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面对两双充满着各自意见的双眼,加百列只觉得亚历山大,向着左边看了看纳德,再向着右边看了看伊丽莎白,加百列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决定过去看看,在他想来,能救一个是一个,只要还有一个存活,那么耽搁一天的时间,也就值得了。
说完,加百列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一旁的伊丽莎白,加百列很清楚的知道,对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伊丽莎白的一贯态度就是‘关我屁事’,现在自己这么做,与自己来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对于伊丽莎白来说却是多管闲事,面对着这位自己最为在乎的人的态度,加百列就像是一名囚徒在等待法官的宣判一般,带着可怜兮兮的眼神,乞求施舍一般的看向伊丽莎白。
看着加百列如同宠物一般的双眼,伊丽莎白轻声叹了口气,本来自己的心里就有些对不起加百列,要是现在再拒绝他,也不知道这个在感情上尤为敏感的少年会不会受到更大的挫折,这样一来,自己之前所讲的话,也确实会变成废话和假话了,这可不是伊丽莎白所乐见的,虽然多管闲事,也不是伊丽莎白的初衷。
可是两权相害取其轻,在加百列对自己的信任和多管闲事上,伊丽莎白宁愿选择多此一举,只要这么做,能够让加百列心情好些便是,这么想着,伊丽莎白心里抵抗的念头也就打消了不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不过为了安全考虑,伊丽莎白先让加百列和自己一起下了马车,将两匹马连着车厢给拖到了周围的草垛里藏了起来,再把周围的杂草收集了一些放在两匹马的周围,一来是为了隐藏踪迹。
二来也是给马匹找点吃的,这样马儿也就不会饿了,不然要是没了吃食,到时候要是饿了叫了起来,村庄之中要是有骑士级别的敌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不算胜,先算败,谨慎的伊丽莎白绝不容许自己的失败是因为自己的粗心,这一点,也是她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周围的形势,视野之中大部分地区都是平原,站在车厢上眺望远方,伊丽莎白很少能够看到高大的树木,大多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丛和一些差不多人高的杂草,而在村庄周围,则是一块块错落有致的农田,不过看上去这里的农田显然已经收割完了,并且看着上面收割过后所遗留下的草垛子。
伊丽莎白推测得到,这个村庄的收成显然不是特别的好,不少田地上的草垛都是蔫儿的,一看就是受了干旱的样子,在这样的村庄生了血腥的屠杀事件,显然不是为了粮食,那么袭击他们的,也应该就不是那些流民了,毕竟背负着自己也九死一生的结局去袭击一个根本吃不饱饭的地方,即便是流民,伊丽莎白也不觉得他们会有那么傻。
‘那么如果不是流民,那么又会是谁来这里杀死这些村民的呢?’伊丽莎白站在车厢上,周围空气中的精灵们在极为浓烈的血腥味儿中四散奔逃,残留与此处的精灵们变得非常的稀少,伊丽莎白想要从他们的记忆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部分也就变得非常的困难,所以只能依靠自己大脑的推理,可她真的很难想通,一个穷的连粮食都没有的村庄,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去抢掠的吗?并且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怎么看都没有必要,可这样的事情却真实的生了,这让伊丽莎白觉得有些蹊跷,对于这村子中所生的事情,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下了车厢之后,把自己的观察跟加百列和纳德神父一说,他们两个人也理解伊丽莎白的顾虑,纷纷把车厢中藏起来的两把长刀一人一把握在了手里,然后用最为谨慎的方法,从灌木丛中靠近那不远处冒着烟雾的村庄。
“纳德神父,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那天我们在里昂碰到的神秘人?而这个村子里,就有他们所要寻找的神迹,所以他们才攻击了这个村子?“灌木丛中的道路非常的难走,地上的泥土很是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打滑让人摔倒。
而在周围则是无数灌木侧着生长出来的枝叶,到了现在冬天的时候,这些旁枝因为吸收不到足够的水和阳光,再加上温度的急下降,早已经把叶子这条衣服摔在了地上,那原本水润的枝条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利刃,让所有经过这片灌木的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碎成了一片片的碎步,很是不好受。
尤其是相比于轻松的伊丽莎白和衣服材质特殊的纳德来说,加百列的处境更为难堪,穿梭荆棘丛中,干枯的树枝顺着破碎的衣服触摸着他的皮肤,一下又一下,直到白皙的皮肤变成红色也不曾饶恕加百列,虽然不见血可这痒麻感却足够让加百列受不了,而他却只能因为那无谓的大男子气概,忍着不叫出声来,只能用小声讲话的方式来转移自己身上的疼痛。
“恩,我想应该不是那伙人,他们可只有两个人,而这个村庄,如果从面积上来看,怎么说也得有四五百人左右的规模,应该算得上是个大村子了,要是周围在修建一点城墙,说是一个小镇也不为过,其中的成年男人能有多少,我想怎么也不会低于二百人吧。
再加上一路走来,我们看到路边上那些死去的牛羊骨骼,想必这里应该是遭遇了常年的干旱,这才导致许多牲畜死在了路边,那么,加百列,在这样粮食稀少的状态下,如果是一般的村庄,早就已经四散奔逃,举家避难了,而这个村子呢?
他们并没有因为粮食不足的问题而离开这里,反倒是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即便粮食已经不够他们吃一年了,他们却依旧没有动摇的想法,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加百列,你想过吗?“
纳德一边用手中的长刀推开眼前的树枝,一边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手上的刀,刀身对着树木,开刃的地方则对着自己,深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那些树枝砍断导致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被村庄中的人所听到,到那时,现在所受的苦可就白受了。
“我还真没有想过?纳德神父,你有什么想法吗?”加百列提出问题只不过是想转移注意力而已,对于那些在村子里被屠戮的人,也只是保佑骑士中主人公所固有的正义罢了,至于这个村子中到底生了什么事,袭击者是谁,加百列是真的没有仔细动过脑筋推理的。
反正在他的大脑里,杀死无辜的人就是一件犯了罪的事情,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惩罚他们,至于那些人的身份,则是跟自己完全无关,带着这种想法,纳德问加百列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浪费时间,纳德听到加百列的这一回答,也不意外,说道:
“之所以能够继续留在这儿,想必这些人要么就是对这片土地充满了留恋,要那么就是这个村子的男人有着强大的实力,能够从别的村子掠夺来食物,这才能够以如此大的规模维持下来,除了这两种原因,我暂时还想不出第三种来。
在这样的武装部队面前,那两个人虽然厉害,可最多也就还是人类罢了,实力就算再强,以一敌百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在这样的状态下,想要做到现在这般屠杀的场景,我可不觉得他们能够做的这么轻松,所以,必然不是他们,或者说,不止是他们。“
纳德对于自己的推测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只是这个推测在他的大脑里最符合逻辑罢了,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还是需要近距离的观察才能知道了,只不过越离得近了,纳德倒是也已经能够轻微的感受到伊丽莎白和加百列所说的杀气和怨气了,这种感觉让他的身体有些冷,拿着长刀的手骨节有些僵硬了起来,这是纳德第一次在还没有见到尸体的时候感觉到杀气,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灌木丛中的路很难走,伊丽莎白本来还在加百列和纳德的后面,可走着走着,却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原因没有什么,只是前面的人走的太慢了而已,伊丽莎白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也只是条狗罢了,别人看到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像加百列和纳德这样鬼鬼祟祟的?
完全是多此一举,干脆就直接跳上了灌木丛,走在了灌木的树叶上,如果被现了,就当做是一只奇怪的狗便是了,难道还会为了一只会爬树的狗而倾巢出动来抓她?伊丽莎白可不觉得,几个轻盈的跳跃之后,伊丽莎白回身一看,纳德和加百列早已经消失在莽莽的灌木丛之下唯有透过树枝一点点异样的晃动,判断出纳德和加百列的位置,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大出来。
如此一来,伊丽莎白也就放心的向前多跳了几次,凭借着身轻如燕的优势,没几下伊丽莎白就已经到了灌木丛的外围,距离烟雾中隐约有火光的村庄已经非常的近了,距离大约只有五六百米左右,站在这片灌木丛的终点,伊丽莎白甚至已经能够闻到实质性的臭味,这种味道,曾经在木马屠城中,伊丽莎白闻到过,也曾经在迦太基屠杀中闻到过,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人肉被炙烤的味道了。
伊丽莎白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些杀人犯的残忍程度还真是出乎意料啊,看来在他们的眼中,人类已经与他们早就已经不是同一物种了吧,竟然能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这些人,其凶狠绝对不是一般土匪所能达到的,这些人,肯定有着更为值得注意的身份,比如说,军队…
军队,世界上所有组织中,最为纪律严明的一个组织,也是所有组织中最为暴力的,在这上古时代,军队并没有帮助平民的义务,他们只为给他们钱的人服务,军队这个组织中,服从命令便是天职,杀戮他人便是职业,他们的存在,是一个国家存在的基石,这个基石对外可以保证国家存亡,对内,则是消除异己。
可以说其之恐怖,其之高效的组织能力,便是人类之所以能够称霸世界的最主要原因,也只有这些人,在杀人时会不把人当人,毕竟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一颗颗头颅代表的可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笔赏钱,要是这些人把人给烤成了熟肉吃下去,伊丽莎白绝对不会意外,也觉得非常合理,所以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伊丽莎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军队干的。’
至于这支军队是从哪来的,又为什么要屠杀这个村子,伊丽莎白并没有去思考,毕竟军队所为的想法也只是个想法而已,对于法兰西,伊丽莎白并不清楚这片土地上的权利结构,毕竟在她被封锁在那个鸟不语花不香,没有生命的世界时,法兰西这片土地上生存着的还是罗马最为勇敢的拓荒者和那些高卢土著野蛮人罢了,至于法兰西王国,伊丽莎白根本就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神圣罗马帝国一样。
伊丽莎白曾经见过的王朝,大多都是如同罗马帝国和埃及王国一般的朝代,在这些王国里,皇帝至高无上,臣子皆为奴仆,神权在王权的面前,要么俯称臣与之结合,要么就是被碾碎在尘土中,变成一尊尊没有任何意义的神像,在时光的侵蚀中失去所有的信徒,变成单纯的艺术品在各大宫殿中轮番展示,失去神明应有的尊严。
可等伊丽莎白醒来之后所看到的第一个国家,神圣罗马帝国时,伊丽莎白脑海之中对于王国的概念则是被彻底颠覆了。
在这个国家里,存在这两千多个互不统属的邦国,他们有着自己的领主,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中制定法律,管理领土,建立军队,完善设施,皇帝所管辖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封地而已。
而每一个领主之间,即便是伯爵与公爵,都属于不同的派系,随着他们名字之后的家族姓氏而有着不同的划分,甚至连皇帝都是通过选帝侯们投票产生的,这在伊丽莎白的脑海中,可是只在城邦国家之中才见到过的政治体制,自从形成国家概念之后,这一投票概念早就已经消失了,却没想到会在这千年时光之后,重新见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法兰西完全陌生的伊丽莎白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能缓步向前,继续推进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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