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拍卖会2
在卡尔他们进来的时候，拍卖场的正门也开了，人流涌进，迅速将空旷的会场填满。
在底部原来是作为斗兽的地方中心，隆起一个有些高度的平台，劳伦特走上拍卖主席台，各方视线迅速集中在他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
上午好，欢迎参加由撒皮尔大公带头举办的塔哈玛特春季拍卖会，我是拍卖师劳伦特，本次拍卖会的规则同之前没有不同，每次加价至少为起拍价的十分之一，而且必须是十分之一的倍数，废话不多说，我相信各位已经在期待拍卖会的竞拍商品了，你们肯定不会失望的。”
两个侍女从后台推着一个小车子到拍卖台上，上面盖着红布。
劳伦特掀开红布，露出一柄四尺长半尺宽的大剑，上面不时泛起幽幽的蓝光。
“第一件，武器大师布兰登的最新作品，霜冻大剑，暂未命名，基础面板，硬度B韧性C保持性B斗气贯通性C，适合白银级的战士使用，在使用该武器攻击的时候，可以消耗更多斗气打出额外的冰系的魔法伤害。获得该武器可以说同级对战几乎无敌，只要命中对方一剑，在斗气破防的瞬间寒气入侵，敌人的动作就会变得迟缓，接下来就胜负已定了。”
劳伦特的介绍让下方的战士，尤其是佣兵们骚动起来，甚至上方台子上都有一些人露出心动的神色。额外的冰系魔法伤害，看起来要消耗额外斗气有点划不来，但是能产生魔法伤害这一条，就足够很多人出手了，很多迷宫的机关需要用魔法攻击来破除，这是让很多战士都感觉有点头疼的事情。
“起拍价六千金币，每次加价必须是六百的倍数。”劳伦特说道。
“六千六！”下方一个小贵族喊道。
“七千八！”一个中年佣兵立刻出价。
“八千四！”卡尔也顺手举了一下牌子。
这东西他也有点小兴趣，附魔是魔导学的一大分支，附魔类型有三种——
第一型是永续，比如这种额外消耗斗气造成伤害，法师袍上的增加法力池上限。
第二型是功能，比如提前给武器充能，攻击附带魔法伤害就是第二型，在魔导器上恒定的魔法也是第二型。
前两型虽然划分在魔导学，但是和阵法学的关联更大。
而第三型，智能，则是完全的魔导学范畴，目前仅存在于理论中，经过复杂的魔导回路，不去考虑图形间的神秘联系，而是用另一种更加纯粹的方式去堆砌，魔导器会产生自我意识并主动协助主人。
这种神奇的设想还是太匪夷所思了些，所以仅仅还是猜想阶段。
他通过阵法学绘制卷轴入手，第二型魔导器还能勉强制作一些，但是第一型魔导器就让卡尔感觉十分难办了，而这把霜冻大剑正是一个现成的样品。
“九千！”基诺阴狠地盯着卡尔。
卡尔估算了一下：“一万二。”
这是他的底线，这把剑的预估价格就是九千，但是卡尔懒得和基诺去墨迹。
三千金币而已。
基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让卡尔多花钱，但是他心里却是更加不舒服了——卡尔这举动的意思就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一万二第一次，一万二第二次，一万二第三次。”
劳伦特心中乐开了花，看没人继续就敲下了锤子。
“成交。”
第一件商品热闹一下场面，之后连续几件都是相当普通的货色，普通的竞拍者还是踊跃竞拍，上层的基本都是兴致缺缺，只是偶尔象征性地举个牌子。
“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么？”卡尔向亚莉克希亚挥了挥手中的拍卖品单子。
“没兴趣。”亚莉克希亚无聊地发着呆，“我的双剑就足够了。”
亚莉克希亚的双剑，四项指标ASAA的真正极品，比卡尔刚刚淘到的BCBC级的附魔大剑要强太多了。
如果两个亚莉克希亚分别拿着双剑和霜冻大剑对砍的话，几回合之内，霜冻大剑就会被摧毁，亚莉克希亚的双剑却不会有丝毫损伤。
如果不是她的武器选用的材料是很普通的青金钢，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好吧。”卡尔翻了翻菜单，自己要买的两组宝石也快轮到了。
拍卖主席台上，劳伦特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的气氛调节得都不错，接下来的是一个小高潮了。
“接下来的竞拍物品是最新挖掘出的极品红宝石一组，一组共十二个，平均重量83克拉53分，起拍价一万金币。”
天然宝石，而不是自带效果的魔法宝石，很多职业者都对此提不起劲。
“一万金币。”一个法师公会的大魔法师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劳伦特问道。
“一万二千。”
卡尔瞄了一眼，举牌的是宝石商人伯伦特。
“一万三千。”那个大魔法师追加了三千金币。
伯伦特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二万。”基诺举起了牌子，顺便得意地瞟了卡尔一眼。
“有没有人继续？”劳伦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场上，“二万第一次，二万第二次，二万……”
这组宝石的真正价值差不多就是二万，不会有人在加了，基诺不由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满意。
“三万。”卡尔放下手中的拍卖品菜单，“有人追我就不要了，另外，另一组蓝宝石我也三万收。”
不高的声音在嘈乱的拍卖场中响起，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六万金币买没有实用价值的天然宝石！
“这不合规矩……”劳伦特有些为难道，“不过也不是不行，有人追吗？”
当然没人追，所有人看卡尔的眼神都像是看疯子。
“我要求确认竞拍人是否支付得起这笔钱！”基诺站起身来，大声道。
这是为了防止捣乱导致流拍的机制，拍卖会主办方有义务去确认竞拍人是否有足够资金来交换拍到的东西。
上层平台和下层座位上都出现模糊不清的交流声，基诺的发言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不时有人向卡尔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我想我是有资格的。”卡尔也站起身来，“我先告退了，劳伦特先生。”
“嗯。”劳伦特点了点头，然后向众人宣布道，“不需要确认，卡尔先生必然有支付这些款项的能力。”
全场哗然。
“结束得倒挺快。”亚莉克希亚说了一句后也站起身来。
“时间还是很宝贵的。”卡尔揉了揉太阳穴，“主要是昨晚的实验才做了一半，放到那里我心不安。”
卡尔因为没有心情所以才没有去搞什么要动脑子的手段，不然是不会用这种粗暴的风格碾压的——
把基诺给无视掉了倒是真的。
他现在的计算力大部分都放在精神世界里推演实验模型去了，最直接反应就是现实反应迟钝，红宝石那会，就发了个呆，差点让别人拿走了。
早在来塔哈玛特第一天的时候，卡尔就把那套法师袍送到这里来鉴定了，鉴定师的预估价格是十二万，直接替换了原来的压轴物品。
而且就算流拍，拍卖会也会以十一万四千的价格收购下来（5%手续费），所以劳伦特知道卡尔肯定有足够的财力去支付他要付的款项。
在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中，卡尔直接离开了会场。
一个侍者站在门口恭敬地对卡尔道：“卡尔先生，布兰登先生请您去后台。”
“嗯。”
布兰登是拍卖会的首席鉴定师，也是撒皮尔大公的得力助手之一。
穿过宽敞的回廊和隐蔽的小径，卡尔和亚莉克希亚从后台进入了拍卖会的鉴定室。
黑暗的鉴定室内点着一盏稳定的烛火，这种特殊的蜡烛能够长时间燃烧稳定的火焰，鉴定室内几面机关臂上放置的几面由不同水晶打磨的镜子，能够将这种光源分解成好几种特殊的光。
鉴定台后面有一个带着厚片眼镜的侏儒，他坐在足有半人高的高脚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别致的放大镜。
“哦呵呵，人类你来了。”布兰登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说道。
“我来取我的东西而已。”卡尔耸了耸肩。
布兰登的细长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黑色的橡木盒子，还有一个一百五十公分长的剑盒：“东西都在这了，你先检查一下。”
卡尔闻言，先打开了霜冻大剑的盒子，剑身上蓝色纹路时隐时现，但是触摸上去却只有金属那种特有的冷意，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
卡尔双手用力，颇为吃力地把大剑抬出来：“亚莉克希亚，你来看看。”
“好。”
双马尾少女左手伸出握住剑柄轻轻松松地把它举了起来，银白色的斗气光芒在大剑剑身上蔓延，最后把整个大剑都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
“真是让人惊叹的凝练和纯粹。”侏儒鉴定师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亚莉克希亚的斗气特点。
“还行，至少斗气贯通性上没有问题。”亚莉克希亚把霜冻大剑放回剑盒内。
卡尔继续打开宝石盒子。
烛光照射在十二颗硕大的极品红宝石之上，将鉴定室映成了明红色，不同角度的红宝石在光照下显出不一样的色彩，仔细观察地话能发现宝石内部有着极其细微的裂纹。
“这些宝石是从米奈希河的上流淘选出来的，那里是地龙的领地。”布兰登说道。
“这些裂纹是怎么回事？”卡尔带上白手套，随手拿起一块。
透过宝石能够看到对面侏儒鉴定师的轮廓和细节，透明性极好。
“裂纹是红宝石的常见现象，一般来说只要不蔓延到表面都是属于有价值的产品，像这种裂纹这么细微的，已经是极佳的品质了。”亚莉克希亚对卡尔说道。
“原来是这样。”卡尔把宝石放下。
关于宝石方面的信息，卡尔还没开始去研究，而亚莉克希亚在非魔法领域方面的知识，比卡尔掌握得还要多一些。
“是否满意？”布兰登交叉着八根指头，问道。
卡尔又检查了一遍蓝宝石，最后全部收起来：“很满意。”
布兰登拿出一张金卡和卡尔刷了一下，预先把四万两千金币刷过去：“那么交易愉快。”
十一万四千减去七万两千，还有四万两千金币。
“交易愉快。”
太阳爬上天空又向西边坠下，晚霞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街道边，买菜的老农和买菜的妇人还价，几个淘气的孩童跑过，其中一个被路边凸起的石块绊倒，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两个佣兵行色匆匆地路过，去佣兵公会交付任务，矿工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到酒馆去喝一杯劣酒缓解一天的疲劳，酒馆侍者不耐烦地踢了脚门口的小乞丐把他赶走。
小乞丐只好换了个地方继续乞讨：“大老爷们行行好……”
路过的行人们纷纷避开脏兮兮的小乞丐，不愿讨这个晦气。
几个铜币落入他的破碗中，小乞丐感激地抬头，只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背影。
卡尔和亚莉克希亚上午去了拍卖会之后，下午去采购了一些旅行时需要用到的必需品，一切办完的时候也是黄昏时分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给乞丐钱。”亚莉克希亚边走边说道。
“你呢？”卡尔反问亚莉克希亚。
“他四肢健全，可以自力更生，帝国律法并没有不能使用童工这一条，塔哈玛特地方律法也没有。”亚莉克希亚看向卡尔，“你这样只会助长懒惰。”
“或许是吧。”卡尔把双手搭在脑后，抬头望天，“但是这样偶尔伸出援手能让我感觉心情好一些，你可以说我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因为很多时候我帮助别人并不是为了帮助，而是让我自己感觉愉快。”
亚莉克希亚盯着卡尔看了半晌：“你真诚实。”
“这是我的优点。”卡尔歪了歪头。
“你这样做有可能会导致更不好的结果。”亚莉克希亚收回目光，“那个小乞丐很可能会因此不去自谋生路，而是继续乞讨下去。”
“但是也可能让他不会饿死。”卡尔微微一笑，“当结果有千万种的时候，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猜想，会怎么选择是那个小乞丐的事，我又不能干涉他人的想法，是好是坏自己负责，与我无关。”
“……”亚莉克希亚沉默下来。
“人的行动有时候是和理智无关的，强烈的情绪会严重干扰到判断。”卡尔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同样的，理智觉得不重要的事，选择也会由情绪主导。”
……
交谈间，两人已经回到了灰炉堡。
小矮人图尔斯没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有旅行者路过也不去招呼。
“嘿，你又在偷懒了。”卡尔的声音传过来。
图尔斯抬头看到卡尔和亚莉克希亚，连忙站直身子，板起脸。
“放心，我们不会和你叔叔告状的。”卡尔笑道，“其实他知道你偷懒也不会管你的吧。”
图尔斯闻言又耷拉下去，变成没精打采的样子了。
进到店内。
“你们补给品都采购好了吗。”班特力问道，“晚餐要吃什么？”
“吃过了。”卡尔摊了摊手，“塔哈玛特的烤面饼有点硬，但是分量好足。”
亚莉克希亚在边上点了点头。
矮人店长哈哈笑道：“无论是我们矮人还是你们人类，下矿坑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一些吃的，作为中午的午餐，烤面饼就是他们最常携带的食物。如果不够硬实的话，等到拿出来吃的时候都碎成渣子了。渐渐地这种又硬又厚的大饼就成了一个特色了，很多佣兵外出时也选择它作为干粮。”
卡尔叹了口气：“我就是看它是这里的特色食物所以想尝尝，结果当成正餐吃下去还是费了好大力气。”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班特力问道。
“没错，预计一天时间能赶到矩石小镇，正好在那里过夜。”卡尔点了点头。
“你们是要南下？那边是帝国和精灵的交界，治安很混乱的。”班特力说道。
帝国和精灵的关系毕竟不像兽人一样，还要修建防线来防守，双方的边境线很模糊，有很大一块三不管地带。
“如果有罪恶。”亚莉克希亚忽然说道，“我会亲手制裁。”
卡尔拍了拍亚莉克希亚的头，换来少女的怒目而视。
对矮人店长点头道：“我们会小心的。”
“你们早点休息吧，小卡尔你也别熬夜了。”班特力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卡尔嘀咕了道，“搞研究的事，能叫熬夜吗……”
然后就被矮人店长笑骂着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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