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歧想来,战场上始终是他的主场,只要不遇上极其厉害的对手,或者被一群很厉害的对手围攻,那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极强的力量配合上不算太沉的身体,这在令他丧失了绝对力量优势的同时,也换来了非凡的移动力。
身体太轻也会影响力量的发挥?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你身体不够重,就算力气再大,挥拳打击的效果也轰不爆一座大山,因为光反震就够你喝一壶了。因此,没有质量做基础的力量是很难形成绝对优势的,除非单方面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碾压对手,那便是另一种情况。
物理学的基础原理便是力的相互作用,一旦力量太大而质量不够的话,就必须留下大部分余力确保自身的平衡,那时光靠敏捷已经不够用了,只能保证你在承受反作用力时倒飞出去的姿势漂亮一点。当然,普通人一般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因为他们不可能获得超乎身体承受极限的力量。
若力量太大而质量不大,就很难发挥出力量的全部效果,可也正因此,却又有了另一方面的相对优势,那就是移动力。多余的力量无法发挥出应有效果,那只是由于身体无法稳定的承受反作用力,可若在不需要稳定的情况下,比如疾速的运动中...将全部力量化为动能,那必然会让自身速度大幅提升!
那种近乎纯靠惯性冲刺换来的速度固然很难把握,效果也确实惊人,这是无论单方面的敏捷属性有多高、都无法拥有的绝对速度!敏捷届时便完全成了用来辅助平衡的属性,只要它足够,就不怕撞墙。
极高的力量和极强的敏捷都会带来速度的提升,前者的效果更明显,后者趋于对局部动作和细微处的把握,纯粹和身体的平衡力有关,这一点又和智力属性挂钩,效果有所重叠。
现实不像是一些游戏里宣扬的,只有敏捷才和速度有关,力量归于破坏,耐力就是防御,智力就是智商、或者法力,那是绝对错误的。
身体各方面属性都有相互间的协调作用,而仅止速度的话,作用力又是动量的根本!
凌歧的力量比食人魔还大,体重却不足对方的八分之一,自然能做到一蹦十几米高,一晃挪出去七八丈远。何况他还有隐遁这样的神技,所以他真的从未担心过会在战场上被一群杂兵围死,哪怕这种可能性在理论上并不是没有。
当他想到要撤退的时候,立刻就收刀准备退走,他甚至同时旋转着身体,曼舞一般将左手的兽咬剑抛掷出去,流光溢虹似地将那头再次撞上城门的食人魔钉在了大门上!
那把刀准确的从食人魔的后脑刺入,穿过眉心,又扎透了已经被撞得开裂的城门,在另一面露出了小半截刀尖。
原地的凌歧倒提着碎空,竟看也不看战果,悠闲的朝着那群还没跑到城墙下的哥布林突击者走去。
这样行云流水的节奏感,就是智力和敏捷同步提升带来的优势。
平衡的属性在战斗方面其实远不如单一的强化来的效果夸张,这就像平庸的全才永远不如专项的天才,但它却能适应各种环境和情况。属性的提升也不是你想怎么升就能怎么升的,要看个人资质,这可不是玩游戏加点。
在凌歧的计算中,十秒后他会击杀死起码三分之一的哥布林突击手和十几头兽人,然后回到城墙上,着手安排前线战士们的撤退问题。
由于时间关系,外城墙修的远不如内城墙坚固,而且它就是一堵带着石头护栏的厚墙,只在内部两头有简单的用来攀爬的阶梯,还很狭窄,完全没有正规城墙的种种复杂结构,简陋异常。
它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哪怕敌人通过城门攻入城镇外围,也不能一下子就杀上城墙,留给守城者足够撤退的时间。
第二道城墙才是真正值得固守的坚壁,它连城门都是铁闸的,全靠机械绞盘才能拉开,重达万斤,落下后有一半是埋在土里,城墙内部也嵌着小半。
这种结构,也只有当年财大气粗的长湖城才能造得起,相信就算是食人魔,想撞开它也不容易。
凌歧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他在任何时候都喜欢给自己留退路,只要条件允许。
蜜酒之地、瑞文戴尔、长湖镇,这些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退路。而长湖阵的第二道城墙,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第一条退路。
刚刚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凌歧还没来得及实施,忽然就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心有余悸的诧异。
只见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飘到了他的头顶!
那片乌云看着也不算太大,但是极厚,就像块悬浮在天空中的黑斑,苍穹上的一点污秽,极为显眼。
一道灰光就在他抬头凝望时从天而降,那速度快到连凌歧都来不及反应。
这片乌云看着不大,光柱落下后范围却是不小,起码笼罩了直径七八十米的范围,恰好以凌歧为中心。
凌歧顿觉一阵眩晕,身子亦是猛沉,而后无数细碎沙哑的低语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迈开步子想要挪动,却发现步履沉重如山!
这时那十二头食人魔也已经进入了灰光的范围,它们忽然咆哮起来,就像是打了兴奋剂,在极短时间内就变得更强壮、更暴虐。
凌歧开始恍惚,他发现灰光外的世界渐渐扭曲。
拥有极高感知的他并未在灰光落下后察觉到致命的危机,只在方才那一瞬有种惊怖的错觉,因此他怀疑这只是一个无害的陷阱!
这里是中土世界,不可能有任何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力度能达到伤害他的程度!
所以比起自身的困境,他更担心长湖镇会因此而全面失守,战士们可都在看着他呢!
好在,透过那扭曲的水幕,他看到战士们仍在奋战,仿佛没有觉察他的窘境!
这令他微微心安,毕竟他自己是有着许多的底牌的,而那些弱者、他的财产,却只有一条脆弱不堪的小命!
城墙上,昆恩忽然开始僭越指挥,命令让更多的战士通过吊桥冲到前线。
除了他完全调遣不动的巫卫,这个与凌歧先前的要求相悖的命令,竟然没有多少人去违抗,甚至包括不受他辖制的民兵们。
也是常理,毕竟在场上剩下职位最高的就是他,而且领主方才的行为,包括现在沉稳的站在那里孤身阻挡大群食人魔的英勇做派,也将众人激的热血沸腾!
英雄麾下的战士,当然也必须是勇敢的,这是所有人的觉悟!所以除了不动如山的巫卫,很快,第一道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再一次稳住,代价是更多民兵和少数铁卫的伤亡。守方用了不到半刻钟就把冲上城头的兽人杀退回去,个别实力脱俗的铁卫,甚至咆哮着跃至城外,顺着云梯滑了下去,怒吼着杀入敌群,显然也是想学一学领主的热血行为。
长湖镇西南边城外的战场形势看来一片大好,除了陷入困局中尚无人知的领主。
东边的城头却已经血洒如浆,血泥都涂满了一地,
法瑞恩谨守着凌歧的命令,不肯让敌人入城一步。他却发现身边的敌人越杀越多,而自己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连巫卫都开始损兵折将!
太多了,太多了!
他的身边全都挤满了敌人,左边、右边、前边、甚至后边!敌人从四面八方扑来,个个都悍不畏死,仿佛临死都要咬上他一口!
第一道城墙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巫卫们和其他残兵全都退守到了第二线,连吊桥都斩断了!
城外仍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军队徐徐等待进城,这些野人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他们中的一些带着奇怪的铁爪,这些人甚至能徒手爬墙,给最初的守城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现在攻击第二道城墙的主力也正是这些人,但被围困住的法瑞恩已经是鞭长莫及!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巨斧兵,作为先锋死士的他们,完全悍不畏死,竟然生生靠着斧头劈碎了第一道城门,顶着火力长驱直入!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法瑞恩不是没有和野人战斗过,他对于那些巨斧兵的印象十分深刻,知道那是一种稀少的精锐兵种,现在呢?
这些扛着巨斧的精锐炮灰究竟有多少!一百,两百,还是三百!
城下的野人已经不足六百,他们的总数并不比来自北方的邻居多太多,可是他们的战斗力绝对是那群兽人的好几倍!
法瑞恩终于知道这群野人为什么会来得那么突然,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精锐大集合,一支全精锐化的部队,当然不需要太多的修整和补给,节奏控制的好,连夜作战、奔袭百里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长湖镇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这些野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精锐不是炮灰,就算拿他们当炮灰用、效果会比真正的炮灰好得多,可他们在平地上绝对能干翻现在三倍四倍五倍数量的敌人,而不是以二比一乃至三比一的兑率留下一具具尸体!
攻城战就是一个大磨盘,攻方更要留下数倍于守方的尸体。而且法瑞恩能感觉到,那些野人士兵,不论是巨斧兵还是其他没见过的兵种,他们的确疲劳了,几乎只剩下一战之力!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还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难道野人的精锐就那么不值钱,已经到了随意挥霍的地步?
杀红眼的法瑞恩哪里会看到,在更远处密密麻麻的野人军阵中,看似疯狂的指挥官,他的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那不是兴奋,而是心痛、和无奈!
除了智力低下的兽人,大多数投靠邪恶方的人类其实都保留着丰富的感情,他们会恐惧,也会伤心。他们冷酷只是因为生活艰难,他们背叛只是想要获得更好的未来。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未来的权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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