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在演武的过程之中,安雅难得地发现了寒拓的一个破绽,出于不愿意轻易放过的急切心理,所以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
于是轻蓝色的魔力光芒宛如丝绸一样缠绕在木剑之上,随着安雅的奋力挥下,轻蓝色的魔力形成了实质的剑气就像劈波斩浪一样朝寒拓劈过来。轻蓝色的剑气辗碎了道场馆的地板,所过之处犹如被野兽肆虐过一样。
这让寒拓想起那匹淡金色巨狼的冲锋,也是带着这样无比惨烈的气息朝着寒拓席卷而来。
盖迪亚人民都清楚用于区分人族与魔族的依据之一便是根据其魔力颜色来判断,而且大陆之中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完全改变魔力的本质颜色,或许都够做一时的伪装,但也无法持续太久,哪怕是只记录在传说之中的超高阶魔法也无法做到。
魔族的魔力颜色分为深,浓,厚和魔王最纯粹的黑色,人族的魔力颜色也可以分为浅,淡,轻和代表着最纯粹的魔法师血液的纯白色。
如此看来,安雅不仅作为剑士有极高的天赋,哪怕是作为魔法师,其天生的魔力颜色也不遑多让。
虽然其本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太过醉心于剑技,对于自己同样高强的魔法也只是摆在为剑术辅助的水平。
但是对其他人所造成的打击可是冲击性的。
于是道场之中曾经见过安雅的老学员们都尖叫着逃跑了,至于那些进入道场并没有太久的学员们此时都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就连寒拓都开始有些慌了,就连他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哪怕是凭借着安雅纤细的手腕却能够发出蛮熊一般的强大力道的事实寒拓都能够接受,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安雅凭借木剑就能够达到群狼魔兽冲锋一样席卷一切的气势。
所以寒拓只是用力挥动了手中的木剑,向那道袭来的剑气斩去。在脆弱的木剑并没有坚持太久而碎裂的时候,寒拓此时恰好凭借着反震的力道勉强躲了开来。
即便这样,寒拓右手边的道袍在微微擦过去的时候依然怦然破碎,切口如同被绝世神兵划过一样平整圆滑。哪怕寒拓再迟疑一或两秒,被如此切开来的便是寒拓笼在道袍之中的手臂。
看来比起像魔兽一样凶猛的攻击手段,发出这样攻击的安雅更像是一匹更加凶猛的魔兽。
看上去又惊且怒的莫得里迅速起身,身影一闪便挡在了那道轻蓝色的剑气面前,同样佩戴着练习用的木剑,眼中闪过凌厉的属于剑士的冷酷光芒。
完全看不出莫得里拔剑的姿势,空气之中只是瞬间闪烁出了一道光亮,木剑划过的轨迹因为太高速的魔法微微产生了凝滞,看上去犹如被空想的大型毛笔在空中大力挥洒之中留在空气中的墨痕一样。
霎时野兽奔袭般地轻蓝色剑气便如同撞上了礁石般地海浪一般轰然破碎。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凝练着经过岁月沧桑磨合的高超剑术。
哪怕莫得里承认自己的天赋不如自己座下的两位弟子,但毕竟是经过了时间检验的剑术宗师,在未成熟的两人面前依旧是仰面观止的巅峰一样的存在。
但莫得里完成了如此绝妙的一击,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样子。
“安雅!”莫得里低声喝道。
“是!”安雅一脸恓惶地站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乖巧着低着头一副甘愿挨骂的样子。
“说过多少次了,在剑术道场练习的时候不可以使用魔法!剑术道场只能用来磨练剑技。”
“十分抱歉!”
“老规矩,去静思馆领罚!”
“明白!”安雅在低头应诺的时候,不忘记在隐约之中冲着寒拓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十分抱歉,因为自己的好胜之举让人险些遭遇生命危险。
而寒拓也在没人注意的视野里,轻轻摇动了自己的食指表示没有关系。
得到了原谅的安雅欢天喜地地领罚去了。说起来静思馆的惩罚无非是顶着装满水的木桶保持直立而已,对于普通的学员来说或许是一种严厉的惩罚,但对于拥有怪物一般体质的安雅来说无非是小意思而已。
“还有寒拓!”
“弟子在。”
“因为你在遭遇这样攻击的时候表现失当,你也同样去静思馆领罚。”
“是。”觉得对于刚才自己的表现确实是应对不足,所以寒拓心悦诚服,便挽着破裂的袖子去了。
道场之中练习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两个人的离去。这也太严厉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心中疯狂地喊叫,想起自己就差没有哭着喊妈妈的行径着实打了一个冷战。
“鉴于其他人,”莫得里背过脸去,脸上无喜无怒,“道场已经被破坏成这样了,一时间就无法继续练习了。这些天你们就休息吧。”
道场中的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话了。这还是那个不吸言笑的严厉场主么?!
“怎么?有问题么。没问题就快滚。”
“没……没问题!”回答的声音此起彼伏争先恐后。然后学员们就用逃跑的速度飞快地离去了,生怕平时便素有“魔鬼老师”的莫得里临时改变注意,途中甚至有人因为奔跑太快一把年纪却结结实实因为跑步而摔了一跤,但还是连滚带爬地跑掉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逐自己一样。
偌大的残破的道场瞬间便因为无人安静下来,依然纹丝不动临风做高人状的莫得里悄悄回头,确定终于没人的时候终于垮下了板着的严肃的脸。
平时的莫得里的确是十分严肃认真的,甚至为了练习的质量完全不管身体疲累的恶鬼一样男人,所以学员们畏惧着这样的莫得里,私下里甚至给他起了一个“魔鬼老师”这样的外号。
然而莫得里也是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类而已。
如此网开一面的原因只是单单的太过高兴了而已。
于是莫得里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被毁坏道场的裂痕处,边抚摸边“呵呵呵”地笑着。
“不错不错,多么强大的攻击力啊,简直就跟野熊一样。”
这里有一个把亲生女儿形容为野熊的男人。
然后他回想起寒拓以毫厘之差躲开了这样的攻击的情景。
“不错不错,多么敏捷的身手啊。”
一把年纪的莫得里此时就像小孩子一样在道场之中开心地笑着,抚摸着断裂的道场木板就像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宝物,就像自己倾注在两位弟子身上无限的心血一样。
这样的两个人一定能够变得更强,一定能够超越自己到达那个自己也无法到达的地方。此时的莫得里如此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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