分手那天她拜托我做的事情。”
黄天大吃一惊:“她什么时候拜托你的?我怎么完全都不知道?”
墨提斯用手推了推黄天,示意尹加善要跟他说话,嘴里不停骂他:“你个家伙,有蓝岚在场的时候,眼睛里面除了她还能看得到什么?”
尹加善尴尬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在家太平点,时刻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出来乱走,听猴子的话,千万别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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