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坏我肉身!可恶啊!”
但听一声厉叫响起,随即一道小小的红点微不可察地从蒙蒙的浓厚灵力中疾射而出,一下子没入血影分身的体内。
这时阵法内的灵气才开始向四周蔓延而开,慢慢地露出里面一具无首的残缺尸身,而头颅早在刚才的爆响中化为一滩红白之物。
他还没死?叶阳听到端木元霖的怒叫声,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了。筑基期修士失去了肉身后本该在短时间内道殒身亡的,而端木元霖却还能够清晰地言语。难道他已经结出属于自己的金丹?在最后的关头将元神寄存在金丹内?
没有肉身单凭金丹中蕴含的灵力还能发挥出几成的实力,叶阳估算不出,最怕端木元霖老羞成怒之下不计后果的对自己进行夺舍。虽说两人的灵根大不相同,即使让端木元霖夺舍成功,以后他的修为再也难有寸进,说不定反而会跌落到筑基期以下,可是对一个处于暴怒之下的人来说,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叶阳心中念头急闪着,同时开启护身灵罩和祭出防御盾牌预防对方临死反扑。
从端木元霖的叫声终止到叶阳做出防备,仅仅是两三息的时间过去而已。这时一阵拉着长长尾音的尖叫声在大殿内蓦然响起,却是坐在上首的老者在发疯似的大叫着。他双目通红双手更是在空中不停地挥舞,手中往往一道法决刚要形成,一团火球就要凝聚而出,但很快就被下一道法决半途打断。前劲未消,后力急进,如此快速地转换灵力,对修士的经脉伤害极大。
这种等于自残式的举动,不用说这老者已经陷入心魔而无法自拔,走火入魔了。雪上加霜的是,感应到老者的异动,地下的五星阵法随即涌出一股精纯以极的灵气将老者包裹成一团,灵气不断地渗入老者的体内。
叶阳刚刚将吸血尸虫和疾风琉璃剪召回到身边,就见血影分身的双目忽地爆发出一道妖异的红光,一闪即逝。随后它的身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它的四肢开始僵硬地活动起来,看样子,它的行动极为不协调,如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学走路般,左摇右晃。
咦!夺舍了分身吗?叶阳暗松一口气,趁对方还未完全适应新的的身躯,尽快将它解决,免得横生枝节。叶阳神念一转,操纵着大批吸血尸虫向着血影分身再度飞扑而去。同时疾风琉璃剪一阵闪动,围着血影分身一阵旋转,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但见五星纹阵的一角忽地泛起一阵白光,从地下又再涌出一股精纯的灵气,这次是身穿盔甲的修士冲击结丹期了。
仅仅是三息多的时间,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团团血肉从老者身上飞溅开来。先是手指手掌手臂,再到耳目口舌,那惨状叫人不忍直视。
轰。这次却是老者丹田爆破的声音。站在他身旁的虎首傀儡像是受到波及,随声而倒,身上再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剩下无处宣泄的灵气仿佛受到指引一般,向盔甲修士所处的方位狂涌而去。一股属于结丹期修士的气压在五星纹阵的一角徐徐地扩散开来,让叶阳一瞬间不敢产生与之对抗之意。
“怎么可能?!这么快!叶小子算你走运!”
血影分身双唇微动,声音嘶哑地难听地叫道。说着它双手一收停止了前行,在身前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对飞扑而至的吸血尸虫却不理不问的模样。
叶阳见此,虽然不知道端木元霖会有何动作,但为了安全起见,先解决一个再说。他神念一催,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从血影分身的头顶直切而下。
“嘭”的一声。叶阳收势不及,疾风琉璃剪穿过血影分身的躯体狠狠地撞击在地砖上。
同时一股巨力从地下反弹而出,将疾风琉璃剪震飞数丈之远,而地砖上竟连一丝痕迹也没有。
看着在眼前缓缓消散的残影,叶阳展开神识搜索周围十丈内的一切异动,以免被端木元霖近身偷袭。
下一瞬间,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它仅有的一条手臂一伸,手掌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个储物环。一块是铁非铁的令牌从储物环一飞而出,轻轻地按在大殿的墙壁上。一阵如蜻蜓点水似的淡淡波纹从墙壁上一泛而过,原本看似空无一物的墙壁迅速地消融开去,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三个银色阵台。
“叶道友!快拦住它!那三个是一次性定点远距离传送阵,传送地点只有令牌的主人才知道!”
叶阳听到孙家主的呼叫声,精神一振,正想施法攻击走向银色阵法的血影分身。忽然一股狂风从盔甲修士处横扫而出,整个大殿竟同步的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狂风未到,一股暴虐的气息便汹涌而来,显然狂风中潜伏着对方强大的攻击招数。可恨叶阳不会灵目术,否则看清对手的攻击手段,也好使出应对之法。
这股狂风已经将整个大殿笼罩在内,施展遁法也躲不过,叶阳只有硬着头皮,体内灵力一转,飞快地在身外形成一道灵罩,手指一点,极品的防御盾牌随即激发开来。
未等叶阳再有下一步行动,就听“啪”的一声,他的护身气罩狂闪了一下就应声而灭,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一下子击在盾牌上,“嘭”的一声脆响,顷刻间,盾牌上就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咦?”一声充满沧桑的声音如同从地下冒起,在大殿上回荡了两三息才休止下来。
叶阳心疼地将这块有特殊意义的盾牌放入雷度空间,不知损坏到这个程度,要多久才能修复。
“你不是天寿门的二师兄,你到底是谁?”
大殿的一角,血影分身的身躯这时不知为何只有四尺来高,如果不是面容不清,倒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孙家主脸色苍白地一挥手,身上那碎成一片片布条的法衣随之脱体而飞,轻轻的飘落在地上。这件堪称可以挡下结丹期修士随手一击的宝衣,在承受狂风的攻击后,终于变成一团烂布了。如果不是对方主要的攻击对象是要逃走的血影分身,恐怕在刚才的攻击下,在场的筑基修士都不可能站着了。
“结丹期前,前辈。两,两个?!”锦袍使者颤抖着牙关,轻声说道。
他身后的佘琵琶和刀疤大汉刚走入大殿,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
“嘿嘿。是血族的功法。小友修炼的可是血族十三支中血灵族的《日月血*》?”一把沧桑的声音就像从盔甲的腹中发出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在场的人中,只有血影分身在盔甲修士眼中有点分量,其他人则直接无视了。
“血族!阁下应该是魔族附身在盔甲上的一丝残魂吧?哼,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让你复活了。不管阁下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也只不过是刚结丹的修士而已。刚才道友冒险出手,体内的金丹再不静心调养,不出一日必会跌落至筑基境界。既然道友留不住老夫,何必白费力气,让别人有机可乘呢?”血影分身缓缓说道。在没有说服对方之前,它不敢再冒险激发脚下的阵法。刚才为了保护这座用作逃命的阵法,它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其余的两座阵法已经破坏,这可是唯一的逃命机会。当初三人自知谋害道贺的宾客,此事天理难容。万一有特发事情,三人也好借阵逃走。端木元霖不知天寿门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设立的传送点在哪里,而自己脚下的传送点离此地足有千里之遥,在定点处还有一处传送阵通往一间准备多年的密室,那里有隐匿阵法遮挡,绝对是理想的闭关静养之地。
只要端木元霖结丹的消息传出,自己一日不死,谁敢伤害端木家的子弟。至于族中资质上好的族人,早在计划前已经迁离。现在但求全身而退,那么端木家在瑜洲至少还有三百多年的辉煌。
端木元霖心中不停地思量着,耳边却传来一阵令他胆寒的话语。
“留不住也要留啊。谁叫道友的躯体更加适合本尊者呢。你也不必虚张声势了,你金丹未大成便失去肉身,现在根本施展不出结丹期的实力。眼下这具分身更是元气大伤,必须在三日内摄取万人精血才能稳住金丹。还不如将分身赠与本尊者。本尊者自有补救之术,至于你的元神,本尊者就慈悲一次,让你自行兵解进入轮回之道吧。”
“老夫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岂能就这样放弃。道友如果倚老卖老,老夫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血影分身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而语气却说不出的坚定。
“嘿嘿。本来想少费一点力气的,既然小友不听话,本尊者说不得真要倚老卖老一次了。嘿嘿。”
话音刚落,就见盔甲修士抬手一摄,就将那具毫无生气的虎首傀儡吸取到身旁。他手掌大力地往傀儡背上一拍,后者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血影分身激射而去。
看那虎首傀儡不下数千斤之重,竟让盔甲修士如此轻描淡写的摄取抛出,在场的几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都抱着渔翁得利的心态,希望两者斗得两败俱伤。
“阁下苦苦相逼,难道就不怕老夫自毁分身吗?”血影分身惊恐交加的叫道,手中的阵牌一亮,它居然在这时将阵法激活了。
叶阳心中大叫一声“糟!”
端木元霖明显不想与盔甲修士斗法,这与众人期待的大不一样。
传送阵法在启动的时候,站在上面的人移动的位置最好不要太大,否则在传送的过程中承受的空间之力会增加数倍甚至数十倍。所以在传送阵上,一般修士都是安安分分的不敢移动半分。现在端木元霖临时激活阵法,很明显是在赌盔甲修士不敢下死手,只要还剩一口气,等传送成功,端木元霖还有报仇的希望。如果击杀血影分身,那么盔甲修士也失去了最好的躯体。
当然,这只是盔甲修士的一家之言,真正的原因谁也不清楚。
端木元霖一走,或者被擒住,到时众人都要面对盔甲修士,还不如趁他还能分散盔甲修士一部分的精力,大家一起攻击最强大的对手。
叶阳已经多次受到别人的要挟,可不想再成为高阶修士的阶下囚。想到这里,叶阳体内的真元急速地运行着,直涌向右手食指的指尖。指尖的方向,赫然是盔甲修士。
“叶阳!休得无礼,竟敢冒犯前辈!”孙家主一声大喝,手掌一挥,一道银光朝着叶阳的眉心飞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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