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你知道我是外来者,为什么还要提醒我逃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的精灵似乎都是把外来者当成仇敌的。”
梅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所有外来者都是坏人,动手前至少要弄清楚才行。另外,你身上有和森林很亲近的味道,不会是坏人。”
“是的,我是一个好人。”雷利上一次听到这么单纯的区分标准还是在地球上的时候,这也说明了梅琳的单纯度足以和那些象牙塔里的小朋友媲美。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梅琳脸色一暗,说道:“我们的很多想法都和那些人不同,所以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迫使我们屈服,这些人也不是想要杀我,他们只是想把我抓回去,好逼迫我的族人让步。”
“可以说说你们的想法有什么不同吗?”雷利对此很有兴趣。
梅琳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不愿意参加对外来者的战争,大长老认为我们应该尝试着和外来者接触,而不是盲目的敌对,她说外来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所变化,我们需要和外来者接触,不能永远把自己锁在林海里,否则我们的位面迟早会沦陷。”
雷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大长老很有远见。”
以诺兰德和绿森的差距,后者被征服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本位面的居民要是愿意合作,情况就不一样了。对开拓者来说,并不是把整个位面都占领了才叫成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占据一部分土地之后转入防御,再去开拓新的位面,才是明智的选择。当位面战争进行到了某个阶段时,投入就会直线上升,而收获却不会增加多少。如此一来,本位面居民和外来者就有了妥协的可能。
事实上,对本位面的居民来说,雷利等人的到来并不完全是坏事。如果精灵们能够采取改革开放的政策,绿森位面未必不能像八十年代的中国那样走上高速发展的道路。
梅琳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其他的精灵部落几乎都坚持奉行古老的传统,要对外来者发动不死不休的战争,所以我们非常的孤立,更加重要的是,世界树的意志也是要消灭所有外来者。”
“世界树一心想要消灭外来者是正常的。”雷利耸了耸肩,说道:“我们的到来,对绿森未必是坏事,但却一定会让他的统治地位产生动摇。那棵老葱一直把绿森当成自己的私有物,绝不会允许别人动这块蛋糕。”
梅琳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自取灭亡。”
“有些人宁可死在王座上,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雷利摊了摊手,说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我要去青叶部落,争取他们的支持,那是一个很大的部落,他们的生命树已经达到了成熟后期,只差一步就成为完全体了,而且他们有些长老对外来者的态度相对温和。”
“追杀你的人属于哪个部落?”
“是风语、雨泽和水声部落的人,他们只比青叶部落略弱。”梅琳脸上露出了警惧之色。
“原来如此。”雷利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个精灵部落吗?”
“我知道的有九个,但是附近应该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部落。”精灵少女说得很坦然,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一个外来者是否合适。
雷利想了想,说道:“要不,我送你到青叶部落附近吧。”
他的提议让梅琳无法拒绝,精灵少女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差,如果没有雷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安全抵达青叶部落。
“谢谢。”梅琳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好人。”
“能不能说说你们部落的事情?”雷利好奇地问道。
梅琳叹了口气,说道:“边走边说吧。”
原来,少女所在的永夜部落和其他精灵不同,它本身就和外来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本不可能得到认同。虽然永夜部落得到了森林意志的承认,但这只会让世界树更加忌惮,他就像一个神经过敏的皇帝,见不得自己的领土中出现无法控制的势力。
永夜部落能够在林海中立足,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势的大长老,她曾经孤身一人和三个大部落的长老们进行“会谈”,结果则是这三个部落主动把生命树向外挪了五百公里。另一方面,永夜部落的内部也是人才辈出,几乎每一代都会有得到森林意志承认的森林之子或是森林之女,这是永夜部落得到林海承认的有力证据。然而,那些守护精灵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反倒是更加排斥永夜部落了。
如果把林海当做一个国家,那么它的制度就是自由民主制,世界树的地位相当于总统,生命树则是议员,它们组成的议会(森林意志)统治着林海,但却并非至高无上,真正能够决定一切的是规则(相当于宪法)。永夜精灵的血脉能够与规则产生共鸣,所以他们的部落总会出现森林之子或是森林之女,就算其他的生命树和世界树一起反对,也改变不了结果。
世界树一直把绿森位面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可是现在却冒出一个不受控制的永夜部落,于是这个部落就成了它的眼中钉。
永夜部落的危机源自于数月之前的一起事故,大长老不知为何出去了一次,回来时已经身负重伤,部落的生命树消耗了最近一百年积累的所有力量才勉强保住她的命。永夜部落的支柱倒塌,周围的那些守护精灵立刻变得蠢蠢欲动,其中最强大的暮语部落首先发难,居然提出了合并的要求。
所谓合并,不光是两个部落的人住到一起,还有血缘的要求,具体就是永夜部落中出过森林之子的几个族系都要和暮语部落联姻,生下的孩子都将是暮语部落的人。
“暮语部落是不是也对你有额外的要求?”雷利问道。
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永夜部落的血脉传承,那就不可能放过梅琳这个森林之女。
少女的小脸立刻变得铁青,两人的谈话也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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