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就在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冷场的时候,某间尖顶阁楼上,忽然传来窗子被风吹动的声音。
那扇窗户,从最初就打开着,黑洞洞的窗口,不正是先前引起安托瑞尔警惕的祸首!
“砰!”
“砰!”
两声闷响,一黑一红两具尸体直接从七八米高的窗口被抛了出来,落在地上,摔成一团。
对面三个黑衣人见状显然吓了一跳,那个前一刻还无比嚣张的家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咻!”
剧烈的破空声传开,乓的一阵巨响,一柄足有两米长、尺宽、指厚的青黑色重剑飞出窗口,径直落下插在那具被血染透的黑衣人尸体上,几乎将整具尸体自腰部截成两段,深深插进了泥土!
铛!
那个骨头碎掉许多的家伙,居然被吓得把武器都落在地上,他的同伴立刻弯腰帮他捡起,却难掩自己眼中的慌张。
不难发现,这几人看着那柄青黑色的巨剑,分明都在发抖,两股颤颤!
凌歧不禁哑然,这算什么?这就被吓破胆了?
这些人身手不弱,比红袍刺客都要胜出几筹,加上他们前一刻态度还那般强硬,怎么看到一具尸体,一件死物,就都成了小鸡子。
身边李奥惊疑不定的低语,似乎解开了凌歧的疑惑。
“这柄剑...”
“难道是——”
“嘶~”
“难道它是、碎骨者·潘德拉斯!剑术大师、黑崖·真治赖以成名的传奇重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死掉的剑术大师就不再是大师,只是一具死尸。
凌歧对什么黑崖·真治,没有半点兴趣,听都没听说过这号鸟人。
歌丹·真治倒是知道,据说是百年前的一位英雄人物,也是一名剑术大师,可惜在攻城时被兽人高手集火轮死了!
倒是那柄青幽幽、黑漆漆的巨剑,充分引起了凌歧的觊觎!
碎骨者·潘德拉斯!知名传奇武器!仅次于神器!
什么是传奇,人类技艺所能达到的巅峰那就是传奇!人类所能锻造出来的最强装备也是传奇!
碎骨者,三邪剑之一,已知附带魔法效果——撕碎!碾压!
吸魂!嗜血!碎骨!三邪剑中,除了吸魂剑安博瑞尔是公认的神器,其他两柄都是由人类工匠打造,价值连城!
放到整个大陆的历史上,或许除了经久不衰的神器,所谓传奇已经淘汰掉太多。
但若将古代历史缩至近代,千百年来,除了三大邪剑之二,泰姆瑞尔公认的新生传奇武器不会超过三十件!
三十件,听起来不少,放到整个大陆,好比沧海一粟。
实际上,按照凌歧的估计,这玩意儿最少也相当于一件中级天生魔法物品!更可能是高级货!
想要把武器锻造成堪比高级天生魔法物品的传奇,耗材无以计数!
比如锻造过程曾被公诸于众的嗜血剑,在打造之初,除了作为主料的血铜,更耗费了整整九十九颗吸血鬼的獠牙、几公斤的吸血鬼灰烬,这些都是极为珍惜的魔法材料。
每个吸血鬼死亡,大概会留下二十克左右的灰烬。而只有吸血鬼中的长者,才会在死后留下獠牙。
所以,这柄剑除了本身价值千万的血铜,更是用吸血鬼一族的生命精华去填补能量上的空白。
可以说,这柄剑从根本上就是由血之一族祭成,一个种族的价值该如何去衡量?
可惜,正因为这样,剑成之日,嗜血者·莱恩萨尔直接受到血族余脉的诅咒。
那些地下老鼠首次拼死站到阳光中,公开声称对此剑的禁令,必将用铸剑者、持剑者全族的鲜血洗刷种群的耻辱。
他们在今后的几百年里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目前嗜血剑已经下落不明,最后一任持剑者叫做凯恩,是个黑精灵武士,本身有着大师级剑术水准,在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被近十位吸血鬼长者生生格杀,满门都遭到血洗。
若非嗜血剑残绕了太多吸血鬼的怨念,血之一族根本无法拾取,这剑也不会屡次流落在外,早被吸血鬼们放到族内圣地之中。
但这种东西,就算遇到,又有多少人敢拿?
相较起来,碎骨者就要正常许多,虽然名声远不若另外两柄邪剑响亮,但也没听说有什么禁忌。
而且,不管怎么说,传奇武器就是传奇武器,堪称神兵!
迦斐尔的先声夺人直接为这次袭击写上了句号,以势压之的确能令敌人生不起反抗之心,这也是不教而屈人之兵手段吧。
凌歧死死盯着那柄重剑,已经开始考虑放弃昨夜订下的计划、故作清高的打算,改为主动索要报酬。
一袭清瘦的身影兀然出现在窗口,先是扫了扫院子中央倒在花坛里的尸体,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而后依次扫过凌歧众人,只在安托瑞尔身上停了一瞬。
这人的目光如有实质,明明没和他对视,凌歧却觉得肩上一沉,骇然收起了种种龌龊的心思。
李奥放下了长弓,不再戒备。
安托瑞尔松开双臂,两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指尖下意识搭上了匕首柄端。
当迦斐尔将目光最终定格在三名黑衣人身上,那几人立刻恭恭谨谨的站好,就像是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凌歧见状,瞳孔不禁微缩。
“这样的男人!他就是迦斐尔?!”
他明显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比起凌歧的惊悸,安托瑞尔的警惕,其他人但凡被迦斐尔的目光扫过,无不自动散去敌意。
这并非是受到了对方光伟正的感化,而是源自生物本能对天敌的畏惧,就像兔子永远不会对老虎张牙舞爪。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只要生出一丁点不敬,立刻就要引来灭顶之灾,灰飞烟灭!
好一个迦斐尔!好一个刀锋大师!
“带上碎骨者,交给真治的后人,我等着他们来复仇。”
迦斐尔站在窗前,冷冷说着。
他的声音空洞,就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隐隐又含着肆虐冰风般的冷冽。
那三个方才还无比嚣张的黑衣人,闻言如蒙大赦,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中一人几步上前,双手握住剑柄,费力从黑崖·真治的尸体上拔起了碎骨者,而后在另一人的帮助下,这才艰难的固定在背后。
他又对着尸体多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见迦斐尔没有发话,也不敢多停留,转身就走。
其他两人也是一样,黑崖·真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却连提出收尸的要求都不敢,灰溜溜走了。
几人路过凌歧一行身边时,凌歧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哼!”
他心中不甘,不但是由于同碎骨者失之交臂,更是对迦斐尔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厌恶。
他们这些人打生打死,这厮出场说几句话就算完事儿,这算什么,他们可不是他的下属!
除了碎骨者,另一个黑衣人身上的奇兵早就被他看中,这时却平白让嘴边的肥肉插上翅膀飞走!
也许这几人在刀锋大师眼里比蝼蚁强不了多少,或杀或放不过一句话。也许他真已经到了心无挂碍,无贪无念的崇高境界,但总该考虑别人的感受吧。
犹豫再三,凌歧终是没有突下杀手。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在刀锋大师面前,所有人都是弱者,包括凌歧,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居高临下,迦斐尔深深的望了凌歧一眼,淡淡道: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帝王信物的气息,带着你的同伴上来吧。”
“约翰,将凯尔安葬,迟些我会为他立碑。其他尸体,也都收敛起来烧到。”
“詹姆斯,带卓克和那位中毒的先生去祷告厅,圣坛的力量会帮助他们恢复。”
三言两语,迦斐尔安排好了琐事。
只见那个恢复了少许体力的年轻铁匠朝着花坛走去,叹息着背起花坛里的尸体。
学者模样的中年则扶起已经从昏迷中苏醒的守门老头,并且示意卡拉扶着莫提跟上,接着便走向某栋圆顶的建筑。
卡拉急急忙忙和凌歧告了声罪,扶着莫提追了过去。
凌歧叹了口气,朝着身边二人使了个眼色,走向了迦斐尔所在的房子。
走进屋子,温暖的和风驱散了屋外些微的寒意,右侧壁炉中正燃烧着微弱的火焰。
正面是一个被楼梯隔开的长厅,原本大概有二十多米长,五六米宽,现在直接分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
其中右边空间略大,里面摆着一张张椅子,正对是一小块画板,上面挂了一幅地图,标注着某种凌歧看不懂的文字,看起来像是作战会议室。
左面则是一个偏厅,面积只有右边的一半,匆匆一眼看过去像是餐厅。
整个屋子都分部的井然有序,虽没有太多的隔墙,却又能让人轻易的分辨出一个个作用不同的部分。而且这间屋子的层高不低,足有四五米,就算摆上很多东西,也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
“吱嘎~”
“嘎吱~”
踩着木质的楼梯,三人目不斜视,次第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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