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伯兰至今为止,不知道教皇海诺的具体住处,如果需要找他,只能在一个专门的祈祷室见到这位神秘老人。传说中他任何能力都没有,不是战士,不是法师,最多只会祭祀的咒语,但是他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在这个教会里屹立不倒,平步青云,那些看上去比他优秀的,最后都只能伏在他的脚下。
祈祷室里非常安静,充满了淡淡的丁香味,海诺沉静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问道:“总长大人,听说您有事要见我?”
“是的,我来向您辞职,我想辞去自己在大神庙的所有职务,去一个边远的教区,从那里做起。”坎伯兰直言道。
“这个想法挺好,不过您离开了大神庙,我们就无法保护您的安全了。”海诺提醒道。
“有神在保护着我。”坎伯兰也提醒道。
海诺沉默,很久才问道:“那您希望去哪里呢,是不是有中意的分教区?”
“我只是想去塞内赫公国,至于具体去哪个分教,还请您具体安排。”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那不是教会真正可以管控的地方。”海诺好奇道,“虽然阿利克大公表面上服从教会,但是几个分教在那里如同虚设,没有任何的权利,即使阿利克拖延缴纳税金,主教们也干涉不了。”
“您不觉得,这样的地方才能更好的锻炼我吗,塞内赫整个公国都不信奉圣奥西丁大人,我才能所有作为。”坎伯兰道。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也不错,如果将来您能够兵不血刃地把信仰推广到塞内赫,简直功不可没。”海诺叹了一口气,“阿利克大公并不好对付,我们总是觉得他很蠢,很软弱,没有主见,但是在最后的时刻,阿利克依然保存了他的所有实力,消灭了教会前去讨伐的军队,继续与我们抗衡着,现在大部分的贵族又投靠了过去,更不能小觑了。”
“谢谢您的忠告,我会铭记于心,仔细从事。”坎伯兰道,“至于裁判所没有处理完的案件,我已经全部转交给了副总长,他会继续努力督办下去,如果我在天恩城给您造成了什么麻烦,在此也表示歉意。”
“不必这么说,坎伯兰大人,我们都是一家人,我非常重视您的决定,给予您充分的支持。”海诺道,“这次前去,您希望带什么人去,或者希望在分教会担任什么职务,我看直接做一个主教可不可以?”
“主教既然有人选了,我看就不必强行把别人顶替。”坎伯兰推辞了一下,“不过我想把贝琳达带去,毕竟从我降生以来,她就在我的身边。”
“我同意,只要您去和大祭司打个招呼,应该就没有问题。”海诺苦笑了一下,“也不瞒着您,实际上教会的任何人,哪怕是一个修士,都不愿意去塞内赫公国任职,在那里受到的约束太多,权力太小,您真的要去吗?”
“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我会召集教会的大人们,为您送行。”海诺似乎很希望坎伯兰离开。
“不必了,我已经整理好行装,今天下午就会独自离开,借用大神庙的一辆马车,这不算过分吧?”坎伯兰问道。
“哪里话,这样,您去领取十个晶钻,算是旅途的资费。”
“那就谢谢大人了,告辞了。”坎伯兰行礼,转身走出了祈祷室。他心里觉得堵得慌,非常的难过,自己听了佩姬的意见,选择从偏远的地方发展,可是这等于逃避,逃避自己在天恩城做过的一切,甩掉肆意妄为造成的烂摊子,放弃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有一天会回来的。”坎伯兰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不逃避又能怎么样?局势完全被教皇掌控着,自己无论做出哪些努力,甚至胡作非为,最后都被击溃,没有下属,没有资源,没有讯息,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只有远离这块虚伪、肮脏的地方,积蓄实力,才有能力彻底改变它。
坎伯兰去了一趟大祭司弗里曼那里,向她辞别,并带走了贝琳达,他们坐上一辆马车,准备悄然离开大神庙。
“真的要走了,我简直太高兴了,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真感谢你坎伯兰,你还记的要把我带走。”贝琳达兴奋地道。
“去一个并不是很理想的地方,将来的困难,你并不知道,现在还高兴的太早。”
“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贝琳达道,“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冷静一些,不要再做那些冲动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你。”
“我会克制自己的。”坎伯兰点点头,正要扬起马鞭,突然看到有个眼熟的汉子,拦在了车前。
“你是……乔治,你要干什么?”坎伯兰认出了一直在裁判所里工作的仆人,感到非常诧异。
“大人,您不觉得,这一路上,需要一个为您赶车的,跑腿的人吗,那些脏活和累活,总要有人干。”乔治答道。
“你要跟着我,你和裁判所打招呼了吗?”
“我的聘用时间已经到了,大人,用不着打招呼,我已经可以自由的行动了。”乔治道,“我觉得自己还是跟着您,会更有前景一点。请您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教皇大人派来监视您的,而是一心想要追随,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知道我要去哪吗?”神之子狐疑道。
“知道,您要去塞内赫公国,去那个糟糕的地方,教会的人在那里,就和囚犯差不多。”乔治很快答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途径,大人,毕竟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
“有点意思,我把马鞭交给你。”坎伯兰突然显得很郑重,“记住,我交给你的,不仅仅是一条马鞭。”
“我明白,是信任,大人。”乔治道,“这份信任,会经过时间的考验,变得牢而不破。”
“赶车吧,知道路怎么走吗?”
“从现在开始,您可以闭上眼睛,一直睡大觉,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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