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叉着腰,虽然双眼已瞎,但是用词狠毒,依然蛮横无比。
头戴铁盔的游坦之脖子都已涨红,粗声粗气道:“好!阿紫!我这就去为你杀人!为你抢钱!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
阿紫立马喜笑颜开,嗲声道:“这就对了嘛!等你帮我买了吃的,我就奖励你!你不是喜欢我的脚吗?到时候,我的脚给你闻,给你亲!”
游坦之立马痴了表情,大声道:“好阿紫!我这就去……”
“去死吗?”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游坦之大惊之下转身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门口,背对阳光,阴影长而诡异。
这一幕出奇的眼熟,游坦之从来不是个心性坚定的,他膝盖一软,险险就要跪倒,却想起阿紫就在旁边,又生生撑住。
阿紫表情专注的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惊恐道:“是你!你就是逼的萧大哥死的那个人!是你!铁丑!你给我杀了他!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杀了他!我让你睡我!”
游坦之大为意动,但又犹豫道:“阿紫,这位是我家里面的一位前辈,当初还……”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你果然都是骗我的!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们都骗我!”阿紫尖声叫道。
游坦之身躯一震,对着门口的阴影大叫道:“为了阿紫姑娘,你就去死吧!你不要动,让我立马杀了你就好!”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一身寒风直扑过去。
那高大的身影一言不发,只是一掌推出,似乎刚猛无比,摧金断玉,翻掌一变,又如刀切牛骨,游刃有余。
只是一招,便切开了游坦之的攻势,漫天寒气被这身影尽数吸纳,一掌狠狠拍在游坦之的胸前!
“啊!”
一道血箭喷出,游坦之被重重的拍飞摔在地上,只觉肋骨断了几根,韧性十足的真气游龙般在他体内游走,破坏他的五脏六腑和生机,又让他连连喷血,重伤垂危。
这番动静瞒不过阿紫,她尖叫道:“铁丑!你是不是打赢了那人?你快杀了他!”
“哦,杀了我吗?”那身影语调低沉,缓缓走到阿紫跟前。
“你,你要干什么……”危险的气息让阿紫惊恐到颤抖,这不是丁春秋那样的阴险毒辣,而是能够掌控生死的致命感觉,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瘫软在地。
高大的身影伸出手,抚摸着阿紫的脸颊,不去管一旁游坦之的惨叫,颇有趣味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我现在在你跟前,你敢动手吗?敢问你那个萧大哥,报仇吗?”
“你,你……你不要杀我!大侠!英雄!大爷,大爷你不要杀我!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阿紫惊恐不已的连声求饶,脸上划过的手指就像是致命的匕首。
“哦?”身影顿了顿,继续抚摸着少女的面孔,冷淡道:“这细腻的皮肤,真是手感十足……既然愿意为我做牛做马,那好,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懂得怎么服侍男人吗?”
那边游坦之瘫在地上颤抖的身体突然静止,接着一个让他绝望的声音响起,只听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卑下的讨好道:“我懂的,我懂的,其实我也为师兄们做过……”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让游坦之心中如猫挠心,他强忍着剧痛撑起身体,却只看到那个身穿紫衣的少女已经将面对之人的下摆解开,双手灵巧的掏出一根耻物,丁香小舌灵活的舔着,小嘴一张,便吞了下去……
“不……”游坦之虚弱无力的哀嚎了一身,只觉得一身的生机精力,都瞬间烟消云散,活下去的希望如烛火般熄灭,而那啧啧有声的下流声音,更让他心如死灰。
不知道过了许久,只听几声呜呜的少女叫声,那低沉男子声音响起:“哦……阿紫,你做的不错,看来你师兄们把你调教的不错。”
那少女嘴里似乎还含着东西,嘟囔着讨好道:“阿紫很能干的,阿紫懂得很多的,阿紫还可以……”
咔嚓——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便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游坦之跟前,他面如死灰,一眼看去,却发现那人明明未带面具,却面目模糊不清,如云雾笼罩,惨笑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高大的身影无所谓道:“等你一死,她一个年轻貌美的瞎子,心眼再多又能怎样?我对她做的事情,会有人十倍百倍的对她做出来,既然如此,我不如让她早些托生,也少些痛苦。”
游坦之的面孔因为剧痛而扭曲,恨声道:“你……我做鬼也不会发过你的……”
那身影叹了口气:“抱歉,你没机会了。”
他大手伸出,一手狠狠的抓住游坦之头顶百汇,另一手拍在他檀中要穴上,霸道无比的狂猛吸力,疯狂的掠夺着游坦之一身的内力,乃至他的生机!
“啊啊啊!!!”
即使是重伤垂死,游坦之依然惨叫出声,那如同钢刀刮骨一般的剧痛从浑身传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可是下手之人双手稳如山岳,任由游坦之挣扎惨叫,依然不动分毫。
渐渐的,惨叫之声低了下去,又过了许久,渐渐平息,等到这身影收回手,游坦之已是骨销形瘦,连头上的铁盔都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有皮无肉,骷髅般的恐怖面容。
此时这高大身影见状,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霸道……”
他转身走出庙门,日光洒下,正是林平野,他看着双手,只见双手平平无奇,除了色泽健康饱满,并无特异,但是就是这双手,生生吸干了游坦之一身机缘巧合练成的深厚内力,还吸干了他浑身的生机精气。
饱满的生命力被吸入体内,林平野如今心灵上已达到心外无物的境界,自言自语道:“所谓精气神三者,俱由人体而来,北冥鲲鹏虽然巨大,却还是不如归墟海眼,容纳四海之水的深邃辽阔,立意高绝者,由上而下,我通达一身所学,竟然能有这种变化。”
那功力剧增的感觉虽然明显,但是并未让他拥有什么强烈的快感之类,反倒是一身驳杂异种真气侵入,需要他花费极大心力镇压炼化,尤其其中混杂着游坦之的生机,乃是他被千毒万虫噬咬,又与冰蚕同练成【易筋经】,成就一身前无古人的【冰蚕神功】,侥幸存活下来才拥有,如今被林平野榨取干净,最是大补不过,但是同样需要以精神镇压,逐步消化。
林平野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感慨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今日才深有所感。”
天地至公无私,万物皆为平等,生老病死无有例外,林平野一气掠走游坦之的真气,还害了他的性命,传播出去必然为天下所恨,只因为人人都害怕有这样能轻而易举夺走自己几十年苦功的功夫,又愤恨不是自己拥有这样的功夫。
不修因缘善果,最爱杀人放火,平生不过一念,何惧天雷地火。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练武之人,依然是人,无论来源是佛还是道,武功所重的,依然是人,人有七情六欲,又有善恶分隔,至善者为圣,至恶者为魔,而人兼容并蓄,不假外求。
其中道理太过晦涩,即便是林平野也只是摸出一个苗头,他反省自身,所作所为固然称不上良善,也算不上恶贯满盈,游坦之阿紫都有取死之道,左右都杀了他们,就算有人想说什么,也便随风去吧。
他抬头眺望远方,似乎能看到京师附近的狼烟四起,他虽然说要做些准备,可是足以用来准备的时间,毕竟不多了……
*
练武之人的内力,实则就是身体随着练功而来的某种变化,只是这种隐藏的潜力一样的东西,却不断的退化,如笑傲时期,已经是内力的贫困期,再往后,就是内力的贫瘠期,乃至消失不见。
正常人的内力,无论生成积蓄,都是在丹田位置,只因此处位置特殊,正纳百川归海的意境,才能容纳内力,滋长真气,而若是有传功之类的,大多也只是将自己积蓄的内力传给,为人拓宽经脉,省去苦功,这样的行为,与积蓄积累的路数背道而驰,传功之人元气大伤功力大减的,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如无崖子那种的,骨骼尽碎,一身内力几乎散入全身,但是皮肉筋骨包裹之下,只涨不减,只增不用,渐渐积累到无法想象的深厚境界,质量精纯,总量庞大,而后尽数传给林平野,而且毫无保留,甚至竭泽而渔的榨取最后的生机来滋生内力,便是因为他知道内力一空,自己就再也支撑不起那个空架子,不如不留手的成就林平野。
这位虽然一生艰难,却难得本心不失,生死关头,境界高到不可思议之处,可惜终究这世道武功极致已经如此,他领悟的再多,也于事无补。
但是林平野来历不凡,许多事情不能以常理计算,他如今身怀近百年内力,在不到而立之年的年龄,拥有寻常人苦练百年才能有的修为,加上他本身的特异之处,便能若有若无的感受到,那一层隔膜和差距。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长叹一声:“时机未到……”
的确,对其他人来说,哪怕是童姥和李秋水那些人,武道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尽头,因为他们再练下去,人还是这个人,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可林平野还有机会,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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