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机械大师1
亚莉克希亚和莱维回到旅馆的时候，卡尔还是他们出去时候的姿势，面前的书倒是翻过了几页，但是明显无心在看。
“卡尔。”亚莉克希亚轻轻推了他一下。
“啊？你们回来了。”卡尔猛然一抖，然后清醒过来。
亚莉克希亚皱着眉道：“你的状态很不对。”
卡尔苦笑了一下摆摆手：“没事，早点休息吧，晚安。”
亚莉克希亚和莱维对视一眼，后者向她摇了摇头，莱维当初为了突破感知的界限，曾在飓风之口上枯坐了整整一周，外人看起来就像发了疯一样，他知道卡尔现在的状态是多么难得。
“那就这样。”亚莉克希亚对卡尔道，“明天就我和莱维去利奥波特大师那里，你休息一天吧。”
“嗯。”
等亚莉克希亚和莱维走后，卡尔用冷水毛巾擦了擦脸，感觉好受一些了。
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卡尔把意识沉进虚空碎片中。
紫发的魔法使少女今天竟然不在工作，而是一手端着啤酒杯，一手捧着一本休闲读物，蜷在椅子上，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卡尔出现之后，帕秋莉抬头瞅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你的状态，有点奇妙啊。”
“嗯。”卡尔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一开始只是我觉得快要突破了，所有加强了计算量，使自己的思绪持续处于高度活跃状态，但是现在麻烦的是，停不下来了。”
这个就是卡尔现在感觉难受的原因，现在他的脑子就像是飙起来的疯马，只能加速不能减速。
“你走进误区了。”帕秋莉歪着头地道，“有目的的计算才能帮助你突破极限，只有强烈的愿望才能冲破瓶颈。无目的的计算堆砌，只能让你达到极限。我的建议是你好好休息，回学院之后找一个大型课题开始钻研，当你完成的时候，就是你突破的时候。”
卡尔明悟地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头无奈地道：“但是我现在停不下来啊。”
帕秋莉拿出一本特别厚的硬皮大书翻了翻，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研究精神系法术，法术列表里没有能对应这种情况的法术……”
卡尔郁闷地坐到凳子上。
帕秋莉揉了揉睡帽，继续道：“……还好七曜魔法里有个能用的技能。”
卡尔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帕秋莉的七曜魔法和这个世界的元素魔法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实际上有着本质的不同，以前他还不清楚，但是如今的他也不算见识浅薄之辈了。七曜魔法的场面感比高环的元素魔法小很多，但是它的效果优先级却高得可怕。
帕秋莉手指指向卡尔，三个翠绿色的小圆在她指尖出出现，然后符文带将它们连成一个三角形——
“轻灵之风，生命之木，在此吟诵，在此绽放，木符「风灵的角笛（SylphaeHorn）」！”
伴随着少女的吟唱声，平地而起一阵翠绿色的微风。
翠绿色的阵风轻柔地扫过，如微风穿过树林的窸窸窣窣声，阵风拂过后化作一片片如叶般的光粒，再次向卡尔集中，在碰触到他的时候发出低沉而悠扬的角笛声，一点点、一片片最终连成一首无名的乐曲。
灵魂犹如被清水洗涤过一般焕然一新，卡尔清楚感觉到自己疯狂运转的大脑终于慢慢地缓了下来，他不会下意识地去计算空气的流动、去分析光照的谱线、去拆分听到的所有声音……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而且更奇妙的是，那种临界感一直存在着，如果条件达成，他依然可以借此顺利突破。
“帕秋莉……”卡尔感激地看向魔法使少女。
帕秋莉看着自己手中散去的魔法阵，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眼中划过一丝寂寞，轻轻摆了摆手：“你还是叫我帕琪……吧。”
卡尔疑惑之色一闪而过，然后点了点头：“好的，帕琪。”
帕秋莉嘴角微微弯起，从书桌上抽出一本诗集扔到卡尔手上：“没事就多读读诗吧，让自己平静下来。”
卡尔看着手上书籍封面四个深青大字《德兰诗选》，摸了摸下巴，忍不住问道：“这书你读得懂吗？”
帕秋莉和卡尔很像，无论是爱好还是性格。不，应该说卡尔在帕秋莉的影响下，和她很像才对。
两个人都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
帕秋莉伸出食指点了点，风元素凝聚成一支小手指戳在卡尔额头上把他戳翻在地，少女白了他一眼不再去看他。
卡尔从地上爬起来，把诗集收起来，拿出一份文案向帕秋莉挥了挥：“我先把这一组焰晶石合成第三步模拟实验的结果推演出来再读。”
“随你。”帕秋莉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
卡尔傻笑了两声，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
“……你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亚莉克希亚上下打量了一下卡尔，“突破了？”
卡尔虽然看起来还是一脸疲惫的样子（昨晚推演模拟实验又熬夜了），但是和之前那种精神时时刻刻紧绷着的样子比起来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哪有那么容易。”卡尔揉了揉睡眼，“只是暂时缓一下而已……我去抹把脸，等下需要我一起去利奥波特大师那里么？”
亚莉克希亚和莱维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那祝你们顺利。”卡尔打了个哈欠，“也祝莱维能成功获得自己想要的武器。”
“你看出来了？”莱维苦笑了一下。
卡尔拿着冷水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然后用力眨了眨眼，感觉意识清醒了很多。
“猜测而已。”卡尔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就不送你们了。”
莱维和亚莉克希亚离开之后，卡尔把今天要做的事情稍微列了一下，也出门了。
……
再次来到小木屋前，木门上的纸条已经被收掉了，地精大师应该已经知道莱维要来造访了。
敲了敲门。
原本如果一个整体的木门上忽然多出一个小口子，里面一个大大的眼睛在猫眼后观察着他们，过了两分钟才听到一个“吱呀”声，木门被人向里面拉开。
“你们找老波特有什么事。”尖细的声音说着人类通用语，显得有些别扭。
门缝后面藏着一个不到一米高的绿皮矮小生物，巨大的脑袋装在如火柴杆一样细弱的身体上，长长的三角形尖耳朵和尖鼻子，脸上满是褶皱。
一个标准的老年地精，只是他的身上是研究者常穿的白色大褂，衣服上有着十几只大口袋，看它们鼓鼓囊囊的样子，显然是装着很多工具。
“我的来意您应该很清楚了。”莱维一丝不苟地行了个抚胸礼，利奥波特是极为罕见的八星奥术师，当得起他这个帝国皇子的礼节。
“嗯，让老波特想想。”老地精抓了抓没有毛发的头顶，“哦，你就是那个昨天老波特门上钉纸条的家伙，我还以为是小镇镇长要开发这一片区域给下的拆迁令。”
莱维干笑了两声，哪个镇长敢来招惹一位真正的大师级人物。
“你的设想有点意思，但是老波特现在没空。”利奥波特直接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找纳尔那家伙，纳尔先帮你设计出最终造型和数据，我才好在这个基础上给你添加功能。”
莱维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道：“那纳尔大师在哪呢？”
“谁知道？反正老波特不知道！”老地精大眼珠子转来转去，这是他不耐烦的征兆。
莱维估摸着对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说。
“您现在在做什么？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亚莉克希亚忽然开口说道。
利奥波特跳了一下，才看清莱维身后的亚莉克希亚，老地精嘟囔道：“还有个人类小姑娘……你们人类事情真多。”
“大师在发明新的武器还是新的系统？”亚莉克希亚问道。
“老波特在研究一种新武器，如果能成功说不定能发展出一种新的职业者类别！”老地精提到自己在做的事情，表情忽然变得狂热起来，然后又很快冷静下来，“老波特是不会给你们看的。”
“大师。”莱维插话道，“您不是战斗型的吧，您怎么知道新的武器和职业有存在的意义呢，不如让我们看看。”
利奥波特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是就这样你就想参观我的新发明？不可能！”
场面一下子僵硬下来，看来今天的交涉是失败了。
「Set_up.（启动）」
一个机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三角形金色晶片从亚莉克希亚口袋里飞出来，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飘在半空中。
“特维莱特，你自检好了？”亚莉克希亚问道。
「Yes，sir.（是，主人）」
自从离开雷蒙娜修道院地下的法师塔迷宫之后，特维莱特就陷入了停机状态，用来自检和自我录入一些现代的知识。
“这是什么。”莱维好奇地戳了戳特维莱特。
“第、第三型魔导器？！”老地精睁大了眼睛，声音都变得哆嗦起来。
利奥波特虽然擅长机械并不擅长魔导，但是这两科同属于魔造学的内容，相互之间关联性很强，他还是明白一个智能魔导器的概念，这是足以冲击当代多门学科存在基础的发明，比自己的创造一系职业还要伟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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