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你说的,是真的……?”
芙兰看着面前的阿姆,难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阿姆点了点头,开口道。
“恶魔啊,”盘坐在史莱姆小姐对面的芙兰捏着下巴,念叨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我这时候该做出那种很意外的反应,但是反而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呢。”
勇者叛逃出圣堂教会的消息,虽然被教会尽可能的隐瞒了下来,不过很可惜,还是会走漏那么一点儿风声。
实际上,并不只是‘一点’而已,比如目前的帝国皇帝,他当然不只是知道魔王是个恶魔那么简单,基本上他连勇者叛逃出圣堂教会的前因后果都差不多知道了个彻底。
“但是只有到我特意来问您,您才对我开口说出了真相呢。”芙兰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目前站在帝国权力顶端的皇帝,“陛下。”
实际上芙兰现在的动作对皇帝而言是很不礼貌的。
“芙兰,”皇帝陛下用都可以理解的严肃语气对芙兰说,“请端正你的态度。”
“好好,饶了我吧,皇帝陛下。”芙兰用着毫无歉意的话回应道,“然后呢,除了他是个恶魔之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位妖精小姐没有对你说吗?”皇帝陛下一愣。
“如果不是我张口问她,恐怕我连那小鬼魔法师是个恶魔都不知道。”芙兰耸了耸肩膀。
“啊哈哈哈……小鬼魔法师啊。”芙兰的话让皇帝陛下发出轻笑,他接着说道,“他可不只是恶魔那么简单,他是魔王,魔界之王。”
“啊……?”芙兰看着皇帝陛下那不像开玩笑的脸,“你说他?就那小家伙,魔界之王?”
“他可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啊,”皇帝陛下在芙兰笑出来之前,来了一记重击,“他的名字就是恶魔语中的‘魔王’。”
“可是……”
“虽然他的‘名字’中没有蕴含任何魔力,但是可以确凿的是,从他没有受到诅咒的情况来看,他就是魔界之王。”皇帝陛下的语气带着兴奋,“我从来不知道恶魔也是可以交流的种族。”
“陛下你把恶魔当做可以交流的种族吗?”芙兰现在脑子里不断飘过魔王的脸,以及和他看上去关系很好的勇者。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但是……陛下你这么说,难道勇者就是因为这个……”
“没错,勇者就是因为魔王,所以才叛逃出教会的,”皇帝陛下点了点头,“当然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毕竟教会也不是我自家的后花园不是。”
“虽然不知道魔王和勇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我没看出勇者有什么问题,”芙兰摇了摇头,“所以,勇者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她……”
“说不定人家是发生了什么跨越……种族的恋爱啊,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皇帝陛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芙兰粗暴的打断了。
“怎么可能,勇者那家伙,她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小鬼,她如果会喜欢上那个小鬼,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皇帝陛下不禁揶揄道,“芙兰阿姨?”
“陛下,”下一刻,这个房间就被芙兰手臂上的水晶炮发出的刺眼光芒所填满,巨大的魔力波动甚至扭曲了视线,芙兰看着对面的皇帝陛下,冷冷的说道。“请端正您的态度。”
“啊……芙兰,”被发出幽兰色光芒的水晶炮管对着的皇帝陛下刷的就流下了冷汗,“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这玩笑并不好笑。”收起了水晶炮的芙兰整理着自己被撑破的衣袖,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吧。”皇帝陛下擦了擦冷汗,正色道,“也许你可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一下,说不定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呢。你所说的也许有个连勇者都无法力敌的存在,虽然存在那么一些可能性,但是我不认为在希德尔真的有那种家伙,可以瞒过所有人让两个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消失,更何况,消失的两个人,可是魔王和勇者。”
说到魔王和勇者,皇帝陛下和芙兰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虽然我不清楚魔王的实力,”笑过之后,皇帝陛下看着芙兰,“但是勇者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我可一直没有掩饰过想把她收入帝国麾下的想法。我不认为她会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消失’。”
“啊……”芙兰应了一声,“是啊,那家伙很强的,她才不会就那样‘消失’呢。”
“真是的,明明就是阿姨嘛。”等到芙兰走了之后,皇帝陛下才长舒了一口气。
从时间上,芙兰的确比这位皇帝的年龄还要大上不少,实际上,在他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甚至和皇位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她就是那样一副样子了。
“一晃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啊,莉蕾都已经十四岁了。”皇帝陛下回忆着刚才离开的芙兰,却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样一副样子。“真好啊。”
他还记得那个夏天,她还不是这样一个坏脾气的家伙,就像是命运,她像个女武神一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被欺负了吗?我罩你啊。”
“真奇怪啊,为什么我最后没有喜欢上你呢。”喃喃自语的皇帝陛下眼前又浮现了莉蕾母亲的样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时不时地记不清楚她的脸了,每到那时候,只能靠着影像水晶,才能重新回忆起她的脸。
在继承‘皇帝’之名之后,他就该做好有这么一天的觉悟。这个世界的‘名字’本身就被赋予了魔力,继承了作为自己接下来要成为的‘存在’之名,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是遗忘所谓的‘真名’。
而伴随着真名的记忆,自然会受到某种东西压制。
皇帝陛下每每想起这个,他就想狠狠撕烂那些东西。
以此为理由,他对于莉蕾母亲在自己内心的不断消失甚至有些心安理得了。
但是,这是必要的。
正因为必要,所以皇帝陛下才会深深地悔恨着。
他一方面在拼命的想要抓住消失的东西,一方面却在心安理得享受着那消失的过程。
“真是可怜的家伙啊。”
他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恢复了作为皇帝的充满威严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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