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小筑之前,慕容复面带诧异的看向林平野三人,家仆从对岸传信言有故人来访,却如何也没想到,这故人竟然是林平野。
“哈哈,慕容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林某上门叨扰,还请慕容兄不要嫌弃才是。”林平野笑着拱手,那边慕容复带着风波恶和包不同也回过神来,脸上诧异转为欣喜之色,同样笑着招呼道:“当日一别,慕容复甚是思念林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才对!”
“好说,好说。”林平野面带笑容,又看向慕容复身后二人:“不知这两位是……”
“风波恶。”慕容复身后有些老相的男子声音嘶哑,腰佩单刀,双眼冷漠的看着林平野。
而另一个有些一团和气的男子面带笑容,如同好好先生般道:“在下包不同,阁下出门都带着两位黑衣女子,想必关系不一般,可见阁下乃是性情中人,佩服,佩服。”
换作旁人,只怕对这极其无礼的话语要勃然大怒,然则秦红棉母女本是回民,对这种汉家习俗无甚了解,有林平野在,她俩便只是紧随其后,一言不发,而林平野则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包不同一眼,便让包不同如遭电击一般僵住脸上的嘲讽笑容,更是面色苍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你做什么!”风波恶大喝一声,铿锵拔出刀来。
“风先生住手!包先生,你没事吧?”慕容复喝止住了风波恶,关切的看向包不同。
包不同长出了口气,面上恢复颜色,对慕容复道:“多谢公子爷关心,包不同没什么打紧的。”他又冲着林平野一拱手道:“老包子胡说八道惯了,冒犯了公子的地方,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那边慕容复也有些尴尬,自己这家将向来口无遮拦,偏偏他手上还有些硬功夫,久而久之养成了这四处乱说话的毛病,今日终于撞到林平野手上,只是借用了些少林【金刚怒目】的意境,武功到了他和童姥李秋水等人的境界,身体技能已经比常人大有超越,方能将包不同惊得心神紊乱,面色苍白。
不过他也并未下什么狠手,此时见包不同为了不给自家少爷找事,主动卖好,便也淡淡笑道:“包先生客气了,阁下快人快语,在下也是佩服。”
慕容复松了口气,招呼着众人一同入宴席,由于有陌生人在,木婉清不愿拿下斗笠,秦红棉便陪着她另去小间用餐,自然也有丫鬟伺候,而这边便只剩下慕容复主仆三人,和林平野一人。
酒过三巡,连包不同和风波恶也被慕容复示意离开,再撤走丫鬟婢女,终于只剩二人,慕容复这才一拱手道:“当日一别,未曾料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林兄。”
林平野夹了一筷子梅浸烧鹅,酸甜香酥,别有滋味,由于他不喝酒,上的便是慕容家庄园自种的龙井嫩叶,茶水飘香,抿了一口化去油腻,这才开口道:“林某也不曾想到,慕容兄不在西夏吃羊肉喝烈酒,又回了这江南水乡,枕水而眠,尤其满山青翠,佳人在侧,真是令人艳羡。”
慕容复听出他话中有话,有意无意道:“在下那表妹,这两日确在庄中……”他见林平野双眼一亮,心中冷笑,却突然岔开话题:“说起来,自从那日之后,慕容复的确想到,须得恳请林兄相助的地方……”
林平野举起手中青瓷茶碗,聚精会神的看着水中嫩叶上下浮沉,突然道:“当年乘乱立国,后又被北魏所灭的燕国皇室,便是复姓慕容,当年其末代皇族中也有高手,林某曾经于师门典籍中寻到线索,有异族高手南迁苏州,传下一脉,不知道与慕容兄是否……”
“正是家祖。”慕容复面有得色,坦然承认。
“果然,未曾想慕容兄当真是大燕皇室后人。”林平野面有感慨之色,不胜唏嘘。
慕容复看似无奈,颇为遗憾道:“什么皇室后人……如今不过是隐居山林的草民而已。”
谁知林平野坐直身子,正色道:“慕容兄不可妄自菲薄,须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乱,如今天下承平数十年,或许哪日,便会突生变故。”
这番话话里有话,慕容复心中警觉,貌似疑惑道:“在下不明白,林兄的意思是……”
林平野面色严肃,庄严道:“而今大宋境内军备松弛,厢军如匪,边军吃空饷情况极其严重,军伍乃国之兵戈战甲,而吏治颓废,亢员臃肿,士大夫乃国之筋骨血脉,大宋此时情况,仿若身披纸甲,肥胖臃肿的富人瘫坐床上,看似威严,实则既无威胁,也无能力。”
林平野侃侃而谈,又列举种种例子说明大宋积弱衰落,却绝口不提朝廷变化和国家潜力,而慕容复眼中却越发明亮,他身居草莽,看似大隐隐于市,实则也是消息闭塞,难见天下变动。
等到林平野停下口气喝茶润嗓,便见慕容复腾地站起,毕恭毕敬道:“林兄实乃我之贵人,还望林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大事若成,愿与林兄平分天下!”
他心中有数,林平野既然说出这些话,必然是心中有野心之人,尤其又与一品堂那边关系密切,或许朝堂之上也有话语权,说不定还能联系上大辽的势力,若是能拉到自己阵营,当真一大助力,复国之事,指日可待!
林平野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他目光游移,似乎在寻着什么,慕容复一看他的表情,咬咬牙,低声道:“在下表妹,最近时常言及林兄,话里话外,颇有仰慕之意,若是林兄不嫌弃!在下可以做主,让表妹与林兄,多多亲近……”
林平野眼睛一亮,却故作矜持的端起茶碗,以碗盖撇了撇浮叶,抿了一口,犹豫道:“这……未免太过唐突冒昧……”
慕容复板着脸道:“大丈夫尚且不拘小节,男婚女嫁有何不可!我辈江湖儿女,自当洒然不羁,放浪形骸,方是痛快!”他又见林平野将目光投向小间那边,顺势道:“参合庄中,专门养着几个擅于推拿活血的女医,我看那二位也是江湖中人,身上难免暗伤旧痛,到时候引去庄中温泉池泡泡温泉,再去推拿一番,没有几个时辰,定然是不会结束的。”
如此周到的献妹之举,让人无话可说,林平野放下茶碗,欣然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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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此时独自坐在房中,手托香腮,看着窗外出神,自然自语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悸动?也不知道阿朱姊姊去了哪里,表哥说她去为慕容家做一件大事,是什么大事呢……”
正出神时,却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扭头便看到慕容复大步踏进,她欢喜着起身迎上,羞涩的问道:“表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她却没注意到慕容复面上表情,慕容复突然出手点住她身上大穴,穴位一麻,便僵硬身躯倒下,被慕容复伸臂接住。
突生变故,王语嫣本来惊恐万分,接着心情又化作惊喜和害怕夹杂,而等到慕容复将她放到床上,在她耳边低语,眼中神色,尽数化作了惊怒之色,和深深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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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野负手等在闺房门外,亭台之间,种遍了从大理运来的各色茶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他心平气和的悠然赏花,直到听到一声房门响,便见慕容复推门而出,和上门的一霎,面上的一丝不舍之色烟消云散,神色坚毅的走到林平野身旁,故作威严道:“林先生还请入内,表妹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林平野看了慕容复半晌,长叹一声,郑重弯腰拜道:“公子爷气魄恢宏,礼贤下士,令人佩服。”
慕容复自诩枭雄,这般奉承正合他胃口,于是哈哈大笑道:“女人云云不过私物,唯有林先生这般大才,才是千金难求的臂助,若得林先生相助,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平野也是哈哈一笑,面上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道:“公子爷言之有理,嗯……不过,公子爷您看,可否……”
慕容复豪迈挥手道:“先生且去!慕容复便在前厅等候先生!”
林平野讪笑向着闺房走去,等到推门而入,面上只余淡淡微笑,悠然闲适,不若方才那般。
他走到香床之前,王语嫣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只是心中悲凉凄苦,眼泪汪汪顺着眼角留下,只将那白嫩的脸颊流出一道泪痕,还浸湿了枕巾的一块。
林平野坐在床边,只见王语嫣俏脸苍白,略窄但并不薄的嘴唇粉嫩诱人,面颊儿光滑细嫩,水汪汪的两眼已经哭得通红,他伸出手,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又俯下身温柔的啄了一口王语嫣的双唇,面带无奈道:“哎,慕容公子竟然忍心将自家一往情深的表妹也作为筹码,这般行径在下虽然不齿,但涉及自身,却也只能欣然笑纳。”
他伸出手,为王语嫣卸去头上的凤头簪子,取下几只银钗,放开长发,再缓缓解开衣襟,露出那湖色绸裙遮住的大片白嫩肌肤,淡香飘入鼻中,他深吸了口气,手上不停,直到将外套尽去,露出里面一件粉白色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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