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野随意闲适的挥刀杀人,直到一个身穿华贵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冲向自己,刀马娴熟,砍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林平野砍来,林平野漠然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驱赶蚊子一般信手挥刀。
将【火焰刀】的武学思路化入刀法之中,这手【泼风刀法】虽然平常,但能隔空杀人,就不再是寻常武技。
铛铛!
金铁交击之声响起,那党项人手上还算不错的兵器被林平野生生以刀气劈断,肉眼可见的刀气切过脖颈,一颗大好头颅滑落地上。
这一群骑兵当真如虎入羊群,散开来生生杀绝了所有男丁,林平野巡视了一圈,没再找到幸免的男人,手下已经将幸存的女人都驱赶到了头目的帐篷那边,看着这群眼冒绿光的悍卒,林平野淡然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女人们麻木着被男人抱走冲进随便一处帐篷,哭喊声,呻吟声响成一片,林平野低下头,看着聚在一起的几个明显是汉人的女奴,温声道:“你们先找个空帐篷歇着,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等这帮混蛋发泄完了,我们就带你们回去。”
四十多名精壮的骑兵分成了两队,扑过去抢了女人发泄的,大多是当初带进来的江湖中人,那股子匪气难以磨灭,剩下的一半却是林平野专门收拢的老兵,都是农家子弟出身,老实,踏实,稳重,练兵的胚子主要还是这些人。
虽说大家都对着林平野‘发了誓’,但是他就是对这批人更加喜爱,列阵如枪,冲锋如潮,这样壮观的行伍,没有哪个带兵的不喜欢的。
这二十多名骑兵散放出去四处警戒,分了几人将汉人女奴聚拢到一起,其他的清扫幸存者,收拢财物,逃出去的牧民不在少数,林平野也懒得去追,等到附近的其他部族得到消息赶过来,在这个季节,起码也得个几天,到时候他们早就南下回到军寨之后了。
在这烟消云散的部族遗址上休息了一晚,林平野便领着手下带着救出来的奴隶们往回赶去。
杀人炼意,救人炼心,就算林平野并不担心手下有任何叛变可能,但也同样拿酒肉财色养着他们,而除此以外,并不在乎他们是否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着救出来的宋人回去,生命对他来说并不只是利用的工具或者道具之类的东西,每个人的道不一样,做事的方法自然也不一样,当然也不是说,就要一味的做理想中的善人之类的东西。
“我持长刀砍头颅,血光冲霄意气高……”唱着林平野随便编的军歌,每个骑兵基本上一人带着一个女奴,偶尔有些手脚不老实的,女奴们也最多是羞红脸啐上一口,有些被抓了久的,甚至满脸麻木,反而让带着她的军士有些无趣。
这些人回到宋境也不可能恢复良家,就地安置,能嫁给一个军汉,也算是她们的幸运了。
江湖和普通人的世界没什么不同,除了上面的那一层,下面的都不过是挣扎着过活。
金光满目,朝霞满天,空旷而苍茫的视野,令林平野感觉心胸都变得开阔,鼻尖萦绕的血腥气消散许多,内力的运转更是少了一些晦涩,多了几分圆润,气势一放,已能影响三丈内的空间,不过那隐隐约约的压制感提醒着他,这已经达到了世界的极限,换个角度来说,以压制功力的进步来延长滞留的时间,或者在无可避免的时候任由世界将自己弹出,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两章写的有点莫名其妙,主要是这种转折时期不知道该说啥,蛋疼。)
*
入冬前的挑衅,激怒了西夏的统治者们,连林平野也未曾料到,西夏宫廷刚发生了大变,迫切需要转移国内矛盾,稳定局势,而这个时候,并不止林平野一队的劫掠行动,给了对方一个完美的借口和时机。
只是此时还无人知道西夏的动向,大雪飘落封了路,连关西私自开的几处茶马易市也不得不关闭,异族商人们就算不怕雪堵了路,也要担心自己陷在汉人的地盘里,会不会被人连皮带骨吞了去。
军中停了操练,林平野自然也不在军营里待着,转回自家名下的一处庄园,享受一下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的乐趣。
只有那热血冲昏了脑子的,才会在这世道玩什么官兵一体,同食同宿的把戏,讲道理,大家来参军就是发财的,你去让人艰苦朴素,吃着大锅饭,不怕手底下离心离德吗?
皇帝不差饿兵这句话饱含深意,就如当年大宋太祖意气风发的想要收服燕云,就因为手头资金链断了两月,发不出赏钱,结果将士不愿用命,大败一场,十几年运筹帷幄一朝尽丧,还给皇宋留下一个战前发赏的坏习惯,可见拖欠工资和福利奖金乃是发展中企业的大敌。
虽然缺少调味料,但是西北的牛羊,因这一方水土,肉里天然就没什么膻味,堂屋里的火盆中放的烟少味淡的上好精炭,火焰舔着细嫩的羊羔肉,林平野手拿着匕首,悠闲自在的独自翻烤。
王语嫣和秦红棉都留在灵鹫宫,唯独木婉清来到这边塞庄园陪他,去了黑纱斗笠,依旧是一身黑,却是外罩的黑色披风,她手上捧着那本扫地僧人手抄的《金刚经》,表情专注又有些出神,气质不复曾经的凶狠或者单纯,清丽的姿色衬着的,是拒人于外的漠然。
木婉清看的出神,鼻子里突然冲入一股肉香,只见一大块烤的焦黄带黑的羊腿骨被林平野挥刀切下,递到她面前,香气扑鼻诱人。
木婉清秀气的鼻子抽了抽,犹豫道:“我不太想吃哩,毕竟佛经里面说……”
林平野淡然道:“佛经里说什么我不管,我只管你吃肉,莫要被当年梁武帝为了省钱编的理由把自己蒙了。”
木婉清低声拒绝了几次,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无论她平时如何高冷,在自己男人面前,却总是难以坚持自己的立场,小口的撕下一块羊肉,一边嚼着一边眼睛眯起,嘴角上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一手拿住羊肉,锋利无比的匕首斜着一切就割下来了一大块,林平野随便吹了吹,就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吃的腻了,旁边还有大茶壶座在路边温着,翻开茶碗倒上一杯,一口香茶,一口羊肉,舒服的让人停不下来,炉火烧的屋里暖烘烘的,哪怕内力有成不惧寒暑的人,却也不会拒绝这样的享受。
“哼哼,你吃的开心,你可知道,如今皇宋境内,多了不少内力有成的新秀呢。”木婉清小口吃完了羊腿,拿起手巾擦了擦,却随口聊起来江湖的消息。
“哦?”林平野随手从烤熟的羊羔上,撕下一块巴掌大的羊肉,过了火焰一烧,乘着滋滋冒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说来我听听。”
木婉清向后一靠,厚实皮毛铺着的躺椅并不隔人,懒洋洋道:“江湖上如今都传遍了,如今有许多门派多出一门极为神妙的上乘内功,偏偏无论佛道所传,都饱含禅意,有传言说,是少林寺的【易筋经】流传在外,还有人说,是一位年轻的高手胁迫少林寺传扬出去!”
“那些新秀高手们,明明年龄不大,但是筋骨结实,很多内力方面已经小有成就,年龄相仿的,大多不是他们的对手,有那经年的老手,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内力不强,也被他们扫了面子!”
“江湖上如今不知道多了多少腥风血雨,佛道的门派虽然多,没门没派的小门小户更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打出名声没多久的新秀们,据说死伤惨重呢!还有一些,甚至是下一任的掌门预备,也横死郊外,形容凄惨!”
林平野端着茶碗,滋溜喝了一大口,笑道:“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有了本事,就不知道天大地大,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吃一吃亏还是很好的嘛!”
木婉清哼道:“你费了这么大功夫,不就是为了让中原多些新血吗?”
林平野无所谓道:“不管是天才还是奇才,活下来的才是人才,武学我给他们创造了机会,可什么功夫能成什么样还是看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不在死人堆里滚出来,没有杀气意志,怎么做高手?练武可不是养生来着。”
木婉清素手抓着扶手,修长的手臂撑起身体,笑骂道:“好歹也是许多生命呢,我知你想要中原武林昌盛兴旺,可是这样的血流成河,岂不闻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平野闻言皱眉,放下茶碗,一本正经的看着木婉清道:“你看佛经呢,我不反对,你对佛法有缘呢,我也不反对,但是,把那些人为扭曲的糟粕玩意给我丢到一边。”
木婉清被他一本正经的态度吓了一跳,闻言贝齿咬着嘴唇,委屈道:“我也没说什么……听你的就是……”
林平野脸上的正经之色不改,不过又随手撕了块羊肉递给木婉清,等她接下,才指着那烤肉,道:“你既然读金刚经,可知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木婉清蹙着眉,不解道:“这句我明白呢,可是林郎想说什么?”
林平野正经之色冰释消融,笑道:“老为空,幼为空,美为空,丑为空,能见诸相为空,方能领会菩萨果位,佛法艰涩,重悟而不在文字,你若是执着什么救人行善的浮表之语,反而陷入着相的误区。”
木婉清皱着眉头思索,一时却想出了神,林平野不去扰她,自顾自的吃着烤羊肉,不过却有个聒噪的声音老在他耳边响起。
“老大!这羊肉看起来真香!”
“老大!我好多年没吃过东西啦!”
“老大!我靠你居然泡了木婉清,还有王语嫣!我靠还有木婉清她娘!”
如此种种,终于让林平野忍无可忍,低吼道:“住口,不然我把你丢进茅厕里去。”
在沙场上厮混近年,刀下亡魂不仅磨砺了心志,也让常年昏睡不醒的辛烈治恢复过来,幽蓝色的金属手镯上如今幽光闪闪,一见便不似寻常之物,不过他沉睡太久,苏醒过来之后废话连篇,有时令林平野也大为光火。
眼看老大动怒,辛烈治终于安静下来,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偶尔有火炭烧的裂了,噼啪几声后,又转为安静,火光摇曳之中,林平野双目熠熠生辉,身形稳重如山,可不知道是否是光线的原因,却看他面上模模糊糊,如云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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