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居住在一座普通的城市里,如果不是发生了种种意外,他现在应该在城外的农田边上,看着刚刚播下的种子抽出青绿色的嫩苗,而不站在墙头,用手中的长枪将一个个亡者挑开。
之前他听逃难的人说过,亡者从地底的世界中进入到尘世间,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当第一个浑身都挂满了腐败烂肉的丧尸摇摇晃晃的从山林里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才明白,原来这并非是玩笑。
好在这座城市中驻扎着不少英雄,他们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袭扰,如果不是英雄们的力量越来越弱,或许今日就不会有数万应该埋葬在地底的亡者开始冲击城墙。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不断有亡者从树林中跑出来,加入到这个攻城的大军中。
眼看着几个爬上了城头的亡者被推了下去,砸垮了几个骷颅架子,一旁的农夫将一袋袋装好的燃灰从墙头倒下去,同时丢下去的还有几根火把以及大量干枯的稻草。燃灰是这里的称呼,其他地方叫什么乔恩并不清楚,燃灰是由一些干枯的木头和草木一起装进制陶的土窑中闷熟,取出后碎成灰色、黑色的粉末。这种粉末大多数时候都是用于引火,只要一小撮,用燧石敲击出几个火星,立刻就能引着,是居家出门必备的东西。
这一堆堆燃灰混杂着干草,触碰到火把的瞬间立刻引起了爆燃,一瞬间城墙下连成了一片火海。数不清的亡者在火海中挣扎,腾起的黑烟里弥漫着恶臭。
片刻过后,剩余的亡者退去,人们开始尝试着打扫城墙下的枯骨。
这些枯骨很要命,因为它们垫高了地平线,如果不及时清理,很快再次卷土而来的亡者会踩着这些枯骨更加靠近城头。一个个吊篮吊着人们下去,负责放哨的士兵远远的盯着远处树林外集结的亡者,一个个普通人紧张的准备随时将城下的人拉上来。
换了班之后,乔恩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现在整个城市都开始实行军事化管理,所有的食物都按照守城的贡献进行调剂。守城时间长,任务重的能勉强混个饱,那些懒汉们每两天才能吃上一顿。有些人闹过,不过都被无情的镇压,许多人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但依然有不少人选择留下来。
在没有便利交通的时代中,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背井离乡,或许这座城能守住也说不定呢?
将一碗灰色的麦仁粥灌进肚子里,舔了舔商人带来的盐石,乔恩叹了一口气,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愣愣的出神。
妻子和孩子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去更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隔壁老霍恩前几天守城的时候因为太过于疲劳,加上饥饿,一不小心失去重心,从城头跌了下去。后街的娼馆愈发热闹,只要一把麦仁就能找到一个有技术的女人快活一晚上。他上次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老霍恩的两个女儿。
朦朦胧胧之中,他站起来,拖着快要拖不动的步伐走到床上,把自己狠狠丢了上去。想睡觉,可一时间又睡不着。他闭上眼睛,尽可能的放空大脑,每次换岗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养精蓄锐是当务之急。不管是为了这座城市,还是为了多活一天,一个好身体都是必须的。
就在似睡非睡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发现了在这玄妙的状态下,周围的时间突然间变得五彩缤纷起来。各色的色斑充满了整个世界,这些色斑似乎有自己的生命,来回嬉闹奔跑。他的意识完全放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身体又在他的管辖之下。他看见自己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些光斑,那些光斑立刻躲开,绕着他转圈。
真是有趣的东西!
他感叹了一下。
这些光斑是什么呢?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他意识一动,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吹着口哨,抖着手指,想要吸引那些光斑落在他的手中。不过很可惜,这些光斑并不在意他的“勾引”,反倒是活泼的到处飘来飘去。乔恩有些失望,看样子自己并不受这些光斑的欢迎,要是我手里有个瓶子,我就把你们都装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散发出一种感受不到的吸力,隐隐看着一些金色的光斑挣扎着被他的身体吸收,其他颜色的光斑不受影响,依旧来回飘荡。他怔怔的望着这一切,眼皮子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黑,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睡就是一整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肚子里传来纠结的声音,饥肠辘辘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他用力支撑起自己空虚匮乏的身体,走到桌子边上,将已经凝固的一碗麦仁粥从倒扣的陶盆里拿了出来。虽然味道和口感不好,但是似乎在这个状态下的麦仁粥更加的管饱。
吃完浓稠有点让人恶心,且已经冰凉的麦仁粥,略微有了一些力气。他想了想,决定给自己的“长枪”上加一个横着的木条。他发现单独一根削尖的小木棍在推开亡者的过程中实际上效果并不好,反而不如犁耙那样的东西时,他就决定给自己的长枪加上一个横的挡板。这样不会笔直的插入那些腐烂的肉中,刺透那些让人恶心的玩意,而不是将他们推出去。
从床底下找了一块小孩胳膊粗的木头,上面有一个树疤,他摸了摸,虽然看上去有些讨厌,但似乎并不影响它应该发挥的作用。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树疤弄掉而来回用手摩擦这个树疤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到体内有一股什么东西,顺着手指喷了出去。
咄咄两声,两道金光一闪,穿透了桌子,在他目瞪口呆之中,木头上的树疤被削去,掉落在脚尖上,在地上打着转。
这……这是什么玩意?
那种感觉……,让尝试着迫使自己回忆起刚才的那种感觉,体内的某种东西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指尖,只见两道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那张用了差不多有五年,乌黑发亮满是油灰的桌子在哀鸣中散了架!
我的天啊!
这是怎么了?
一丝变化,悄然中应运而生。
许多年后,如乔恩这样的人,会自豪的称自己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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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乐,昨天晚上喝多了,对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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