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猎杀

  “找到伊兰妮之后,我们就回归了永夜森林。在那个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哥顿的身影。然而,月神的祭司是不能有男人的,所以她就把这件心事藏了起来,只是在极度苦闷的时候跟我说过一次。那个时候,我和她都以为不会再见到哥顿了,但是……唉。”

  说到这,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李察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从书本上了解过哥顿攻破精灵王庭的历史,知道那是个相当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例。而当他真正面对那场战争的受害者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说什么都相当于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那个时候,精灵王廷已经处于分裂的状态,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人们的心里充满了傲慢与偏见,甚至出现了收复失地,重建精灵帝国的妄语。”茜摇了摇头,继续道:“事实上,那个时候永夜森林里的高等精灵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万,还没有人类三大帝国的常备军多。我看不惯那些人,于是就离开了永夜森林,到其他位面磨练武技……当我回到永夜森林时,看到的就是一幅劫后余生的景象。王庭变成了废墟,生命树也被砍倒,幸存下来的高等精灵聚集在一起,准备转移。在那个时候,剩下的几个大精灵王又为领导权起了争执,甚至还……”

  茜咬了咬嘴唇,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甚至还爆发了内战。”

  李察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高等精灵的掌权者会蠢到这种地步。

  事实上,哥顿刚开始进攻永夜森林时,那些大精灵王就没有形成统一战线,甚至还有人故意不发兵,想借人类的手消灭宿敌。哥顿敏锐地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他将计就计,逐一击破了战斗力最强的几个部落。当精灵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茜厌倦了无止境的内斗和战争,她带着一批族人来到绿森位面,开始了新的生活。然而,当时的银月精灵早已衰落,开辟出的位面通道并不稳定,为了抵御时空之力的侵蚀,部落里仅存的几位长老全部陨落,活着抵达绿森的族人只有一百多个。

  茜继承了大长老的位置,她要求所有族人对诺兰德的事情守口如瓶,让新一代的精灵们相信自己是绿森位面的居民。

  雷利来到永夜部落时,茜已经在绿森位面生活了一百多年,当初她亲手种下的生命树,现在已经是成熟期第二阶段的大树了。这棵生命树来自精灵王廷,虽然对绿森位面不太适应,但它仍然具备了成为世界树的潜质,而茜也从当年的少女变成了如今的传奇武士。

  (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吗……)

  看着这位曾经和自己妈妈姐妹相称的长辈,李察不禁有些恍惚,他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于是问道:“大长老,不……茜姨,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茜轻笑了几声,说道:“雷利已经在帮我治疗了,很快就会好的。”

  “……代价呢?”李察相信雷利有这样的能力,但他更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是个好好先生,茜能得到他的帮助,显然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周围那些部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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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和李察谈话的时候,雷利已经带着戈尔去猎杀敌对方的守护精灵了。

  一名暮语部落的高级猎手藏在一棵大树的枝条间,他准备以这里为中心,监视永夜部落,如果遇到落单的永夜精灵,想必他也不会介意磨练一下自己的暗杀技术。

  然而,现在他却成为了别人练手的对象。

  戈尔无声无息地从空气中钻出,漆黑的短剑轻轻刺入暮语猎手的心脏,这一剑仿佛来自世界之外,无迹可寻。短剑顺理成章地刺穿了目标,起初那名猎手还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怎么突然麻木了?还没等他想明白,灵魂就已经脱离了肉体。戈尔随手拔出短剑,甩了两下,四散的鲜血粘在附近的叶片上,为大树增添了几分鲜艳的色彩。

  少女将短剑收起,跳下了古树,死去的暮语猎手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他的时间已经停留在了那一刻。

  另一边,雷利正在林海中信步走着,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了,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这个男人的共犯,它们不断掩盖着他行走时留下的痕迹,并将敌人的信息送到他的识海。在守护精灵的感知中,雷利就是一棵草,而他们本身却像一个个大灯泡,根本就不可能躲过雷利的搜寻。

  黑魔剑划破空气,砍下了一名十六级德鲁伊的脑袋。雷利丝毫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意图,他就是直接走到了这名暮语德鲁伊的面前,然后挥剑砍下了他的脑袋。从这个人的表情来看,他可能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暮语德鲁伊的印象中,刚刚只是吹来了一阵微风,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一个又一个守护精灵倒在了雷利和戈尔的剑下,原本的猎手变成了猎物,当他们最大的依仗变成危险的源泉时,守护精灵脆弱的本质便暴露无遗了。

  守护精灵的感知很强大,但他们太过依赖这种基于自然力量的感知了,在掌握了规则的雷利面前,他们还不如聋哑人,至少后者不会这么容易被误导。如果把自然力量比作城管,那么守护精灵就是摆摊的小贩,而雷利则相当于领导。

  小贩给的“孝敬”再多,在城管面前也抵不过领导的一句话。领导要严打的时候,谁还管你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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