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讲道理的次席和不讲道理的首席
卡尔第二次从虚空碎片脱离的时候，又是五点四十了。
去二层餐厅就餐。
很容易就在不大的餐厅中把亚莉克希亚找出来了，少女那一头鲜艳的绯红色头发还是太显眼了。
“你午饭没吃。”亚莉克希亚看了卡尔一眼，说道。
卡尔正端着一盘咖喱饭坐下来，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中午等我了？”
“没有，直觉而已。”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要讲道理，不要老是直觉好么。”
亚莉克希亚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和平时有点区别，只是我说不出来。”
卡尔捣了捣盘子里的咖喱饭，想了想，好像自己和平时没有区别啊。
不过可能这种事情自己是看不出来的。
“这次旅途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卡尔一边用餐一边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亚莉克希亚看向卡尔。
“没什么。”卡尔摊了摊手，“我第一次坐飞空艇的时候遇上雷云风暴了而已。”
虽然那次风暴，有一大半的锅要卡尔来背。
“那还真是不幸。”亚莉克希亚道，“根据历年来的统计，飞空艇遇上高危级异常天气的概率不超过二十分之一，遇上飞行魔兽攻击的概率不超过三十分之一。”
卡尔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亚莉克希亚瞥了他一眼：“你使用这个交通工具之前不先了解一下它的安全性么。”
卡尔摸了摸鼻子，他在卡德纳斯的时候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书，行事十分匆忙，就没有特意去看这方面资料了，后来也就忘记找了。
两人正聊着，餐厅内忽然骚乱起来。
一个玻璃瓶坠地的声音。
“对、对不起！”一个有些惊慌的女声。
一个穿着学院校服的女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个中年贵族身前，地上一个破碎的玻璃酒瓶，中年贵族身上的一滩暗红的水迹，一瓶葡萄酒几乎全倒在了他身上。
“道歉就有用了吗？！你知道我这套衣服多少钱吗？”中年男人摸着小胡子吼道。
卡尔和亚莉克希亚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看。”卡尔问道。
亚莉克希亚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只是一场普通的讹诈而已。”
卡尔耸了耸肩。
……
哈巴卡克眼睛中藏着一丝贪婪，他注意眼前这个女孩子有一天了，已经确信这个学院生是孤身一人的，而且属于缺乏自信的类型。只要自己稍微逼迫一下，就能敲一笔钱，如果更顺利点，还能把人弄上床。
卡洛琳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家境其实很一般，没有任何背景，在入学测试中也是倒数的成绩勉强进入的，学院的试炼任务正好有一个是在自己老家，所以顺路回家一趟，结果路上又出了这档子事。
“你弄坏了我的衣服，我也不要求太多，你赔我两千金币就算了。”哈巴卡克故作大度地道。
“两、两千？”卡洛琳小声道，“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懂什么。”哈巴卡克哼道，“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是什么材料做的？请的是什么大师设计的？两千还是看你是亚尔林学院的学生才给的价格。”
卡洛琳咬着嘴唇，贵族的事情，她是一点不懂。
“算了，如果你赔不起的话。”哈巴卡克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卡洛琳，“你用你自己赔也不错。”
少女的脸上浮现一丝怒气：“阁下请注意言辞。”
“那你就赔钱，如果赔不起的话。”哈巴卡克威胁道，“我会把这件事向你们学院反应，我想你们学院是不会要你这种有劣迹的学生的吧？”
卡洛琳的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么？”哈巴卡克得意地道。
无论是钱还是人，他今天势必要得到一样。
“这位先生……姑且称您为贵族好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插进来，“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谁？”小胡子贵族不满地转向声音来源。
看到走过来的黑发青年，卡洛琳脸色露出一丝疑惑，然后瞥见卡尔身后桌子上无聊地用叉子叉蛋糕的绯色双马尾少女，表情变得震惊。
“亚尔林学院学生，卡尔。”卡尔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要插手？这就是你们学院的素质？”哈巴卡克心头出现一丝警惕。
卡尔仔细看了看哈巴卡克身上的衣服，然后思索了几秒：“您这衣服的主要材质是呢绒，这款式和工艺应该是Vincent服装店前年九月推出的一款，售价是120金币到140金币，没错吧？”
哈巴卡克的小胡子抖了抖，对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这一身衣服，售价其实是126金币。
卡尔这几天的零碎时间就是在看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当然包括服装类的，正好看到有一本介绍到这个小胡子贵族身上的衣服的。
“我说两千就是两千！她身为平民，冲撞了贵族，就该受到惩罚！”哈巴卡克强硬地道。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嘘声。
“呵呵。”卡尔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蓝皮书——《亚尔林学院学生手册》。
翻开，卡尔把手册递给卡洛琳：“读一下第二十七条给这位贵族老爷听听。”
卡洛琳下意识地接过：“第二十七条，加入学院尚未毕业的平民学生，视为半个贵族，遇到贵族无需行礼，没有尊卑之分，毕业典礼时由帝国皇室和学院联合颁发贵族身份证明。”
卡尔拿回自己的学生手册，看向面色变得铁青的哈巴卡克：“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亚尔林学院一年级No.2，卡尔，身为年级次席，我有在外裁定权。”
学院的学生在外和他人发生冲突，需要学院裁定的时候，如果有该年级的首席或者次席在场，可以临时裁定，不服者可以去学院找学院长或者有关部门投诉。
“我的裁定结果是，这位同学——”卡尔看向卡洛琳。
“卡洛琳。”少女小心翼翼地道。
“卡洛琳同学，没有任何过错。”卡尔继续道，“如果阁下不服可以去学院投诉，此事结果我一人承担。”
哈巴卡克抓住卡尔话语中的漏洞：“你说没有任何过错？那我这件衣服怎么办？我的损失谁来赔？”
围观的人也看着卡尔，想看看这位站出来的少年会怎么应对。
卡尔集中精神，伸手向哈巴卡克虚抓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已经渗进呢绒布料里的葡萄酒被反抽了出来，在卡尔身前聚合成一小团“酒球”。
乘客们中响起几个压抑的惊呼声。
那是几个法师，知道这种程度的操控是什么概念。
精神力精度提升之后的水元素操控，卡尔小试身手了一下，效果不错。
这种事情两天前的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还有什么不满么，阁下？”卡尔说道。
“……哼。”哈巴卡克怒哼了一声，“这事我记下了。”
在周围或是嘲笑或是鄙视的目光中，哈巴卡克正欲夺门而出，一个清澈空明的声音把他拦下来了——
“我是亚尔林学院一年级首席，亚莉克希亚，我的裁定结果是，你有罪。请把精神损失费两千金币交给这位同学，不然我的双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亚莉克希亚还坐在座位上，但是餐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柄寒光闪闪的单刃剑。
“我就走你能拿我怎么样？”哈巴卡克怒极反笑道。
“那我会行使特别逮捕权。”亚莉克希亚展示出一个刻有钢铁手套图案的大型徽章，手套上镶嵌着一颗星钻——皇室徽章上的星钻。
帝国最高权力者亲自授权的证明。
“你到底是谁？！”哈巴卡克脸色刷一下地白了。
一个学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更何况是这种最高授权的。
拿着这个东西，就算对镇域大公使用都有暂停执政的权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而已，面对这种角色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没有必要知道。”亚莉克希亚看了哈巴卡克一眼，“我不想和你讲道理。”
眼眸中的冰冷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
最后小胡子贵族忍痛赔了两千金币了事，他实在不想知道如果他反抗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围观的众人好奇地看着双马尾少女，亚莉克希亚把最后一块蛋糕叉起来送进口中，站起身来，无视了众人的视线直接离开。
卡洛琳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亚莉克希亚的背影。
卡尔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回神了。”
“啊……”卡洛琳连忙向卡尔鞠躬，“十分感谢您！”
虽然最后出手惩戒哈巴卡克的是亚莉克希亚，但是在一开始站出来将她拉出困境的却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No.2。
“小意思。”卡尔道，“亚莉克希亚住在三层，我建议你这两天就住她那里比较好，这样可以避免那个家伙的骚扰。”
“这真的可以吗……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住一起的吗？”卡洛琳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卡尔笑了笑：“不，我买的是一等舱的票，所以没问题的，我带你过去吧。”
“嗯。”
三层亚莉克希亚房间。
“所以说她这两天就住这里了？”亚莉克希亚看了看卡尔和卡洛琳。
卡尔点了点头。
卡洛琳面对这位一年级的传说，显得十分紧张。
“可以。”亚莉克希亚说道。
卡洛琳的脸上一瞬间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亚莉克希亚在外的传言是十分难以接近的，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答应。
“我只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可以视情况回答。”亚莉克希亚道。
“嗯。”
“你是哪个班的，什么任务？”亚莉克希亚问道。
“我是战士系D班，卡洛琳，排位846，这次的任务是前往罗齐丘陵的银矿，检测矿物品质，分析是否有可能伴生秘银，我老家是亚多城，这次任务完成地快得话，还能回一趟老家。”
亚莉克希亚无语了一下：“……你不用说这么细，嗯，可以了。”
卡尔和亚莉克希亚聊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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