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低矮灌木丛的上空,一行飞过七个踏着芦苇飞行法器的千佛寺修士,而在他们身后四丈处,飞行着一件宽大的袈裟袍,上面盘坐着五个同样身穿袈裟的修士,奇怪的是,其中三个是光头和尚,另外两个却留着披肩的长发,一副行者头饰。
盘坐在袈裟袍最前面的赫然是和叶阳有一面之缘的行苦和尚,此刻他手中紧捏住一块巴掌大的方形玉牌,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
“行苦师兄,既然打不开那个石盒,何不将它毁掉?万一上面留有鬼阴宗的独门追踪印记,我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地啊!”一个眉头长着一颗黑痣的披发行者发觉无法静心打坐调息后,忍不住说出心里担心的事情。
不等行苦和尚说话,坐在他身后的一个长着一张苦瓜脸的光头和尚脸露讥讽之色,回答道:“刚才行苦师兄不是说过了吗,玉牌显示,现在鬼阴宗还剩下四十一人,多半都分散在各处,想要汇合,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的。眼看我们就要和行通师兄他们集合了,难道你们禅宗的人的胆子都那么小,连这点距离也让你们坐立不安?”
“哼,广明师兄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何况你们佛宗的任务与我们不同,当然想引那些鬼修到来。哼,我们禅宗的弟子可不想作别人的诱饵!”坐在最后位置的披发行者一听到对方说禅宗修士的不是,不由得火气上升,出言驳道。
这时行苦和尚眉头一皱,说道:“广明师弟,鬼阴宗素来和我们千佛寺面和心不和,历年来为了争夺两派交界地的两处矿产,双方都死伤不少弟子,要不是两派实力相差不大,早就引发大战了。那鬼阴宗的太上长老极乐老魔的寿元还剩三四百年,掌门曾猜测,这次鬼阴宗的目的应该是进入阴极之地,为他的四位元婴后期弟子寻觅突破化神的奇花异草,这个石盒里面装的可能就是隔空传送符之类的物品了。为了阻止他们的计划,师弟不如和我们一道,先将这里的鬼阴宗弟子赶尽杀绝,再办其它事,如何?”
“行苦师兄应该略有所闻,七大宗门已经修复五处轩辕宗的异地链接传送阵,并合凑出了一笔赏金,赠给第一个修复万隐峰内传送阵的宗门。听说这笔赏金不比一些中等门派积累万年的财富逊色多少。只要我们立下此大功,宗门还会亏待我们不成。可况元婴后期大修士想突破到化神期,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一两株草药可以改变什么,而且在荆州都遍寻不到的奇花异草,行苦师兄怎么肯定万隐峰内就会有呢?”
“掌门不是说过了吗,‘三才八卦阵’激发后,能够自主地吸收周围灵,魔,阴三种不同的灵气,阵内再经过千年的演化,除了方圆三千里的中心阵眼处外,其它地方会划分成灵极,魔极,阴极三块灵地。当年轩辕宗号称山门内有一万座山峰,虽然可能言过其实,但也相差不远,万隐山之大可想而知。里面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经受着聚而不散的阴气侵蚀三万年,到底会形成多少个阴气上乘的阴脉,也未可得知,伴随而生的奇花异草也不知多少。所以就算不能杀尽鬼阴宗的修士,也要把里面我们用不上的奇花异草尽数摧毁,如果让鬼阴宗产生两个化神修士,我们千佛寺在荆州恐怕就要受压制了。”
“那只是你们佛宗猜测,我们禅宗可不会放弃大长老交托下来的任务,一旦让别人捷足先登,这大好的机缘就要当面错过,我此生估计就无法结出舍利,只能静待坐化,终老一生了。哦弥陀佛。而且在阴寒之地斗法,我们未必是这些鬼修的对手。”
“所以我们就要在进入万隐峰之前,尽量地削弱他们的实力。如果广明师弟不肯相助,我就不再相劝了。汇合后就分头行动吧。”行苦和尚望一眼玉牌上微亮的四十一个小光点,心里感叹道,可惜不能显示出这些人的位置,否则自己就可以通过同心传音符,召唤各师兄弟将他们一网打尽。
叶阳盘坐在一片草地上,四周一片寂静,但他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不停地回想陆机子以炼丹需要静心安全为名,‘借’走叶阳的防护阵法。看他的神情,恐怕是不准备归还的。安运子和天石居士为了炼丹药可以顺利进行,已经站在陆机子一边。
叶阳逼于形势,只好交出主阵旗。看来钱财不可露眼啊。要不是怕一个人上路危险,叶阳当时真想拂袖而去。不过等陆机子把丹药炼制出来,那时他对安运子和天石居士来说,再无利用的价值。叶阳想要夺回阵旗,也不是不可能,只怕到时要费些周折。
周围只是布下一些简单的预警措施,没有阵法的防护,叶阳不敢调息修炼,虽然眼前空旷一片,但是万一有人凭着一些特殊的隐匿神通闯进来偷袭,岂不是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叶阳无聊间查看一下岳灵子的灵草袋,发现这是一个中品的灵草袋,里面有十来种二十多株灵花灵草,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吧。只是大部分的草药都无法识辨它们的药性和用途,倒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一刻,他忽然泛起学习炼丹之术的念头。
度过难熬的十三个时辰后,偷袭的人没有遇上,倒碰到三个逃命到此的雇佣修士。一名断了一条胳的修士叫晏序,他说是被神剑门的弟子所伤。还有两个修士分别叫黄成客和何云言。众人只是临时地组合一起,也不追根问底,只是随意地打探一下路上的所见所闻,便不再说话。
这次炼丹的结果可以说是比较成功,十五颗驻颜丹中只出现四颗废丹。安运子和天石居士递上许诺的物品后,各得五颗丹药。
陆机子在叶阳的讨取下,出乎意料地很爽快的交出阵旗,叶阳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虑了。只是陆机子对下次何时炼丹一事只字不提。叶阳亦懒得去问。陆机子这种欲擒故纵的心理战术对叶阳没用。
稍为休整一阵后,一行七人便开始启程。一路上看见不少地方有打斗残留下来的痕迹,甚至还看到十几具残破的尸体,其中以雇佣修士居多,看到此情景,众人更小心谨慎地前进。
除了中途歇息两次之外,七人大约飞行了十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大片浓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几经试探,发现浓雾对人体没害却有压制神识的作用。如果现在绕路而行,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众人只得硬着头皮,祭出防御法器和护体灵罩在地上行走。
由于谁也不愿把自己的背后留给别人,所以众人很有默契地一字排开,相隔两丈向前迈步。叶阳的神识在浓雾中只能离体三尺,只觉脚下的泥土软绵绵的,像踩棉花上。大约走了十几步,叶阳忽然感应不到周围有人存在,就连木牌上的光点也消失掉,这些人犹如凭空消失一般。
叶阳不由得放声叫唤,以便通过对方的回答而判断众人的位置。可是他叫了几声,周围却无人回应,此刻四周寂静得叶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浓雾逐渐变淡,依稀可以看见四丈左右的范围。忽然,前面出现似曾相识的一道身影,此人面对着叶阳,一身绿袍,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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