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摇头轻叹,术业有专攻,秦天领袖虽然在至尊剑道上有着不凡的造诣,然而在这棋道上终究只是新人而已:“希望秦天领袖能够帮助到白帝师兄和楚牧晴阁下,否则的话,我等的付出都要白费,放弃眼前这座苦佛剑墓。”
双目微亮,书生嘴角却是牵扯出一抹笑意,淡淡道:“这盘残局要被破解了,白子即将被救活。”
“若说先前白子是四面受敌,那么如今就是十面埋伏,何来救活之说?”阵堂弟子立即反驳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子将满盘覆灭,现在就等着黑子收割白子的大龙,一局定胜负,牧涯师弟你们还是准备些丹药,一旦秦天师弟承受那股至尊剑道的冲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书生摇头不语,静静望着秦天那抬起的右手,就在秦天第十八子落下的瞬间,一道高亢无比的剑鸣声至石台中透彻而出,直撼云霄,如同一柄实质的利剑般浮现在棋盘的正上空,压抑无比。
感受着这道至尊剑道,大多数弟子脸上都是浮现出忌惮的神情,先前他们就曾受到这股至尊剑道的可怕,各个蓦然一叹,然而楚牧晴和白帝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那盘残局,眼露难以置信之色:“白子活了!”
秦天凝视着棋盘的正上空,隐约间可见到那道可怕的至尊剑道。
啪!
秦天的右手再次扬起,灵力凝聚成白子携带着万钧之势直坠而下。只见石台上空的黑白棋子如同受到一股巨力的碾压,纷纷破碎开来,就连那凝聚而出的至尊剑道也彻底崩溃……
至尊剑道崩溃,可怕的劲风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
秦天单薄的身影在白帝和楚牧晴的视线中变得挺拔如岳,巍然未动。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白子已经被黑子逼到绝路,这盘残局反而被破解开来。”
“白帝师兄先前破解残局的方式是稳定住己方的要害之处,然后舍弃内围的白子,从而换取反扑的机会。”
望着那崩溃的的棋盘,在场的阵堂弟子都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而覆海古国弟子则是望着楚牧晴,见后者清澈的眸子中也是露出困惑和错愕的神色,显然对于眼前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
白帝侧过头望着书生,先前秦天未下最后两子的时候,他就断言这盘残局即将被秦天破解。
迎上白帝的目光,书生庸懒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笑意,轻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领袖将白子逼上绝路是为了预测黑子接下来的演变从而布局,为白子赢取一些生机,事实证明,这招虽险然而却很有效。”
闻言,白帝和楚牧晴立即陷入沉思,尽管书生说的很云淡风轻,但他们却知道这样的棋招简直是九死一生,只要出现些许差错,那么整盘残局就会立即颠覆。
“这等气魄是你我完全不具备的,难怪你们阵堂的前辈会对他那般赞誉。”楚牧晴望着秦天的背影,俏脸上出现一抹敬佩,重新审视这名天枢阁领袖。
白帝则是若有深意的望着书生,眼中露出些许凝重,昔日他也听过诸多关于无双殿七阁的传闻,传闻这届的新晋弟子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届,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而如今看来,这届新晋弟子中却是卧虎藏龙。
秦天眼角余光扫过那散去的棋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幸好是如出一辙的规则,否则这盘残局败的就是我。”抬步,秦天向第二座石台走去,石道上弥漫的威压随着第一道残局消散而缓解不少。
如今秦天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众人的目光,见秦天站在第二座石台前,楚牧晴认真打量着秦天,后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似乎觉得眼前这残局很有趣的模样,“第二道残局你我算错一步以至于导致后面满盘皆输,你我若是将那一步棋重新推演,或许第二道残局就有破解的可能。”
“要将我们先前的推演告诉他吗?以免他步入你我的后尘。”楚牧晴开口道。
白帝抬头望着白衣如雪的身影,那冷冽的眸子中终于是泛起一抹凝重的波动,旋即他轻轻一叹,叹息中充满着些许惆怅,无论是先前的九宫剑阶阵还是眼前的残局,秦天表现出来的能力都远远超过他,“在天赋上,我确实不如他。”
“告诉他吧!”白帝略微有些踌躇后还是开口道。
啪!
嘹亮的剑鸣声骤然在死寂的棋盘中响起,白子如彗星般拖动着璀璨的光芒,稳稳落在棋盘的正中央。
白帝眉头微皱,本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因为秦天这一子而卡在嗓子眼。
“怎么又是天元?”楚牧晴目露古怪的神色,秦天先前破解第一道残局的时候,其第一子便是落在天元之位,而如今秦天这一子同样是落在天元之位,“第二道残局的局势并不如第一道残局那般明了,黑白双方各有优势,秦天领袖难不成还想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是天元?”沧月晃了晃脑袋,显然对于这棋局是一窍不通。
“整个棋盘一共有横竖十九道刻痕,其交叉点共有三百六十点。位于正中央位置的那个点便被称为天元之位,其余三百六十点如同众星拱月般环绕在天元之位的周围,因此这天元之位又被称为帝王之位。”书生出声解释道,其眼神却是意味深长的望着秦天。
楚牧螓首微点:“通常这天元之位也象征着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辰,看来秦天领袖志在高远。”
林瑾萱有些恍惚的望着秦天的背影,隐约间又听到秦天昔日的那番话,“还真符合秦天师弟的性格。”
啪!啪!
秦天落子的速度奇快无比,仿佛未经过任何的深思熟虑,然而在落子后又和其他的棋子紧密的连接在一起,“黑白双方的眼位都是未形成,这道残局想要破解就是要杀掉对方的棋。”
“只要我确保中央的眼位即可在边角上形成第二道眼位,那时候便是我反攻黑子之时。”秦天右臂微扬晃出道道残影,灵力凝聚而出的白子如同天空行空般让人无法猜测其下一步的落位,隐约间阵阵杀伐之气至整盘棋局间渗透而出,秦天仿若沙场点兵的将帅般,举手投足间便有着磅礴的气息弥漫。
“双眼位都出现,长驱直入即可直捣黄龙!”秦天没有丝毫的停顿,手中的白子接二连三的点落,只闻嘹亮的轰鸣声回荡于石道的正中央,原本难舍难分的棋局在秦天的控制下,白子势如破竹的般的斩断黑子的大龙,整个石台上幻化而出的残局立即崩溃开来。
第二道残局,破!
衣玦猎猎作响,秦天向前继续行去,停落在第三道残局前,眼中露出些许期待。
无论是第一道残局还是第二道残局中那环环相扣的陷阱以及杀招都让秦天眼前一亮,而最让秦天在意的却是这些残局中的至尊剑道,这座剑墓主人能够将至尊剑道融入这环环相扣的残局中,由此可知这剑墓主人对至尊剑道的控制已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通过对弈,秦天在审视这数道残局的同时也在领悟残局中的至尊剑道技巧。
注视着第三道残局,秦天眼中露出些许沉思,这道残局的局势如同第一道残局,黑子稳占上风,“又是要救活这白子,救活这白子无非是扩大己方的空间,占据关键的攻势或者防守点,从而利用弃子的手段将己方的棋子救活,而如今这盘残局显然不适合用弃子救活的方法,只能选择边角突围的方式。”
淡淡的剑光至黑色眸子中渐渐凝聚,秦天再次扬起右手,如同先前那般落子,仿佛每一步落子都是信手拈来,然而就是这种信手拈来的方式却使得白子这方变得紧凑无比,步步紧逼。
望着这一幕,杨修眼中不禁浮现出秦天昔日在出剑斩杀天罚杀手的那一幕,每一步都被他预测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精确度至今让杨修难以忘记,“天地如棋局,行剑如落子。”
第三道残局,亦破!
每一道残局越往上面便越恐怖,不单单指那复杂的棋局,同样也指棋盘中所蕴含的至尊剑道。秦天注视第四道棋盘的时候,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中,滔天的杀伐声时刻冲击着他的心弦,这道残局简直是一道杀阵,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无尽的杀伐中。
“第四道残局,离成功只差两步了。”楚牧晴胸脯急促的起伏着,她往日在覆海古国中始终保持着宁静如莲的气质,而如今脸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美目投向远处那道站在云雾中的修长身影,“一定要成功。”
白帝双眸微垂,眼中变化不定,半响后才无奈道:“我还是小觑了他,本以为他先前那番话只是逞能,没想到他真的有能力破开这五道残局,到时候这座剑墓的传承就要分他六成。”
“怎么不舍了?”楚牧晴淡淡一笑道。
“怎么会不舍,若不是他破开棋局,你我注定要与苦佛剑墓无缘,能够得到两成剑墓传承已经不错了。”白帝沉声道,目光直勾勾盯着秦天的步伐,见到秦天身形掠过第四座石台时,白帝身体也难得紧绷起来:“千万不要失败,一定不要失败!”
“败类从来不会失败的。”沧月面带微笑望着秦天的背影,这个少年还是那般璀璨,无论是在昔日的血炼世界还是如今的剑域之图,他展现出来的光芒最终会将其他人彻底掩盖住。
第五道残局。
沧桑厚重的气息至石台上弥漫而出,一排被岁月埋葬的字迹至石台的两侧蔓延而出。
尽管这些字迹有些模糊,秦天依稀可辨出这字迹:黑白世界,纵横经纬,上可喻深渊的意志,下可喻人伦,纵横于**之地。
凌厉无比的至尊剑道至字迹沟壑间弥漫着,使得这些字迹给秦天带来一种磅礴无比的感觉。
“上可喻深渊的意志,下可喻人伦,纵横于**之地!”
“无双殿的资料中曾记载,这世间不乏有些通过琴棋入道的强者,这剑墓主人恐怕不仅仅是至尊剑道强者,亦是棋道强者!”秦天轻声喃喃道,抬眸望向摆放于石台上的棋子,他恍惚有种仰望夜空的感觉,而那黑白棋子便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其白子如同悬挂于天际处的银河,而黑子则是分布于两侧。
这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残局,秦天眉头微皱,喃喃道:“这是一盘杀棋,我若是想要杀掉对方的黑子只能缩小对方的活动空间,然而对方的棋子尽数分布于四角,我根本无法从外围压迫对方聚拢起来。”
“那只能选择将双方的布局空间继续扩大,从而再使用布局杀掉对方的棋子。”秦天目光闪烁不定,凌厉如实质剑芒的目光停落在棋盘上空出来的空点上,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这道残局,而秦天的心神仿佛凝固在那道空点上,以这一点为中心延伸出去,模拟其落子后的棋局变化。
风正低吼着,虽值初春,秦天额头出却渗出些许冷汗,随着他的推演,这其中环环相扣的设局让他为之惊叹,无论他怎么推演,到最后白子都会上全军覆没的局面,这完全是一副无可破解的死局,“我若是借助外围的白子来扩大敌我双方的布局,看似能够让对方的黑子首尾不能相呼应,然而下二十六子后对方的首位就能够再次相呼应,到时候己方的白子就会陷入四面受敌的情况,就算我弃子突围也无法解决那局势。”
每一步的杀机都会在数步后显现出来,这种算无遗策的杀机让秦天第一次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再完美的布局也会出现破绽,这道残局的破绽到底在哪里。”秦天喃喃道,其目光不断游离在刻痕间,嘴角徒然绽起灿烂的笑容:“有时候完美本身就是种破绽,因为追求完美而完美。”
“我要做的就是要打乱这盘残局的完美!”
一点炫目的白光,至秦天的指尖处璀璨亮起,如黑夜中寒新般夺目。
啪!
璀璨如日的白子再次落在棋盘的正中央,天元之位。
啪!啪!啪!
秦天不断的落子,这种落子的速度比起先前更快,同时更加的杂乱无章。
而黑子也时刻的在棋盘上浮现而出,至尊剑道至棋局中汹涌澎湃,直至其后这股至尊剑道破棋而出,如同实质风暴般向着这片天地席卷而去,婆娑古刹轻颤着,爆发而现的光芒更加夺目刺眼。
白帝和楚牧晴只觉得一股压抑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道虚影徒然在秦天的正上空浮现而出:“至尊剑道!”
这道虚影出现的刹那,就像受到引力的牵扯,立即直坠而下,向秦天斩落。
“小心!”惊呼声至后方响起,大多数人都惊疑不定的望着那道虚影。
至尊剑道虚化,足以证明这股至尊剑道的恐怖。
秦天抬眸望着这道凝聚而出的至尊剑道,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其满头黑发更是如蛇般狂舞着,一道铿锵声在逐日古剑上轻颤而起,唯孤至尊剑道冲天而出,直撼云霄,如同君皇受到臣民的挑衅,唯孤至尊剑道爆发出凌厉无比的威压,碾压这道至尊剑道虚影。
“至尊剑道?”楚牧晴红润小嘴轻撅,美目中掠过一抹惊疑,错愕的望着秦天的背影,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至秦天体内扩散而出,在这股力量下,那道至尊剑道虚影赫然被镇压住。
啪!啪!
秦天右手接连点出,望着那越来越乱的棋盘,眼中越发的平静,直至第一百子落下的刹那,这弥漫着磅礴至尊剑道的棋盘轰然破碎开来。同时,上空盘旋的至尊剑道虚影也崩溃开来。
秦天其身形如同长虹般,横跨而出,掠过第五座石台,登上婆娑古寺,瞬间有无数道剑鸣声至古刹中响起,那神圣的佛光也如同受到牵扯似的,洒落在秦天的身上,一道古老的颂歌在秦天脑海中响起:
“凡尘俗世尽可腐朽,唯独至尊剑道不朽,唯我末日剑宗,永世不灭!”
璀璨的光芒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贯彻至秦天体内。
光芒笼罩时,秦天顿时见到眼前的婆娑古寺化作虚无,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无尽的剑气世界,剑气涌动间带着震耳欲聋的剑鸣声,伴随着嘶哑的低吼声:
“凡尘俗世尽可腐朽,唯独至尊剑道不朽,唯我末日剑宗,永世不灭!”
秦天眼角的余光扫过这片天地,迅速的打量着眼前的剑气世界,眼中露出些许忌惮和谨慎:“这里是古刹的内部?”
“唯我末日剑宗?昔日那宗门的名字吗?”
秦天举目望去,其垂于衣袖间的右手势若闪电般的撕裂而出,点落在汹涌而至的剑气上。
唰!
秦天整只右手如同探出云雾,丝毫未损。
“并非是真实存在的剑气,应该是道绝世大阵融合剑道真意布下的残留,想要得到苦佛剑墓的传承并不像白帝和楚牧晴所说的那般简单。”秦天轻声喃喃道,其右手悄然间已经按落在腰间的逐日古剑上,然后便是径直的向着正前方走去,而随着秦天的前进,眼前翻滚的剑气尽是如同云烟般散去。
而就在这些剑气散去的刹那,一个恢宏壮阔的巨大世界渐渐展露而出。
秦天如同站在云端之上,俯视这个巨大的世界,巍峨的群山和巨大的石碑犹如苍莽般俯卧于这片天地间高耸入云的恢宏建筑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在这片苍茫大地间冒出,庄严肃穆。
“这是剑域之图。”秦天轻声喃喃道。其目光停落在那连绵不绝的剑殿楼宇上,尽管如今的剑域之图已经破碎不堪,然而秦天还是依稀能够辨别出眼前这巨大世界的部分轮廓和剑域之图极为相似,而就在秦天沉思间,一道高亢的龙吟声至这片巨大世界的尽头处咆哮而起,天地震动。
秦天抬起头,只见在天穹尽头处蓦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窟窿,这道窟窿就像是被人一拳打出似的,紧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掌影在这窟窿中缓缓而现,炫烈的天火和夺目刺眼的雷蛇流转于这道掌影子上。
这道掌影遮天蔽日。掩盖方圆万丈内的天地。
直视这道掌影。秦天有种蝼蚁仰望天穹的感觉,自身是如此的渺小和卑微。
就是这道巨大的掌影,破开这道悠悠天地,顷刻间便直坠而下。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绝地而起。秦天低眸望去。下方那片恢宏壮阔的世界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瞬息间那巍峨的山岳以及气势瑰伟的剑殿楼宇纷纷破碎开来,砖瓦迸飞,遮天蔽日的沙尘至废墟中翻滚而起。
而就在那崩塌的剑殿中。无数道剑光展露而现,锋利的剑峰划过刺目的光弧,撞向那道掌影,无数道身影闪动,他们仿佛要以手中之剑割开这道掌影,然而这道毁天灭地的力量前,这些人的力量就显得卑微无比。
掌影下,无数道剑光崩溃开来,如蝼蚁般的身影正仓皇逃窜着,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风云变幻,天地变色,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末日中。
锋利的残剑短刃如流星般直坠而下,雄伟壮丽的殿堂彻底崩溃。
游动的雷蛇和炫烈的天火势若洪流般倾泄而下,疯狂破坏这片世界,如此恢宏大气的一幕深深震撼住秦天,无尽生灵在这一掌下化作虚无。
瞬息前磅礴恢宏的世界变的破碎不堪,秦天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那道缓缓直坠的掌影,只见在掌影的正中央,一座通天的剑楼直指云霄,恢宏磅礴,沧桑古朴的气息至其上流转着。
在那道掌影中,这座通天剑楼方圆万丈内的大地皆是慢慢地下沉甚至崩溃,然而唯独这道通天剑楼却是巍然如岳,矗立不倒。
“炎雷至尊,阁下真的要让我末日剑宗彻底泯灭吗?”
一道悲呛的嘶吼声至天地间回荡,掀起无尽的天地规则。
在那通天剑楼的正上方,竟是有着一道身影盘坐,那道身影满头如雪长发,其眼瞳中倒映出两道狭长的白痕。
这道身影仿佛存在无尽岁月,通体弥漫着沧桑的气息。
就在掌影即将落下的刹那,这道身影缓缓抬起头,仰望着苍茫的天空,看着那汹涌而下的雷霆和天火,其古井无波的脸庞上露出落寞的神情:“我末日剑宗从来没有背弃过地狱,亦未背弃过深渊!”
“为何深渊如此不公!”这道身影嘶吼着,其声赫然引起天地规则的震荡,贯彻至这道身影内,这道身影赫然变得巨大无比,如同挺拔的山岳,单手握住天地间汹涌澎湃的规则,赫然握住至尊剑道规则,一道如同银河般的长剑浮现而出,刺破苍穹,撕裂眼前的雷霆和天火,撞向巨大的掌影。
“深渊本就是不公,何来的公平。”
“尔至尊剑道一宗的存在威胁到深渊的意志,只能毁灭!”
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至天地间荡漾而起,顷刻间,那道巨大的掌影轰落在那道规则之剑上,亦是落在这道巨大的身影上。
轰!轰!轰!
银色雷霆横贯天地之间,巨大的轰鸣声掀起滔天意志,碾压这道规则之剑。
顷刻间,这道规则之剑就破碎开来,同时,巨大的掌影也落在这道身影上,一道不甘的嘶吼声咆哮而起:“深渊的意志?因为我末日剑宗掌握着真相便让这深渊从不容?大荒需要的并不是狗屁的深渊的意志,而是自由!”
咔!咔!
巨大的血痕至这道身影上下蔓延而出,如洪般的血水汹涌而出,整个天地间仿佛掀起一场磅礴血雨。
顷刻间,通天剑楼周围下沉的山川立即变成血海,而那座通天剑楼也被染的猩红无比。
“是谎言亦或者真相都没有什么意义?深渊的意志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大荒,而非自由。”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相亦能腐朽,只有深渊的意志才是不朽。”
伴随着这道威严的声音,肆虐于天地间的天火贯彻而下,万火焚烧,这道身影渐渐化作虚无,只残留着那道身影不甘的低吼声:“狗屁的深渊的意志,它的存在对于深渊而言就是毒瘤!”
“笼中之鸟的稳定要来何用?”
“可悲,我末日剑宗无数子弟征战星空,到后来却成为深渊的意志的牺牲品。”
顶天立地的身影在这一刻完全消散,那道巨大的掌影最终还是落在这片苍莽大地上,天崩地裂,乾坤变色。
无数绝望的惨叫声在这一刻纷纷归墟,一个繁华昌盛的强大宗门在此时彻底被毁灭,最终死寂。
肆虐于天地间的雷霆和天火也化作虚无,那道毁天灭地的巨大掌影也渐渐消失在秦天的视线中。
秦天紧绷着身子,抬起有些僵硬的脖颈,望着那道窟窿,心中涌出浓浓的惊骇,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昔日这强大的宗门会毁灭。
然而那道巨大的掌影到底是什么?
还有所谓的炎雷至尊又是谁?
“深渊的意志和真相又是什么?”秦天浑身冒着冷汗的望着这一幕,先前毁天灭地的一幕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
随着修为的提高,秦天觉得自己已经渐渐融入这深渊世界,然而现在看来自己所接触的深渊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无论是先前那道身影和以及掌影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彻底颠覆秦天以往的认知,举手覆灭天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力量。
抬起头,秦天望着那片破碎不堪的天穹,“这世界难道真的存在所谓的深渊的意志?”
“凡尘俗世尽可腐朽,唯独至尊剑道不朽,唯我末日剑宗,永世不灭!”
古老的颂歌至通天剑楼中荡漾而出,响彻在秦天耳旁。
秦天低眸望着那座刺破天穹的剑楼,眼中的震撼迅速的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沉思:
“末日剑宗,这宗门手中掌握着某种真相,而这种真相的存在则是威胁到深渊的秩序,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这末日剑宗的毁灭。”
“无双殿的记录中,荒琊州中根本没有末日剑宗的存在,恐怕这末日剑宗存在的岁月已经超过世人的想象。”
秦天揉着眉心,轻声喃喃道:“无论是这末日剑宗亦或者那深渊的意志对我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我又何必浪费精力在其上。”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荒琊五宗之所以能够立足于荒琊,恐怕都是因为得到这末日剑宗的部分传承。”
秦天的声音回荡在茫茫天地间,秦天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化,阵阵轰鸣声消散在他耳旁,秦天仿佛穿梭无尽岁月,眼前的这片破碎天地再次被无尽的剑气所充斥,而这些剑气渐渐化作璀璨的光芒。
直至光芒消散时,秦天方才发现自己俨然站在古刹前,眼前这座古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磅礴无比的气息至破碎的古刹中弥漫而出。
五道残局已经被秦天破去,通往古刹的石道已经畅通无阻,沧月和吴日天等人已经登上石道,站在秦天其后,困惑的望着秦天:“怎么了?”
秦天心中的震撼尚在,微摇着头道:“没事,只是有所感悟罢了。”
“走吧!”打量着眼前的古刹,轻声道:“进剑墓,看看这座剑墓中到底有什么传承。”
先前那座通天剑楼的位置正位于剑域之图的正中央,诸宗强者出现在剑域之图的目的应该是那座剑楼。”
秦天细微打量着眼前的古刹,径直的向古刹内走去。
整座古刹满目疮痍,巨大的石柱如同擎天之柱般支撑住这座岌岌可危的古刹,绿色的蔓藤攀爬于其上。
淡淡的绿光弥漫着,整座古刹如白昼般明亮。
站在这座古刹前,秦天等人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
秦天目光迅速扫过倒塌于地的石柱,视线停留在正前方的七座祭坛上,这些祭坛已经被震裂,然而通体却弥漫着淡淡的光芒,充斥着岁月的气息,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
最让秦天在意的并非是这七座祭坛,而是其上的石盒,每一座石盒古朴无比,一层肉眼可见的尘埃掩盖住其上的纹印,然而却掩盖不住那雄浑的气息波动。
所有人的视线,都是紧紧的盯着那些光团,旋即便有着浓浓的狂喜之色涌现出来,他们知道,剑墓传承就在这些石盒中。昔日,秦天得到的第一座剑墓中,其石盒的数量只有三道,而眼前石盒的数量却有六道。“楚师姐的情报看来是正确的,这里的剑墓传承数量确实是普通剑墓的两倍。”沧月眼神火热盯着这些石盒,尽管不知道这些石盒中到底封印着生命。但是傻子都知道封印在其中的东西绝对不凡。
楚牧晴端庄的玉容上也是掠出一抹狂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打开这些石盒。
“六道石盒。”秦天轻声喃喃道,目光却是转向正中央的祭坛,这是一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坛,比起周围的六座祭坛,这座祭坛显得更加的磅礴大气,然而其上却没有摆放任何的石盒,反而是一堆破碎的玉石。
玉石内,有着沧桑古朴的气息弥漫而出,使得这片天地的有种扭曲的迹象。
“这股气息和画面中的气息极为相似。甚至如出一辙。”秦天径直的向着中央祭坛走去。低眸望着这些堆砌的玉石,手指轻轻划过其上残留的断痕,其上赫然残留着一道恐你我怖无比的剑气,仿佛这些碎玉是被一道凌厉的剑气切割成这样。
怎么了?沧月见秦天目不转睛望着一堆碎片。轻声道。
沧月。你可曾听说过末日剑宗?秦天皱眉道。
未曾听说过。沧月摇头道。
看来这唯我末日剑宗存在的时代太久远了。久的让世人都淡忘了这个曾经称霸地狱的末日剑宗。秦天轻声喃喃道,目光扫过祭坛的两侧,在其边角处摆放着一柄青铜钥匙和天冥剑镜。秦天捡起青铜钥匙,转身道:现在开启石盒,至于具体的分配方案等过会儿再说。
白帝和楚牧晴皆是点头,望着石盒的眼中尽是迫不及待之色。
秦天选择最右侧的祭坛,熟练无比的打开其石锁,一道泛着晶莹光泽的玉盘徒然出现在秦天的视线中。这些晶莹的光泽赫然是一条条纹路,隐约间,一股磅礴的波动至其上散发而出,使得天地间荡漾出一道涟漪。
这是什么?吴日天凑上前打量着玉盘,试图看出这道玉盘的不凡。
这是九天十方大阵的真意图。
秦天素来古井无波的声音难得出现一丝波动,眸光似电,直盯着其上流转的纹路,这些纹路或许对于常人而言,这道道纹路根本没有什么玄奥,然而对于秦天和白帝这些人而言,这些纹路却是给他们一种熟悉无比的感觉。
是绝世阵法的波动,这道玉盘上铭刻着一道绝世的阵法,而这些纹路就是刻画阵法的回路。白帝皱眉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他在阵法上的造诣确实有些不凡,尽管眼前这道道纹路极为复杂,但是白帝还是一眼认出这纹路就是凝印手法。
剑墓主人能够以剑峰为主体布置绝世阵法,其所设的残局更是天衣无缝,眼前这道阵法绝对不凡,只是不知道这道阵法会属于哪个品级?楚牧晴盯着玉盘中那道道极端复杂的纹路,莞尔一笑,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狂喜。
阵法也分品?秦天轻轻握住玉盘,其流转于纹路上的光泽如同受到牵扯似的,汇聚于玉盘的正中央,数道飘若浮云的字眼缓缓而现:周天星斗玄武之阵。
白帝和楚牧晴皆是古怪的望着秦天,楚牧晴眼中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秦天领袖难道不知道阵法分品?
我接触阵法的时间有限,大多数都是经过自己琢磨,并未经过系统性的学习。
因此,缺乏一些常识。秦天轻声道,只是这平静的声音落入楚牧晴和白帝耳中却有着一种悚然的震撼,白帝的笑容有些僵硬,现在他终于知道阵堂的那些家伙为何对秦天如此赞誉,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够掌握数道阵法,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已经凌驾于阵堂弟子之上。
在深渊,灵技分品,这阵法同样是分品。
按照阵纹的数量以及组合方式,阵法通常分为不入流,王道阵法,霸道阵法,帝王阵法,直至通天阵法。
像秦天师弟你掌握的一元阵法就是王道阵法,至于两仪阵法和三才阵法则是属于霸道阵法以及帝王阵法。白帝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秦天,自己是在诸多阵堂前辈的指导下才掌握帝王阵法,而后者居然无师自通,掌握帝王阵法。
秦天沉吟片刻道:有没有具体的标准来判断这些阵法的品级?
通常是按照阵纹的数量,比如王道阵法的最低的要求是三万四千道阵纹,霸道阵法的最低要求则是十万八千道阵纹。
但有些阵法的阵纹比较玄奥,加上组合方式复杂,其展现出来的威力远远超过其他阵法,这种阵法的等级就不仅仅只看阵纹数量。楚牧晴也开口道,望向秦天的眼中还残留着些许震撼。
我若是想要在阵法之道上取得更高的成就,恐怕还得经历一次系统性的学习。
徐长卿上面所记录的阵法知识虽然都是基础,但还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秦天心中喃喃道,将玉盘重新摆放至石盒中,转身走向第二道祭坛,轻轻转开第二道石锁,一道淡淡的清香味立即扑面而来:丹药!
硕大的石盒中赫然只摆放着一道玉瓶,沧桑古朴的气息环绕于其上。
秦天取出玉瓶,然后从中倒出一颗丹药,这颗丹药浑圆如龙眼,或许是因为岁月流逝的缘故,整颗丹药呈现出幽暗的光泽,然而其上却是弥漫着磅礴无比的灵气,使得这颗丹药看起来朦胧无比。
见到这丹药,沧月琼鼻凑过去,嗅着其上萦绕的清香,嘴角掀起一抹狂喜的笑意:是融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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