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喳喳喳~”
千里之外的鸟儿经过一天一夜的飞行,落到了一个绿油油的凌乱窝巢中!
忽有黑云压顶,一顶破旧的帽兜将鸟窝完全罩住,却没有受惊的鸟儿挣扎起飞。
身着褐色长袍的瑞达加斯特带好帽子,遮住那蓬凌乱搞笑的头发,又在帽儿顶上拍了拍,像在安慰什么,接着对甘道夫不满道:
“瞧,那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他的女伴会使用一些奇怪的力量,甚至身上还有一些巨龙的气息。但是,你我都清楚,史矛革已经是中土大陆最后一条恶龙了。”
同为中土世界的守卫、来自维林诺的使者、圣白议会的一员,甘道夫的地位明显要比瑞达加斯特更高一些,这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对话语气中都能看出来。
瑞达加斯特从来不会指派甘道夫去做什么,却时常会听取灰袍巫师的建议。
这也正常,当甘道夫还在用欧络因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实力就比瑞达加斯特更强,名头也更响亮。而当到达中土世界后,白袍萨鲁曼、或者称库路耐尔,固然是五位使者中最强大的一个。但是,甘道夫的知识,却是丰富的连萨鲁曼都为之嫉妒。
甚至当圣白议会成立的时候,甘道夫还被洛丝萝林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提议成为议长,只是他自己拒绝了。很显然,绝对不会有哪个傻瓜会推举褐袍巫师成为议长,这完全不现实。
可现在,这位受人尊敬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和萨鲁曼分庭抗礼的灰袍巫师,却没有半点迈雅该有的样子。
他坐在一个矮小的石墩上,高大的身型让那块石头显得更加渺小可怜,不知用何种木料制成的法杖,则被随意的斜靠在一旁树桩上。
光看那截和枯树枝一样的木杖,绝对没人会相信它甚至比合金钢还要坚硬的多!
坐在满地枯枝落叶中,甘道夫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吐着一个个烟圈。
“现在就下结论,怕还为时过早吧。”
“魔苟斯和索伦在作恶前,没有人认为他们会成为几乎毁灭世界的魔王。事实上,他们起初也只是有点叛逆罢了。”
甘道夫敲了敲烟斗,清理着其中残余的烟灰,又从烟袋中取出新的烟丝,放进去点燃。
瑞达加斯特一屁股坐到甘道夫对面,紧蹙眉头,却不肯对这个话题多发表意见。
索伦也就罢了,和他们一样都只是迈雅,虽然它更强大。魔苟斯却是真正的维拉,甚至是维拉中都最强大、最顶尖的那一批。
至于甘道夫说他们起初只是有点叛逆,那真是在说笑了。那群家伙,从最开始就坏的掉渣。
“也许你是对的,甘道夫。”
“可是,你别忘了,那个孩子终究只是凡人。”
“就算他有着些微的精灵血脉,大概也就比一般凡人活得更长一些,灵魂是绝对无法永存、甚至回归维林诺的。”
不能永生,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迈雅,都是无需平等视之的、包括敌人。
中土守护者的敌人,永远是不死不灭的那几个。
邪恶的凡人?再嚣张又能蹦跶几年?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极为庞大的黑暗力量,完全不逊色史矛革,甚至犹有过之!”
甘道夫缓缓说着,瑞达加斯特依旧沉默,表示对好友的担忧并不认可。
史矛革?就算是号称最强的恶龙,那又如何!
以他们能表现出来的实力,什么屠龙传说当然是吹出来的,什么巫师大战恶龙都只能当成笑话听听。但是,假如他们能动用全力,真正属于迈雅的力量,那就算偶尔屠一屠龙,也没什么!
维拉是神,迈雅是神仆,有无数个,有的连名字都没有,但他们几个被选出来的,可不是那种垫底的货色。
“甘道夫,我认为你已经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我们应该更关注多尔哥多的动向,而不是分心去监视那样一个小家伙,又或者企图让那些贪婪固执的矮人联合到一起,去屠什么龙!”
“只有多尔哥多的死灵法师,才是我们的大敌!我想你应该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凡人的巫师可无法引动我们如此清晰的警兆,虽然除此以外,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和那个家伙有关系。”
瑞达加斯特直言警告,他甚至不敢或者不愿直接说出索伦的名字。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甘道夫在某条道路上涉足的比他更深更远,虽然他同样不会在凡人面前说出那些禁忌的名字,以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真实境界已经不比那位白袍巫师以及黑暗魔君差太多了,勉强能算同一级别。
可是,对魔君忌惮极深的瑞达加斯特,却不必对甘道夫虚伪客气,不仅仅因为他们局限于规则只能表现出有限的力量,更因为他们是老友、好友!
“我明白,放心吧,我一直在关注着多尔哥多。”
“事实上,我之所以一意促成这次会盟,就是想提前除掉来自北方的大敌,好专心对付南面的变动。”
“史矛革虽然从没向任何人表示过忠心,但我相信,假如邪恶再次笼罩大地,它肯定不介意从巢穴里飞出来转一转。”
“以我们目前能动用的力量,你认为需要几个甘道夫或者瑞达加斯特才能对付一条史矛革。”
甘道夫放下烟斗,笑着打趣道。
几点闪烁的星火落到地上,将一片已经枯黄的巴掌大的树叶烫出了三个窟窿。
褐袍巫师扁了扁嘴,像是有些委屈,又像是埋怨和不满。
“好吧好吧,就算你又是对的,真有必要每天都对那个小家伙进行监视吗?我的小朋友可不是你用铁打的烟斗,它们也需要休息。”
甘道夫笑了笑,摇了摇头,熄灭了烟火,而后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又从一旁树桩上拿起斜靠着的法杖。
“老友,具体程度你自己把握就可以,但也不要过于松懈。”
甘道夫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相信音多人的勇猛和忠诚,但我并不了解现在这位音多王子、或者是国王?”
“假如他真是在代替我看护我们未来的伙伴,那么我甚至不介意在此事过后,动用一些禁忌的手段,为他除去被侵蚀和渗透的罪孽与邪恶,权当是对他曾祖父的歉意。”
甘道夫目光深邃,言下之意让同为巫师的瑞达加斯特凛然。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和警告,甘道夫却又转言道:
“但假如他别有目的,那么祈祷他不会伤害到老图克的后人吧,否则我会让他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甘道夫还在说着就开始往外走,越行越远。
褐袍巫师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从不怀疑他发出的威胁,因为甘道夫从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虽然在这千年的游历过程中,他好像也沾上了一点点矮人的古板和精灵的骄傲。
三个月后,夏尔周边,东面新兴的被当地人称为“蜂刺蜜酒”的大庄园中,悠闲的凌歧在下午时分刚收获一则喜讯后,又于傍晚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哈哈!居然是比尔博·巴金斯先生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衣着华美的凌歧满面笑容的俯身和刚过他腰身的霍比特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比尔博先生这次亲自过来,该不会是又发明了什么新品的蜜酒吧。”
“我觉得蜂刺蜜酒的名字,可比袋底洞更适合您的居所,连我都好奇您家中究竟藏着多少美味佳肴。”
霍比人好吃、也好客,凌歧若是称赞他的富有,比尔博大概还不会太高兴。但凌歧称赞他的手艺,以及他家中美食,甚至并不掩饰自己隐隐的妒忌,这反而令比尔博心花怒放。
作为一个特别的霍比特人,比尔博有着那么一点点别的霍比特人所不具备的冒险和创新精神。这也意味着他在挑选自己的朋友和客人时,往往会比别的霍比特人更严格。毫无疑问,不是霍比特人却相当了解霍比特人习性的凌歧,靠着他那过人的魅力,成功赢得了比尔博的好感。
这份好感可来之不易,建立在近百天默契交易的基础上,由熟人上升为朋友总比从陌生人开始结交更容易。
“呵呵,林奇老爷说笑了,袋底洞是我祖父的祖父取的名字,可不能胡乱修改。”
面容还算俊朗的比尔博连连摆手,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接着又道:
“况且蜜酒庄园也就罢了,这名字我还挺喜欢。至于蜂刺,您知道我们霍比特人从不来擅长争斗。”
比尔博淡淡笑着,意有所指,显然为先前在院子里看到的场面惊讶,霍比人的天性却又令他难以对此介怀,并不太在意。
蜂刺蜜酒,除了指凌歧坐拥的庄园藏着最好的蜜酒,更指它像蜜蜂的巢穴一样不能招惹,否则它刺出的可不是蜂针,而是和蜂针一样尖锐的长枪!
“哈哈,比尔博先生说笑了,还不是因为您酿的蜜酒太好喝,容易招蜂引蝶,我才不得不多蓄护卫。”
凌歧打着哈哈,也就是面对霍比特人,他还能这样随意。否则让随便一名人类贵族看到他训练的“庄园护卫”,都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那些哪里是私人护卫,根本就是最精锐的战士、死士!
“比尔博先生,话说您此来,究竟有什么见教呢。”
客套了一番,凌歧将话题拉了回来。
比尔博一拍脑袋,笑道:
“您瞧我,差点误了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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