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他们只能从别墅退出来，到附近的树林里扎营。
他心怀歉意，一出来就跟叶飞、荣恩和黄小花打招呼说：“对不起啊，没谈成穿越人造人城市的事情。”
“反正这里距离自由岛不远了，你们要是赶时间的话，可以自己去跟金盏菊商量，我估计他那边单独加一、两个人应该是有可能的。”
荣恩搓着手，不停去看叶飞，好像有点拿不定主意。
黄小花倒是很有义气。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义正言辞地说：“黄天哥哥，我不会去的。金盏菊要的价钱我可不愿意给，我甚至连话都不想再跟他多讲一句。”
叶飞同样坚定地说：“我也不去。”
他对荣恩摆了摆手：“现在无论谁过去，都会被狠狠宰一刀，没什么划算的。”
荣恩拍了拍脑袋，下定决心说：“那我也不去，跟大家一起想办法。”
黄天颇有点感动，望着他们三个人说：“我们能搞定的。”
他挥手找来艾米尔和贝塔，把叶飞拉到一边：“你以前穿越过，跟我们说说当时是什么流程，然后我们明天再去看金盏菊他们怎么走，说不定能用相同的方法过关。”
艾米尔、贝塔都走过来，艾米尔还拿出PAD，满脸认真的样子，好像还要做记录。
叶飞对他们的认真感到有些意外，脸色尴尬地想了想：“具体的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人造人检查站的验证有两重，都不难，只要能回答对边检士兵的问题，就可以顺利通过关卡。”
黄天问：“有哪些问题？”
叶飞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真的记不清了。好像有语言的测试，还有逻辑问题，要全部答对才行。”
贝塔插嘴提问说：“答案是要按照程序的逻辑，而不是人类逻辑，是不是？”
叶飞张口结舌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样子像是根本没有理解这个问题。
黄天又问：“你记性不是挺好的么？一点问题都回忆不起来吗？”
叶飞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问题太普通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说不定明天看到他们的行动，我还能再想起来点。”
他非常坚定地挥了挥手，像是要将功赎过的样子说：“但是后面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带队的蛇头说，过关之后，不要说话，努力赶路，只要不被人造人警察或者军人抓住抽查，就不会有危险。”
“我们是绕着城市外围的农田和工厂走，没有遇到警察和军人，也没有让其他人造人感觉到奇怪。”
“那次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从另外一头的边防站出去的。”
黄天叹了口气：“过关之后的事情听起来没啥难度，但最有难度的过关的细节，你可是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想起来呀。”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伙伴，怏怏地说：“我把艾米尔他们叫过来聊了个寂寞。”
艾米尔也撅着嘴唠叨说：“是啊，最重要问题你都不记得，我们怎么准备啊？”
他收起电脑，脸色不太高兴。
贝塔不在意地说：“重要是的流程，不是问题本身，你们明天看到人家怎么过关，照葫芦画瓢就行。”
黄天愣了愣，感觉他话里有点味道不对，又不方便当着叶飞的面问，对着他皱了皱眉头。
贝塔猜到他想问什么，笑着回答说：“既然到人造人城市了，我还有其他一些优先级很高的事情要研究的。”
叶飞以为他是高级的嘲讽，连忙解释说：“真是抱歉啊，一来时间隔了太久，二来每次穿越都是听蛇头的，我们只顾保护好自己，没有太注意其他的。”
———
次日天明。
黄天带着墨提斯、贝塔、艾米尔、还有叶飞、黄小花两个人，埋伏到边检站附近的树林里，等着观察金盏茶他们过关。
大约到八、九点的光景，金盏菊领头，一个小弟压后，带着客人们从树林里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地走向边检站。
黄天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守在观察位置上，没有刻意躲避他们的视线。
金盏菊路过他的时候，很不满意地笑了笑，声音中充满轻蔑的意味，仿佛知道他们会徒劳无功。
其他人也没有在乎黄天等人的观摩。
他们走到边检站前，瞬间变得非常安静，井然有序地排好队，一个接一个接受门岗士兵的盘问。
门岗士兵会对仔细观看每个人的相貌，从它提问的口型来看，应该是在用不同的语言向每个人提出问题。
它的提问时间不长，每次换三种语言，被盘问的人都要做出及时的回应。
回答完问题之后，门岗士兵会做出手势表示通过，把人放行到关卡内部的一个缓冲区，让他们在那里排队等候，准备接受第二轮检查。
叶飞连忙解释说：“你们看，这是昨天说过的两重验证的第一重，好像是语言测试。”
贝塔很确定地说：“就是翻译器的测试，根据对方是否安装翻译来检验是否人造人。所以问题回答的好不好关系不大，听懂问题的反应才最关键。”
黄天有点不敢相信：“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贝塔没有理睬他，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他问叶飞说：“边检站始终用这种方式来做检验吗？”
“是有一个传说。”只要说到大陆历史事件，叶飞总能如数家珍，“据说以前过关更简单，只是后来穿越的人多了，有人没按照蛇头的规定来做，出了点意外，让人造人和大陆管理程序察觉到有什么问题，改进了流程，提高了盘查的难度。”
艾米尔插嘴说：“叶飞，我前面跟你介绍过，我们把管理大陆的程序叫AIOS，是它控制和维持大陆的运转，控制所有人造人的行动。”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你还说这个名字很好记，看起来你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啊！”
叶飞脸色异常尴尬，明显被艾米尔戳中了痛处。
黄天一本正经地替他解围说：“叶飞是做大事的人，关心的是大陆历史，帮派大佬这些，我们关心的是小事，都是细枝末节，人家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叶飞红着脸，知道这才是真正高级的嘲讽。
贝塔摆了摆手，像是对大家说：“人造人士兵的问题不用管，客人能回答的肯定都不难。”
他表情严肃地说：“其实我想研究的是，到底是人造人芯片里的智能程序在遇到变化之后改进了AIOS设定的工作方式，还是AIOS通过人造人的反馈发现有整个系统有漏洞而修改了整个边境检查模块的程序？”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在自问自答，还是在跟艾米尔交流。
反正不是在问叶飞。
因为这个问题一百个叶飞也回答不了。
艾米尔也无法判断，只能尽量跟上贝塔的思路，试探性地跟他讨论：“你是想了解人造人城市的行动规则的变化是来自人造人个体学习还是AIOS系统学习，是不是？你认为了解这类升级条件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面对人造人城市的变化？”
贝塔的回答富有深意：“个体的变化随时可能发生，系统的变化需要日积月累。”
“人造人会成长，AIOS也会成长。”他的眼睛亮了亮，仿佛自己找到问题的关键点，“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东西，核心是看能否达到触发变化的阈值。”
他满意地笑了笑，不再管别人的反应，自顾自地看向边检站。
金盏菊的客人们都通过第一轮验证，到达缓冲区。
他们分三排站好，安静地等候第二次验证。
从军营里走过来两个人造人士兵，隔着铁丝网大门对所有人进行提问。
客人们全都默不作声，只有金盏菊一个人代为回答。
黄天大惑不解，看着叶飞问：“你们以前也这样？全程由蛇头一个人回答？难道人造人只考察一个人的逻辑？”
叶飞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法解释。
黄天转头问贝塔说：“反正这些人造人不能测谎，是吧？”
贝塔肯定地说：“由人类改造的人造人程序版本不高，大概率没有做过性能提升，不具备测谎程度的观察力。”
黄天转身去向艾米尔求证：“从程序的角度来判断，无论我怎么撒谎，只要最终能够圆回来，程序还是会判断符合逻辑的，是吧？”
艾米尔回答说：“跟你理解的差不多。但是，如果由我这样资深的程序员来……”
“可以了！”
黄天打断艾米尔的话，跟大家说：“如果需要撒谎骗人造人士兵的话，就由我来说吧。”
叶飞举起手说：“我想起来人造人士兵问的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出去做了些什么？”
黄天一咧嘴，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无语。
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模仿人造人士兵提问说：“那么，你们出去做了些什么？”
叶飞模仿蛇头的口气回答说：“我们要出去寻找失踪的亲人，但没有找到，只能先一起回来，等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去找！”
贝塔愣住了，吃惊地问：“城市里人造人失踪情况很多吗？”
叶飞摇摇头：“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
黄天也来不及不关心。
边检站那里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金盏菊带着客人们走出边检站，进入人造人的城市管理范围。
不知为何，金盏菊停下脚步，回过头往黄天他们隐蔽的地方望了几眼。
他的眼神凶残而狠毒，仿佛是在示威。
黄天隔空看着，远远地都感受到他满满的恶意，就好像以前街头的小流氓，特别喜欢用这种眼光来暗示后续的报复。
金盏菊走回到人造人士兵身前，轻声向它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走出大门，追上那些客人，往北面农田里面穿去。
从路线来看，他们要穿越农田，去往自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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