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东域防线。
一脚踹开一只比自己还要大出不少蚯蚓样的魔族战士,那之前被叫做“老四”的北域亲王不耐烦的啐了一口,抱怨道:“我就不该一时冲动先来这边,东域这些爬虫太恶心了。”
跟在他身后的美洲司长不禁挑了挑眉毛,一边清扫着潮水般压上城墙的东域魔族战士,一边苦笑道:“亲王您直接用威压把他们震慑住不久可以了吗,何须这么麻烦。”
听了这话,在前面一拳打爆一只巨虫的亲王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没意思,那样多没意思。”
微微叹了口气,美洲司长只好苦笑着跟着他做苦力了。
东域的实力是四域中最为弱小的,种族的聚成大都是些爬虫族,说白了就是些体型大点的奇异虫子罢了。虽然东域的一些爵位级强者也并不是吃素的,但总体战斗力却完全不够看。但东域最大的优势是数量,再弱小的存在如果累积到了足以产生质变的数量级,也是可以累死那些所谓的强者的。
而前来东域这边这条防线的亲王,恰恰是北域最为急躁的一个,而且他非常执拗,虽然不断的抱怨着虫族给他带来的种种视觉上的不适,但他就是不释放自己的威压,完全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单纯的挥动自己的拳头。
过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的他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冲着美洲司长嘿嘿一笑:“今天故意放走了四个活口,看看明天是不是会有那个稍微经打点的家伙来。也不知道东域的那条肥虫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派军过来,还真是反了他了。”
“亲王阁下,虽然您在这里的话一切都会很顺利,但是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再这样了,拖延下去对其他战线上的兄弟部队也是种潜在的危险。”司长拿着厚厚的笔记本不断计算着己方的部署,虽然这样的用处并不是太大,但最起码要避免那些无用的浪费。
亲王摇了摇头,冲他摆着手惋惜道:“你这不懂享受的人类。”
其实亲王本人对于司长的指挥还是很赞同的。虽然实力占据着优势,有自己在场也肯定能保证最终的胜利,但无谓的拖延毕竟会给其他防线带来影响。更何况,面对东域惊人的数量优势,自己这边能够坚持到最后的战士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打到一半就身倦神乏了。
“恩,你觉得我们先休整一下,然后直接攻破他们的军队,再以我为中心直接攻克他们的驻地怎么样?那毕竟是北域的地盘,收复失地这事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吧。”亲王活动活动筋骨,手指头在粗糙的地图上轻轻一划,着重的点在了一座城市上。
“说干就干,明天行动吧。”
……
北域防线,宋成音部。
惊愕的看着远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敌阵化作一片火海的北域国君,宋成音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离开也完全没问题了。
“你是第五元帅的弟子吧?这术式布设的样式让我怀念啊。”玩弄着手里的一团火焰,国君慢慢走了过来,轻笑道,“想不到她在离去之前还能教导出你这么优秀的弟子,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您见过师傅?”听闻此语,宋成音不禁觉得国君亲切了许多。是原第五元帅给了她完全不同的世界,给了她完全不同的命运。
“没见过,倒是特地的了解过,犬子也偶尔给我传点消息过来罢了。”国君摆了摆手解释道,“这次他劳烦你们帮北域度过此难,还真是万分感谢了。”
“北域帮助人类多时,北域有难我们又怎能袖手旁观。”宋成音一边说着一边朝国君鞠了一躬,道,“太子殿下在人界给了我们莫大的帮助,这些还要感谢您的支持了。”
“你也不用太过见外。我族与人类相争多时,到了我这一代,我觉得总归是得有些改变不是?其实不仅是人类,给你透露一下吧,我还打算要与血族和解。”
“血族?”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宋成音宁可相信自己出现了幻听。血族与魔族的仇恨可比人类要深刻和强烈的多,与人类的和解可以通过十几年的努力实现,但是魔族如果与血族和解,只怕要付出的就要多上许多了。
更何况,人类与魔族和解后,如果魔族真的跟血族和解了,那么人类与血族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人类驱魔师能不能接受血族?换言之,血族能不能接受人类?两族的和解是双边互赢互利,但三族之间的和解,将会是牵扯到血脉和世族的复杂问题。
看到宋成音迟迟不语,国君释然的笑了笑,道:“现在自然是问题颇多,想必我的那些兄弟里也只有水王真正支持我,更何况我的子民们呢。这些话只当是随便一说吧。”
“是我失礼了。”
“没有的事。”国君摆摆手,话锋一转道,“其实你们能把人界的事情放心的交给犬子去做,我这个做父亲的甚是感动。只是,地之王的事……哎。确实是我教导无方,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希望天之王这次能把他抓回来啊。”
说起地之王,国君不禁有些愧疚。毕竟曾经的祭夜之战就是地之王掀起的,原第五元帅也是地之王重伤致亡的,更何况据说眼前这个司长唯一的哥哥还被地之王抓去做了两年的实验材料……
“如此多谢了。您不必太过在意,地之王的事我们正义之盾也会抓紧的。”宋成音明白,国君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也算是受害者,看到自己的血脉跟自己对着干不说,还差点毁去了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怎么能不让他伤心。
人界,宏川大教堂。
隼人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抽着烟。宋成音离开宏川已经一个多月了,宋成杰也昏迷了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人界竟然出奇的安宁。虽然有血族在四处活跃牵制着天之王,但充其量只是一些不起眼的血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机;而魔族虽然也在四处搞破坏,但在驱魔师的打压之下完全没有形成什么气候。
呼延尊者这段时间一直在宏川留守。虽然京都地脉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被抓住,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么回去。
而现在,百无聊赖的两人正在屋子里钻研着国际象棋……
隼人想要下将棋,但呼延尊者却想玩围棋,两人谁也不妥协,只好选了一个都不会的游戏一起钻研消磨时光。
“你不觉得,这段时间血族跟魔族都太过安静了吗。”呼延尊者拿着骑士举棋不定,一边看着游戏规则介绍,一边说道,“天之王到了现在才来摊牌说借他们几个一用,不是我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非我族,心必异。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将军!”
隼人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柱,挪了一下国王:“你也太小心了。不过说起来,这段时间也确实太过安静了,仿佛就像是在配合我们这边守备力量空虚一样。按我看,无论是血族的骚扰也好魔族的骚乱也罢,这些都只是外表,实际上他们应该是互相打起来了。”
“你是说,魔族的战争其实是有血族参与,然后变成了魔族跟血族的战争了?”
“差不多。但总而言之……士兵到达底线,变成皇后,将军……总而言之,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大好机会。只是可惜。”
呼延尊者想了想,释然一笑:“明明有了大好时机却失去了占据先机的实力。这样的巧合只怕你们上面那几个家伙会很介意的吧?说不定天之王因此会遭到非议呢?”
“习惯了。那些家伙刚一开始还打算让宋成杰放弃首骑……”
说到这里,隼人突然停住了。
呼延尊者叹了口气安慰道:“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既然已经恢复了生机,剩下的我们就算是着急也没用的。这些你也该清楚。我看过那孩子的成长记录,我相信那样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挺过来的。”
点了点头,隼人给自己换了支烟道:“我也相信他,只是这已经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是圣水池里的灵力一直维持着他身体的基本机能,就算是活的好好的人这段时间也被耗死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
呼延尊者听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半晌,他抬起手里的棋子狠狠的扣在棋盘上:“死棋!前辈,虽然你比我年长,但我或许应该说是开导你。如果在这样的话,你可就真的要被将死了。你可是现在中州支部的领导者,消沉了这么久也该给你的那些部下们一个重新振作的自己了!”
隼人听罢微微一怔,忽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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