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王族的实力吗?我想起来了……这个气息,磈!”
残垣断壁间手持断剑的黑御骑不甘的望着天空中抱着双臂神闲气定的耶拉德,咔的一声轻响盔甲赫然碎裂开来,遍布伤痕的躯体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便在一幕银焰中化作虚无。
看了看教堂废墟中四处散落的黑甲碎片,耶拉德抬手召回焰剑缓缓落了下来。没有丝毫胜利后的激动,也没有任何对胜利的疑惑,稳健而缓慢的从正在崩坏的十二道漆黑御柱间走过。路过之处,一具具黑甲残骸如同残酷的颂歌般无声沉默,注视着唯一的胜者。
教堂已经完全化作废墟,倒在一片破碎中的巨大十字架无言的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十二黑御骑终究没有战胜被磈的魔力夺取身体的耶拉德,坚守到最后迎来的只有灭亡。其实早在耶拉德释放出了王族威压的瞬间他们就明白此战必败,但为了给天之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选择逃离。
“这里就是埋藏着圣彼得遗骸和朗基努斯之枪的地方了吗?这些人类的建筑真是碍事。”耶拉德说罢,浩瀚的魔力倾泻而出转瞬间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将四周所有的残骸扫除开来,直到大理石地面也被完全剖开,一个埋在地下金光流转的球形结界才赫然展现在他的眼前。
抬起脚来用脚尖轻轻点了点结界的表面,一道迎击术式瞬间展开,金色的光芒刹那间照亮大地,而天空之上与此呼应一般,一架巨大的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十字撕裂积云陡然落下,耀眼的光芒中令人窒息的威压甚至让耶拉德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对对,这才是我来到这里的价值,圣人级别的圣域防御,真货果然在这里!”耶拉德抬头仰望着遮天蔽日的巨大十字陡然张开双臂,脚下瞬间张开了一道至少覆盖了方圆数十公里面积的巨大术式,“曾经创造了五十二圣骑士的十二圣人,让我看看你的遗志究竟能有怎样的强大吧!”
说罢,他脚下的术式中陡然升起四根漆黑的御柱,伴随着无数怨灵的盘旋,四根御柱转瞬间冲上云霄,与金色的十字猛烈的撞击到了一起,天地间顿时爆发出一阵轰鸣,强大的冲击瞬间冲散了天空的阴云,整片天空眨眼间变成了一片蔚蓝。
御柱不断的倾吐而出,十字不断的向下坠击,虽然看上去御柱在被不断的碾成虚无,但十字下坠的趋势却愈发明显被减缓了下来。
只是虽然如此,但看这情形只怕十字依旧能坠落下来给耶拉德一道重击。这种等级的迎击术式的威力他可不想亲身体会。手掌微微一握,一柄漆黑的晶石长剑陡然亮出,只不过与真正的磈相比,耶拉德的这把黑色长剑显得黯淡了许多,晶石般的质地更是相差甚远。
一手漆黑晶石长剑,一手银色火焰长剑,耶拉德脚下陡然发力,与此同时背后的焰翼悄然扇动,竟是径直的冲了上去。此时的金色十字几乎已经坠落了下来,骇人的威压之下教堂原本的残垣断壁全都被碾成了石粉,就连地面都深深下陷了下去,刻画出峡谷般的十字坑洞。
飞跃在半空的耶拉德自然也逃脱不了这种巨大的威压。虽然已经吐出许多血来,但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金色十字他依旧狰笑着挥起双剑,凝聚出了自身几乎所有的魔力奋力一击,在空中一个旋身将两柄长剑硬是插入了十字之中,旋即便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流星般轰然坠落。
“哈哈哈,分身果然不行,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看来只有亲自来一次才行了。这全部人类的信仰之力!”仰面躺在地上,耶拉德平静的看着离自己不足百米的金芒已经完全放弃了。
然而接下来的瞬间,就在金色的光芒甚至都已经擦到他的铠甲的时候,巨大的十字却在两柄黑剑插入的地方瞬间爆裂,天地间肃穆伟岸的威压刹那间化为虚无,只剩下了漫天飘散的金色光华。
两把黑色长剑无力的掉落在耶拉德的手边发出清脆的响声,怔怔的看着蔚蓝的天空,他过了许久才明白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由的笑道:“运气,果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缓缓起身看着眼前已经黯淡了许多的金色结界,耶拉德将双剑重新握在手中,水银般的火焰瞬间将结界吞噬,经过方才自主迎击的巨大消耗,这道原本坚不可摧的结界终于无法抵抗魔焰的侵蚀,在一声轻响中化作虚无。
地下,一个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巨大球形空间里,一具十字形的棺椁和一个十字形的水晶盒正静静的放置在那里,水晶盒中几块残缺的枪刃寒芒闪现,竟是如同崭新的器物一般。
“昏暗的地下密室,真符合人类的风格。”耶拉德向里面看了一眼,旋即纵身一跃,张开焰翼轻飘飘的飞了下去。耀眼的银光照亮了四面,看着球形墙壁上黯淡无光的诸多印刻,耶拉德不屑道,“历经数千年的和平,就连人类创造出的圣器也变得堕落了。原本用于维护四周防御术式正常运作的信仰之力竟然用在了维持自己不被腐坏的可笑之处,看来我之所以能走到这里并不只是运气所为啊。”
挥手一剑切开水晶盒,耶拉德一把将其中残片一样的东西全部抓在了手中。感受着瞬间涌来的信仰之力,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差点令他无法自拔,直到此时他的双手才有些颤抖,许久的谋划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
与此同时,欧洲支部的避难所中,正在体察民情的十字教教皇突然瞪大了双眼,众目睽睽之下紧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宏川,天之王刚刚从最后圣地的转移水晶中走出来,身后的水晶却突然发出一声哀鸣陡然化作飞灰,这座原本金碧辉煌的最后圣地瞬间化作一片毫无光彩的死地,所有防御术式、迎击机械全部都停止了运作……
世界各地,其他几处支部级教堂的防御体系同时崩解,大型结界、术式、器械,但凡不是人力控制的,甚至就连远距离的灵力通讯也完全失去了作用,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白,驱魔师将要遭遇前所未有的大难!
宏川大教堂内,已然将隼人逼到了死角的磈突然大笑了起来,转过身来在元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反手一剑插进了他的胸口,澎湃的魔力从漆黑的长剑上爆发,只是瞬间便将元首的心脏破坏。
“磈……你……”元首颤抖着双手刚欲说些什么,但一口鲜血却更为迅速的喷涌了出来。背后黑羽展开,他猛地退回几步抽身离开,但看着身上的血甲不受控制渐渐散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哦。”磈看着自己的长剑,头也不回的猛地一甩将之投出,一剑将在他身后的隼人的右臂刺穿,拖行着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杂鱼的事情过一会再解决也可以。斯塔兹,还记得我们的契约吗?”
磈说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而此时此刻象征着他与元首契约的印刻却几乎完全消失:“战争不止,契约永恒。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蠢,我口中的战争你以为就是这场与血族联手对抗人类的战争吗?对于我而言,我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你……磈,我诅咒你……”元首不甘却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最终却无力的倒下化作一捧尘土,在混着血腥的夜风中消失殆尽。
一代血族至强,竟就这样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悄然消逝。
“你确实很强,正面抗衡的话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毕竟是当年联破了他们十二道圣域的强者。但也就是因为你太强,你便以为你所做不到的我也一定做不到,所以你才会失败。”磈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了斯塔兹遗留的衣物旁,用另一柄长剑挑了挑,将一颗花生大小的不规则红色晶体搜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仔细的用魔力包裹后收了起来,“这东西果然在历代元首的身上。”
转过身来看着右手已经被完全钉死在墙上的隼人,磈轻笑道:“能够操控那长链的,也只有你的右手罢了,只要切断了你右手的神经,在外面跟四只初代种缠斗着的魂之哀伤根本就无法与你取得联系。”
“我们都太低估你了。”
“不,我的实力确实很低微,只不过是钻了几个空子罢了。”磈看了看笼罩着教堂的银色锁链,轻叹一声道,“暂时我不会把人类逼到绝境的,你们自生自灭便是。经过这一战,血族应该会选择放弃人界的领土。到时候我再设计把他们赶到魔界东西南三域去,让那些犯我疆域的家伙们承担自己的责任。”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辛苦了。”
“我只不过是做我想做的事情罢了。”磈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召回了插在隼人手臂上的长剑,缓缓的向着教堂外围走去,“但愿我们下次还……”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暴怒的声音突然从教堂内传出打断了他的话,魔族王族独一无二的强大威压瞬间扫过整个战场:“地之王,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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