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昆仑山地下深处的一间石室中,三个土夫子手持火把,正守在一樽石棺之前,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相互以眼色交流,面部均露惊喜交加之态!石室中一片寂静,只闻火把燃烧发出的“轰轰”声。
“大……大胡子!开……开不开棺?”一个戴着眼镜儿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开!必须开!”回话之人声音低沉沧桑,眼神深邃,面部留满了胡须,正是眼镜儿口中的大胡子。
年轻人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儿:“可…可万一里头要是有……有那东西,可如……如何是好!”
另一个高个子大汉说道:“赶紧开棺,别啰嗦,有什么好怕的,老子背上的家伙消停了可有一段时日了,今天正好试试火力!”说着便将手中的火把插入墙壁的石缝之中,并从背上取下一顶歪把子机枪,“咔嚓”一声子弹便已上膛,高个儿退步躬腰,举枪托腮,将枪口正对着石棺。
大胡子深沉一笑:“是时候了,我们找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说着便手握钢凿,直插棺缝之中。
眼镜儿见状立刻退到了高个儿身后,只见他浑身发抖,抓住高个儿的衣角紧紧不放,只敢将头从高个儿的臂膀下伸出,不敢直视石棺。
高个儿并没有理会眼镜儿,手挺机枪,两眼炯立,盯着石棺不敢有一丝松懈,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冒出了冷汗,之前说不怕看来也只是自行壮胆罢了!
大胡子已将钢凿插进了石棺,他深吸一口气,压住钢凿一撬,只见钢凿一偏一滑,竟没使着力就从棺缝里翘了出来。
眼镜儿和高个儿一见,便都长吁一口气,本都已绷紧的神经顿时都松了开来。
大胡子干咳了一声:“狗日的,撬偏了,再来!”说着便又重新将钢凿插入了棺缝。
这回大胡子看准了角度,不等眼镜儿和高个儿准备,卯足了劲儿便又是一撬。只听见“轰”的一声,棺盖直接被大胡子撬得翻了过来,掉到了地上。
大胡子立刻后退一步,顺势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从侧面直对着棺口。高个儿手中的歪把子也始终死死对着石棺,只要一扣扳机,一梭子子弹将全部射入石棺之中。两人形成左右夹攻之势,只等棺中之物现身。
眼镜儿早已躲到了十米开外,见两人如此阵势,吓得只敢躲在石室门外不敢靠近。
一刻钟过去了,石棺之内毫无动静,大胡子和高个儿举枪举得手都麻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以眼神交流。
这时,大胡子一手举起火把,一手紧握手枪,缓缓向石棺靠近,高个儿见状也顺势紧跟其后。此时门外的眼镜儿也手持火把,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胡子走到石棺跟前,将火把缓缓探到了棺口处,他和高个儿手中的枪也同时指向了石棺之中。
顿时,火把将石棺之内照得清清楚楚,大胡子和高个儿的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骇然之色,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口空棺,石棺之内什么东西都么有,既没有他们所忌讳的,也没有他们想找的。
“他妈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高个儿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正借着埋怨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大胡子没有说话,始终盯着石棺之内,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只要盯着这口空棺看,就能等到里面的东西显现出来。
突然,石室门口眼镜儿的一声惊叫打破了僵局。大胡子和高个儿都被吓了一跳!立刻回过头来望向眼镜儿。
只见眼镜儿脸色苍白,面容僵硬,直勾勾地盯着高个儿的方向,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高个儿被眼镜儿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叫什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快……快看!你……你身后的墙……墙壁上!你的影……影子”眼镜儿的声音在颤抖,他举起手臂指向了高个儿身后的墙壁,眼神中尽显惊恐之色。
高个儿和大胡子立刻顺着眼镜儿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高个儿顿时脸色大变,吓得两腿一哆嗦,差点儿没站稳。就连大胡子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惊恐之色。
只见墙壁之上,高个儿的影子佝偻着身躯,被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勒住了脖子悬挂于空中,并且不停地左右晃动,刚好表现为一个人上吊自杀的画面。
高个儿吓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移动,那根像绳子一样的东西却仍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大胡子立刻往石室的顶板上望去,只见一根绳状的东西从顶板中伸了出来,倒悬于半空,仔细一看,竟是一株穿板而过的树根,再一看墙壁上高个儿插入石缝之中的火把,烧得正旺,火苗随着气流一晃一晃。
大胡子顿时就明白了,墙壁石缝中的火把作为光源,火光将顶板上悬挂的树根与高个儿的影子都投射到了对面的墙壁之上,刚才高个儿所站的位置太过于巧妙,两者的影子正好相交于高个儿的脖子之处,高个儿的脖子就如同被勒住了一般,影子随着火苗的晃动而晃动,才造成了之前那诡异惊悚的一幕!
很快,高个儿和眼镜儿也都相继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把自己吓个半死的竟是一场巧妙而又诡异的影子组合。
虽然如此,刚才的画面太过于逼真,高个儿仍旧心有余悸,他走上前去,一脚将墙壁上的那个火把给踢了下来,顿时,对面墙壁上自己与树根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开棺前的精神紧绷,开棺后的大失所望,此时的一场虚惊,三人不远万里探穴寻宝的势头已经消了一大半。
高个儿骂道:“他娘的,这次可真算是白忙活了一场,啥都没找到!”
大胡子环视了下四周,长叹了口气,脸上再无先前时的精气神儿:“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打道回府了!”大胡子说完又叹了口气,脸色铁青,尽显疲劳失落之态。
门外的眼镜儿哆嗦地凑上前来,说道:“赶……赶紧走吧,这地方……这地方不干净!”
高个儿一听骂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咱们来盗墓还怕这些!你他娘的少嚷嚷!”
眼镜儿被高个儿呛得无话,又看向大胡子,大胡子正在一旁收拾工具,是准备撤退了。
就在这时,突然,眼镜儿又是一声惊叫,大胡子和高个儿又是一惊,只见眼镜儿脸色惨白表情极其惊恐,一时腿脚发软直接摔倒在地,他拖着发抖的身躯直往后缩,嘴唇不停地打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胡子和高个儿本能反应地同时望向了对面的墙壁,他们以为眼镜儿又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影子。
此时对面的墙壁上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高个儿之前就已将火把踢翻,自然不会有影子出现,那么眼镜儿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吓成了这般模样?大胡子和高个儿一时也有些紧张起来!他俩又四处张望了一番。
突然,大胡子眉头一皱,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高个儿也是如此,几乎同时,他俩手中的枪口已对准了一个方向,正是那口石棺。
不知什么时候,那口石棺的棺口处竟然立着一团黑影,黑影一动不动,无法分辨其面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黑影一定是从石棺之中出来的。
大胡子和高个儿用枪死死对着黑影丝毫不敢动弹,枪都已打开了保险,却谁也不敢扣动扳机,就这样和黑影对峙着。
突然,大胡子大叫一声“快跑!”接着便朝着门口冲去,高个儿顿时也反应过来,紧跟着冲出了石门,地上的眼镜儿一时腿脚发麻,竟急得直打颤却无法动弹,眼看着两人先后消失在门外的通道之中。
大胡子和高个儿沿着之前挖的盗洞一路返回,整整花了十多个小时才终于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两人的火把和手电早已在慌乱中丢在了地下,此时又正值夜间,洞口外面一偏漆黑,只听见狂风怒吼之中夹杂着几声稀疏的狼吠。两人大口喘着粗气,正在为此次能够逃出生天而各自庆幸。
稍做休息,两人的气息逐渐平和了下来。没有了照明,两人只能两眼抹黑。
这时,其中一人突然一拍大腿说道:“糟糕,眼镜儿还在里面没出来,这下可是死定了!”说话之人正是高个儿,此时他才想起眼镜来。
“只怪他咎由自取,叫他不来他非要跟着来!”另一个声音回道。
高个儿一听此声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半盒火柴,慌乱抽出一根就立即给划亮,顿时,只见高个儿脸色苍白,唇齿发颤,依稀听他说道:“怎么……怎么是……是……你!”高个儿话没说完便两腿一软,直接从破上摔了下去……
大胡子在盗洞附近找了高个儿一整夜,却连根毛都没发现,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在山坡下的一棵树上,找到了高个儿的尸体。
见到高个尸体的那一刻,大胡子呆住了,只见他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面目呆滞毫无表情,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惊魂未定。
只见高个儿的尸体被一株树藤勒住了脖子正挂于山坡下的一棵树上,尸体随风左右摇摆,凶惨至极,他两眼怒睁,面目扭曲狰狞,竟是被活活勒死,画面竟和石室中墙壁上的影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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