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日圆赶了过来,和他的契约兽一起来的。鹿日圆的契约兽唤作孵化之丘,拥有小山那样壮实的身体。被它抓中的人,都会成为蛋,被孵化之丘吃掉后,还能生出,可是孵化出来的却是傀儡,孵化之丘的傀儡,它们也相当于是孵化之丘的分身。
孵化之丘的分身太多了,本体藏在鹿日圆也不知道的地方。当然,鹿日圆也有办法找到,可他并没付诸实践。现阶段,鹿日圆与孵化之丘的关系很铁,利益相关,不会背叛彼此。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也许鹿日圆会背叛誓约,杀掉孵化之丘。也许孵化之丘会反过来杀掉鹿日圆。
顺便一说,孵化之丘的上一个契约兽是无头魔女,霸麻美。意不意外,吃不吃惊。
待在两任契主身边,孵化之丘仍能保持笑脸,它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当初,是孵化之丘主动背叛霸麻美,并和鹿日圆订下契约的,那时,小圆和无头学姐还不是朋友。他们的友谊也很奇怪,是霸麻美主动寻上门来的,要与鹿日圆做闺蜜。鹿日圆以伪娘的身份进入魔女界,闯出仁慈魔女、救济魔女之名,纵是如此,魔女界的主流人士仍然不承认他的身份。霸麻美也是瞅准时机,知道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两人就在在这种背景下成为要好的朋友,开始时,霸麻美还在算计鹿日圆,后来,她也觉不好意思,因为鹿日圆单纯的可怕,对待朋友一心一意,霸麻美也对伪娘闺蜜敞开心扉,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可无头学姐尚有秘密,并未和盘托出。之前,她的脑袋被人抱走了,鹿日圆主动请缨,要去寻找,霸麻美应该制止的,可她没那样做。因为无头魔女希望仁慈魔女死掉,这样,她能摘得鹿日圆的脑袋,安在自己的断颈之上。
霸麻美不但欺骗鹿日圆,更是欺骗自己。她和仁慈魔女情深义重,也真的做到了,可那都是为了迷惑鹿日圆。
要说谁最了解无头魔女,非孵化之丘不可。
霸麻美是孵化之丘的上一任契主,她们合作过,也曾关系融洽,可到了紧要关头,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对方。所以分手是必然之势。孵化之丘离开无头魔女后,相中了更有前途的鹿日圆,也是一拍即合,合作至今。
“霸麻美,好算计。可你从头到尾都没看懂鹿日圆。你当真以为他像表面那么单纯?被你所利用?呵呵。我相信到最后死掉的人是你,而非鹿日圆。就连我都想和小圆和平分手,生怕本体被她拘来,遭那灭顶之灾。我的分身近乎无穷,可本体消失了,分身不过是幻象,如梦亦如露。”孵化之丘冷眼旁观,想知鹿日圆最后如何处置霸麻美。结局总归不会太好,悲剧不足形容。
恸哭之兽的强势,孵化之丘也觉没希望能吃掉它。“活得太久远的东西,早该腐朽,归于尘泥。夜魔国,早被历史碾碎的被遗忘的国度。恸哭之兽,你想唤起它昔日的辉煌吗。”
孵化之丘身上的秘密也很多,丝毫不亚于恸哭之兽。它甚至知道夜魔国、、夜魔女王。
“让我厌恶的气息出现了。”恸哭之兽忽地扭过头来,瞥向下方。可它的视线始终不能停驻在孵化之丘身上。“奇怪。”恸哭之兽忖道。“为何会这样,是什么东西站在那里,不,它的本体不在此间,不在这个世界!”恸哭之兽洞悉了缘由。“你的目的也是夜魔国吗。”
未央雪因为恸哭之兽的分心,处境稍微好了些。小猴女亦然,两位大魔女联手,仍不是恸哭之兽的对手。
让小猴女、未央雪感到奇怪的是,希望之女的实力远在五更琉璃之上,为何撕比至今,她没擒下武庚宫的宫主。面具,那个可笑的面具?其实,未央雪手中也有一个面具,用糊涂仙的面皮炼制的。糊涂仙曾是魔女界之人,后来叛出,成为魔女们的共同敌人。可她被却被猎人杀掉了,什么都没能保住。
糊涂假面几经周转,被猎人协会的前任会长收藏了,可前任会长被希望之女杀掉了。西之魔女取走了长刀“恐帝”,糊涂假面也就落到了未央雪手里。
“难得糊涂。我看糊涂仙是糊涂到死!”未央雪幽默道。手里拎着糊涂假面,未央雪犹豫着要不要戴上。毕竟五更琉璃都戴了一张面具,似乎也没什么。
小猴女手指一伸一折,一道魔气射出,绕着糊涂假面缠了几匝,“让我试试看,你应该不介意的。”小猴女道。她们现在是同盟关系,也无需再分彼此。
未央雪顺势放手,也有谦逊之德,好物并不专占。小猴女想要,交给她就是了。
魔女界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关于糊涂仙的事迹。当年,她闹出的动静太大,魔女界、猎人界、人界、写手界等都有关注。只是糊涂仙的下场太过悲剧,没多少人思考结局的合理xing。糊涂仙没叛出魔女界之前,也是一方巨头,她所做之事,并非一时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小猴女没有任何犹豫,将糊涂假面戴在脸上。据传,戴上糊涂假面,人会变得年轻。心态是否年轻,那就不得而知了。
未央雪也没打算听小猴女戴上假面后的感觉,因为恸哭之兽再次攻来。“伪兽善法。”恸哭之兽咆哮道。像它这样体型庞大的魔兽,不尽全力尚能制造出很夸张的动静,何况正在怒头上。
伪兽善法是一门神通,也只有恸哭之兽才能使出。以一分二,以二分四,以四分八,倏然间,八只恸哭之兽现身了。八只中有七只是假的,故曰伪兽。善法指的是善解人意之法,七只伪兽,连同本体在内,它们能够清楚的洞悉敌人的弱点,再毕其功于一役,抹消敌人。
戴上糊涂假面的小猴女,严阵以待的未央雪。两只大魔女渐感不安,八头恸哭之兽中有七头是伪兽,即便是伪的,是假的,它们也可与本体相媲美。即是说,未央雪、小猴女要与八只恸哭之兽撕比。仅是一头就够她们抓狂的了,何况又多了七个。
不夜城、啸月庄的魔女已经与武庚宫的人厮杀起来。城主之外的魔女,她们实力相近,可武庚宫的魔女在人数上吃了亏。不夜城的东门子、南瓜女、西瓜双都来了,啸月庄的几大副庄主、管事也在。几乎是一边倒,武庚宫的魔女快没斩尽了。
可武庚宫的宫主还有她的契约兽并不管手下的死活,任随不夜城、啸月庄的人各逞凶威。血流成海,尸体堆砌成山。
希望之女使用她并熟悉的“恐帝”,攻击也不顺畅。她本人也觉意外,“小小的武庚宫的宫主,还没成气候,却能和我撕比这么久,奇怪。”希望之女扬了扬袖口,飕飕飕!飕飕飕!六颗龙珠飞出,倏然砸向五更琉璃。
“天堑!”
五更琉璃挥动天阙剑,锵嗤,剑流劈迸而出,斩开虚空,一道天堑横在希望之女与五更琉璃之间。六颗龙珠被天堑所阻,不能飞跃过去。
“这也算是天堑?”
希望之女冷笑。刷,她纵身跃出,人与刀合,拖曳一道长长的刀光,瞬间驰过那道所谓的天堑,六颗龙珠随即跟上,伴随西之魔女左右,三颗在左边,三颗在右边。
长刀“恐帝”中的器灵也苏醒了,它虽被大幅度的压制,可仍能在恐帝中的小世界内观察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此地再无猎人,我又落在魔女手上。万万不可成为她的帮凶,哪怕是自我封印,我也绝不做有损猎人界的事情。”
恐帝贵为猎人协会的三大邪兵之兽,可它的器灵一脸正气,也是讽刺。
就在“恐帝”的刀灵苦思无解之际,嗤嗤嗤,一缕缕剑气渗了进来,不,是侵蚀。剑气在侵蚀“恐帝”内部的小世界。
小世界的壁障不能阻止银色剑气的涌入,若再不放行,小世界将会坍塌,恐帝的器灵也会随之消失。器灵死了倒没什么,可恐帝内部的小世界没了,猎人协会的三大邪兵也要重新排名,只存其二,再无邪兵之首。
“恐帝”的器灵不悦地哼了一声,小世界的壁障也裂开,主动让一缕缕银色的剑气进入。刷,一道铮亮如雪的银色长剑也穿了进去。
是银孔雀剑,三柄孔雀剑中的一柄。
黑孔雀、绿孔雀、银孔雀,共有三把孔雀剑。银孔雀剑被封印在狂奢之蜓的蜓皇体内,是希望之女将银孔雀唤醒的。
遗憾的是,三柄孔雀剑都没有剑灵。
刺入“恐帝”内部小世界的银孔雀剑,剑中封有一道念识,希望之女的念识。
“说明你的来意。”恐帝的器灵怒道,它以命令小世界合拢,银孔雀剑还有魔女的那道念识也被困在里面了。
刷!刷!刷!刷!
银孔雀剑旋即斩出几十道剑气,劈退靠近的恐帝的器灵。那器灵捂着脑袋,叫道:“你怎敢伤害我日益稀疏的珍贵的头发!”其实,这个器灵脑瓢上没几根头发,可以数出来。
然而,银孔雀剑一下子削断了恐帝器灵的三根头发,这太它抓狂了,几乎要疯掉。在那个可怜的器灵发癫之前,希望之女的念识飘了出来,化为一兽,是孔雀,小小的孔雀。“你只有一个选择,臣服于我。”希望之女的念识体开口道。
恐帝的器灵退了很远,这才道:“不可能,先说立场,你是魔女,我是猎人的武器。我们是敌人,魔女焉能与猎人共存。再者,你伤害了我的秀发,断发之恨犹如杀父之仇。小道锋利!”恐帝的器灵两眼迸出杀气,在它和希望之女的念识体之间出现一条小路,只是这条路是由一柄柄小刀组成的,是小道,故曰小道锋利。
“死吧,死吧!”恐帝的器灵跺了跺脚,那条小路倏地颠簸起来,锵锵锵!锵锵锵!一柄柄小刀迸旋而出,全都斩向银孔雀剑、希望之女的念识体。
“冥顽不灵,只能杀掉你了。”希望之女的念识体淡淡道,它再次钻入银孔雀剑之中,驭使银色的长剑向前遁去。
长剑在飞出的过程中,摇身一变,即作一只银孔雀,双翅展扬之际,拍碎了上千柄小刀。那些勉强击中银孔雀的小刀也折了刃口、刀尖,甚至是崩断。
唯有银孔雀高贵优雅,向前飞去,分开无数柄小刀,叮叮当当,断刀坠下。
恐帝的器灵也觉诧异,道:“魔女,你将自己的念识体当做是银孔雀剑的剑灵吗,有创意的想法。可毕竟不是真正的器灵,能奈我何。”
话语一落,恐帝的器灵左臂挥扫,小世界内的景物倏然切换,刀,刀,刀,还是刀。空中、地上、海面上到处都是刀。银孔雀在无数柄刀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刀山。”恐帝的器灵冷笑道。
轰隆隆,一座由刀子堆叠起来的山向前撞去,山高八千丈,刀光森然。让人见了只觉骇然。可是那只银色的孔雀也起了变化,它迎风就长,双翅延展开来超过两千丈,陡地俯冲而下,双爪向下抓去。咔嚓咔嚓两声,撞碎了山顶,将其化为粉末。
剑气,无数的剑气劈下,像是在削果皮,将好好的一座刀山削成了石柱。银色的孔雀挥动翅膀扫了过去,咔的一声裂响,石柱也崩断了。
恐帝的器灵怒极,暗道,一座刀山不行,那就两座、三座。
轰!轰!轰!三座万丈高的刀山从三个方位撞向银色的大孔雀,地面崩裂,沟壑深不见底。
银孔雀的双翼陡地断了,羽翎化为一柄柄银色的长剑,刷刷刷!刷刷刷!攒射向三座刀山,几个瞬间,就将刀山射成了筛子,再难支撑,轰然塌陷。
外面。未央雪、小猴女很是狼狈,她们被百只恸哭之兽追赶,而且让她们吐血的是,恸哭之兽的本体以及伪兽并不追杀啸月庄、不夜城的人,只追着她们两人。“为啥啊。”戴着糊涂假面的小猴女问道。
“别问我,我哪知道。”未央雪只顾着逃跑了。“八只恸哭之兽,为什么不去撕比希望之女,其中有什么隐情?五更琉璃为什么还活着。”未央雪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去问谁,更没心情回答小猴女的疑问。不知是一方面,不知如何答话才是更重要的。“自己去想,不要什么都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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