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回溯,那时寒拓还随着马车队前进。
从昨晚的聚会之中,寒拓打听到此去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泥沼边境】附近的战略性质的大城市【诺兰】。听闻其是冒险者与战士们的聚集地,同时也贩卖大量的器具护甲之类的东西。
听闻这个消息,寒拓体内属于战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因为没有战士不想与其他同样性质的人一绝高下,同时也没有战士会放过任何可以强化自己的机会。
当然此时的寒拓并没有狂妄到跑去诺兰开设擂台挑战全城的人,此时的他依旧觉得自己十分弱小。
即便是拥有母亲留给自己的数量繁多的魔术信息,还拥有父亲留给自己的锋利的宝剑,但那终究是属于父母的馈赠,而寒拓所需要的,是只属于自己的硬实力。
昨晚经过了一天多时间与人的交谈,寒拓此时大概了解到了属于盖迪亚大陆的框架结构。总的来说,这个世界的战斗性职业大概可以分成“剑士”和“魔术师”两种,许多延伸出来的诸如“刺客”“治疗师”“斧使”等职业都大抵可以归类为这两项之中。
魔力作为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一点,只要熟知咒语和发动条件便可发动魔术,属于较易可操作的力量。
而剑术便是后天习得的技能,不同于魔力要靠先天的天赋来决定成为魔术师的可能性。所谓剑术,只要肯下苦工,总能够一点一滴地获得。
魔力和剑术同时获得优异成就的人可谓是人族之中的精英,在现实之中少之又少。
寒拓由于种种特殊的原因,魔术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留给寒拓的选择,便是暂时放下魔术去专门学习剑术。
为此需要一位能够传授自己的剑术老师。
寒拓骑在钢铁的马背上,面无起伏,在心中做出了详细的判断之后,望向远处已经能够窥见轮廓的城市目光热烈而坚定。
但坐在身后马车上的小女孩伊莉神情目光越来越黯淡落寞,不时望向马车的后方。
寒拓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局促,便搭话询问:“怎么了,伊莉?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谢谢大哥哥的关心。只是……”小女孩伊莉又将目光抛向了后方,那里只有随马车的行进逐渐后退的原野,和远处布满危险的森林,“只是想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家,有点难过而已。”
肯迪特大叔一家生活在【泥沼边境】附近,距离上次人魔战争过去不过区区二十年,本该是人类享受和平繁荣发展的宝贵时间,这点就算是边境边上生活的人民也一样。然而随着魔王再度的来袭,所有平和的生活都被打破,不得已这些人抛弃了自己的家园,因为那里迟早会烧起战争的烈火,曾经的家园于是再也无法回来。
这一切伊莉都十分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不奢求一丝幻想,所以才会如此难过。
让一个小孩放弃自己熟悉的依赖的家园,同样需要巨大的勇气。
这使得寒拓不禁感到悯惜。
“没事的哦,这次的魔王肯定也会很快被击退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大哥哥向你保证。”
“嗯!”小女孩伊莉终于略微扫去了脸上的阴霾露出了微笑,虽然这个笑容还是有点牵强苦涩,但依然蕴含着春日阳光的气息。
就是这样。寒拓心想。伊莉这样的小女孩只要尽情欢笑尽情享受生命,向这个世界展现美丽就好,脏活累活都由我们这样的男子汉来干。
车队终于开进了【诺兰】城,但这并不是这支车队最终的目的地,车队只是暂时留下来补充食物和水,逗留数个时辰之后就要再度出发,前往更加安全的内陆地区。
但寒拓看见了某个东西之后,便决定留下来。
是的,寒拓看见深处在繁华地段依旧宛如仙境一般的剑术道场,古怪而强大的气场让寒拓心中更加笃定其中存在着强者。为此不得不与车队分别并且做出再一次的道谢。
“什么?!大哥哥你就要走了么!”
“对,我的行程到此为止了。”
小女孩只是睁着****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寒拓,随后带着坚定的目光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目光犹如发现猎物之后匍匐在地蓄势待发的母豹。她突然冲过来跳起吻了一下寒拓的脸颊,突兀地举动不止让寒拓有一秒的愣神,而且把在一旁守望着的肯迪特大叔看的一脸抽搐。
“我们前往的地方是王都,大哥哥你以后一定过来看我啊!”伊莉带着晕红的脸颊大声说道,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恍然回过神来的寒拓来不及逃跑,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无法动弹。肯迪特大叔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看向寒拓的脸部表情虽然在笑,但看向寒拓的目光之中完全没有笑意。“臭小子,有种啊。”
“呵……呵……”对此寒拓唯有报以苦笑。
“哼,要是有一天你敢过来王都,我一定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大叔不坦率的话语却透露出不舍的感情和对未来的期盼。
“呵,一定。”
目光之中,挥手诉说着保重的大叔身影渐行渐远。寒拓一直目送着那只车队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就像武侠小说之中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的两位任侠相识之后,因为各自的事物不得不做出无法约定下次遇期的道别。长风如歌,飞雪如画,两位好友相送,诉说着最深情的离殇。
这是寒拓来到盖迪亚大陆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某一时刻,寒拓举步走进【诺兰道场】却被告知没有预约而被大门处的门房拒之门外。被后人歌颂为【黑剑姬】的传奇女剑士正带着稚嫩的青春气息从里面走出来,手中还带着方才演习所用的木剑。
少年少女的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汇在一起。
少女体内仿佛遇见火星的火药桶一样轰然炸开,浑身微微战栗,仿佛孤独行走江湖的东方不败遇见同样无聊散步的西方求败一样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那是遇见多年未见的对手的喜悦。
寒拓只是收回了目光略微感到苦恼着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门房,然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闯过去吧。”
这是寒拓与他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们之中的一员的第一次见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男孩与女孩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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