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能是非常灵敏的,当有人在暗中窥伺你的时候,那么你肯定是有所察觉的。苏辰雨很显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他也不做什么过激的行动,而是装模做样地转身舒展身体,其实却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
苏辰雨很快就锁定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位置,那人虽然用书遮盖着自己的面部,可形迹却是最可疑。苏辰雨也不直接戳破,而是一直盯着那个位置不断地看。最后的结果很显然是那位“可疑人”受不了他的“逼视”,于是放下书,直接向苏辰雨走来。那人一放下书,苏辰雨就认出来是谁了,原来是老熟人啊,就是上次被踩的“傲娇女”。
“你一直盯着看我干什么?”田筱璐直接走到苏辰雨的身边说道。
苏辰雨很无耻地回了一句:“我盯着看你?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田筱璐很显然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无耻的人,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确实是自己“偷窥”人家在先。却说那天被苏辰雨痛踩之后,田筱璐还是很不服气的,而且怒气爆顶,但是田大小姐生气的不是苏辰雨太“妖孽”,而是王向前太废物。与之相反,苏辰雨则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这么“厉害”,甚至比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还要博学广知。
之后的几天,她确实是因为不好意思,也是因为怕见到那个小孩而没有来图书馆,就算是今天再来图书馆,她也没有和王向前一起来——太掉份了。
“你这小孩子,怎么油嘴滑舌的?”田筱璐看了看苏辰雨一双黑瞳,不禁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可爱极了。
苏辰雨吐了吐舌头,对田筱璐说道:“油嘴滑舌,你试过啊?”
“你,你,小色狼。”田筱璐当然明白苏辰雨在“调戏”她,可是一个小孩子的“调戏”却怎么也让她生不起来气,反而还有丝丝的高兴。
“我色谁了啊?”苏辰雨一摊手,很是无辜地道。
田筱璐还真是没什么语言来回击苏辰雨了,本身她就是家教良好,什么污言秽语知道的甚少,只能冷哼回击道:“哼,小小孩子都这么调皮捣蛋。”
“哎,对了,你那个跟班呢?”苏辰雨看人家小姑娘很是委屈地样子,也不再“调戏”他,毕竟美女还是惹人怜的嘛。
“跟班?”田筱璐疑惑了一下,然后恍然:“你说的是王向前啊?他还有脸来啊?”
田筱璐显然也对王向前同志很是不屑,更是不愿再多提他,于是转移话题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辰雨看着清纯可人的田筱璐不禁心中悸动,又是“油嘴滑舌”道。
“哼,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好吧,好男不跟女斗。我叫苏辰雨,你呢?”苏辰雨站起来,很是“装13”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田筱璐。”田筱璐被苏辰雨的模样给逗笑了,笑呵呵地说道。
田筱璐和苏辰雨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交谈了好长时间,直至晚上图书馆要关门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关闭了“话匣子”。田筱璐临走时还特别关照苏辰雨,明天一定要来哦。这年头手机还没出现呢,不能交换交换手机号;企鹅号也没有,所以两个人连基本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互留,只能这么口头约定了。
苏辰雨和奶奶回到家,李雨涵这丫头片子又出去和其他小姑娘跳皮筋去了。他抱着本子“鬼鬼祟祟”地走进屋里,看见苏振邦正闭着双眼靠在沙发上,似乎很是疲惫和烦恼的样子。
“小雨,出来帮妈去打点酱油去。”正在做饭的冯颖打断了继续“参观”苏振邦的苏辰雨。
苏辰雨很是不情愿地放下书走了出去,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我成打酱油的了。”
晚上吃完晚饭,苏辰雨依然没有出去逛荡,还是躲进了自己的小屋里进行自己的“创作”。直到将近十点的时候,苏辰雨才出来准备上个厕所去睡觉。苏辰雨走到正屋,居然发现苏振邦正坐在门前抽烟,很是惊讶,他可是知道苏振邦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爸,你还没睡啊?”苏辰雨走到苏振邦的身边说道。
苏振邦掐灭手上只剩下烟屁的香烟,语气也有点沉重的说道:“奥,小雨,你也没睡啊?”
“恩,爸,你不开心啊?”苏辰雨用小孩的口吻问道。
苏振邦摸了摸苏辰雨的头,知道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儿子,于是故作语气轻快地说道:“没有,爸爸很开心啊。好了,早点睡觉吧。”
看着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的苏振邦,苏辰雨很明显地感觉到苏振邦心情很不好。苏辰雨随地在石榴树下解决了小便,回屋路过堂屋的时候,还是听见了苏振邦不时的一声声叹息。
苏辰雨知道老爸肯定是有烦心事,而且这个烦心事似乎还不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每次有非常重大的事,才会让苏振邦有这样的反应。
“是什么事呢?”苏辰雨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暗自地盘算着。
苏辰雨一遍又一遍地捋着苏振邦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肯定不是家里的事,也肯定不是感情上的事,那看来只有是工作上的事了。”
苏辰雨很肯定地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但是他却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苏振邦这么为难。苏辰雨慢慢地推演着最近在县城里听到的一些传闻——这个小县城稍微大一点的新闻马上就能传遍,可是没什么消息与苏振邦有关啊。最后还是身体硬件跟不上软件的配置,这小子不一会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苏辰雨跟老爷子练完武回来,看见苏振邦居然没去上班,而且大早上的家里就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苏辰雨还认识,不过不是现在认识的,而是在前世很熟悉的——就是苏振邦他们机械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好像叫什么张亚东的。
“爸爸我回来了,叔叔好。”苏辰雨很礼貌地对苏振邦和张亚东说道。
“小雨啊,干什么去了?”张亚东看见苏辰雨进了屋,于是停下话来,笑着对他问道。
“练功夫去了。”
“好,小小年纪就能起这么早去练功,比我家孩子强多了。”张亚东对苏辰雨说道。苏辰雨知道张亚东有个孩子比他还要大上两岁呢。
“好了,小雨,你先回屋呆一会,你妈去帮你二奶奶摘桃子去了,等她回来再给你做早饭。我和你张叔叔还有点事要谈。”苏振邦严肃地对苏辰雨说道。
“哦。”
苏辰雨答了一声,然后又对张亚东说了一句再见才进屋去。
偷偷地站在门后,苏辰雨隐隐约约听到张亚东和苏振邦的谈话中似乎提到了“工人情绪都很激动”、“好几个月工资”、“钱都哪里去了”这些词句话语。忽然一下子,苏辰雨想通了苏振邦烦恼的原因了。
看来苏振邦烦恼的根源,还真是与苏振邦工作的晨光机械厂有关。
这晨光机械厂是蓬城市晨光重型机械总场的一个分厂,虽然是分厂,但是自主权却是很高。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收入不纳入古城县的财政系统,而是直接上缴总公司。这么一来,晨光机械厂厂长的权力就非常大了,毕竟掌握了钱袋子就掌握了很多权力了嘛。晨光机械厂这几年也遇到了所有国有企业的通病,经营不善、效益太低,还有随之而来的工人工资跟不上去。
苏辰雨记得前世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晨光机械厂因为长期发不上工资造成了工人居然围-堵县政府。这件事虽然很快被平息了,但是晨光机械厂却从此走上了“不归路”——总公司鉴于晨光机械厂的效益问题,在几年之后就关闭了这家分工厂。
最关键的是直到几年之后,晨光重型机械总厂爆发了贪污“窝案”,才牵出事情的真相——其实晨光机械厂的效益虽低,但是还能勉强维持,倒闭的根源其实是耐不住“蛀虫”的啃咬。
最重要的是,苏辰雨知道几个月后的那件事对他老爸的影响很弱,甚至几乎对他老爸没什么影响。随后苏振邦就被调出了晨光机械厂,成了古城客运中心的副主任。直到几年后的“窝案”爆发,大家才知道苏振邦原来是被某些人给排挤出去的,原因自然是苏振邦不愿同流合污。苏辰雨想通了这一切,不禁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他要给苏振邦在这件事中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苏振邦和张亚东谈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张亚东就走了,而苏振邦又回到屋里坐了下来,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对张亚东所说的那些事,苏振邦真的是很为难,可是作为一名党员,心里又告诉他必须要这么做。
“不管了,就这么办了。”苏振邦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炯炯,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
一直以来苏辰雨和冯颖都是相敬如宾,有什么事都要她商量一下,但是像这种特别重大的事基本上都需要苏振邦自己拿主意。
想通了之后的苏振邦心情轻松了许多,于是走进苏辰雨的屋里,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苏辰雨说道:“小雨,在干什么呢?”
“看书呢。”苏辰雨转过头来说道。
苏振邦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什么书?”
“”苏辰雨把手中的书摇了摇说道。
“你能看懂么?”苏振邦有些震惊地问道,他是不相信还在上学的小孩子能读懂。
苏辰雨很牛叉地回答道:“还行吧!”
“那你说说这当官是为了为什么?”苏振邦随意地一问,却是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苏辰雨随口接了一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什么玩意?”苏振邦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
苏辰雨知道自己这话在这个时代有些离经叛道,赶紧给自己打个圆场:“就是说如果做官的不给老百姓和自己的下属做主做事,那还不如趁早回家呢。”
“恩。”苏振邦听了苏辰雨的解释,不禁有些深思,也不追究他这些都是跟谁学的了,而是又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苏辰雨是不知道他这句话更加坚定了苏振邦的做那件事的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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