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堃的视觉立刻变得迷蒙,仿佛眼前一团无法挥散掉的气雾,耳朵也只能听见怪异的嗡鸣,这令他头疼欲裂。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不周山上,周围的迷雾氤氲,看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迷雾中恍惚出现一个人影,穿着华贵的古代服饰,背负一柄长剑,头戴束冠。木堃很想看清楚这个人的面貌,却始终望不穿那层迷雾,这个人看起来好远,声音却仿佛在耳畔轻吟:“你好啊,第一次见面。”
“后羿吗?”木堃很想朝那个人走过去,但是身躯却无法移动半分。
即使看不清面庞,那个迷雾中的男人依旧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令看到他身影的人想要去接近了解。
“后羿?”迷雾中的男人顿了顿,疑惑地问道:“你在这片世界中见到过后羿?”
木堃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却还是非常喜欢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着神秘的磁性。他包含着期待问道:“你不是后羿吗?那么你是谁?”
“我叫姬轩辕。”迷雾中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随后又说道:“你在这个世界接触了后羿,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木堃愣了愣神,仔细回忆后羿曾经说过的话,只把最后那三个要点说了出来。
姬轩辕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后羿是一个很值得托付的男人,他告诉你的那三点,你一定要记得,至少他不是自私的人,而且他的意愿也不允许他自私。而我现在的出现,也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与后羿不一样,我不会让你去担负什么,我只是需要你看到这段我记录下来的历史。”
“你让我看到这段历史,不正是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吗?正如后羿不是需要我看到这些画面后去承担一些责任吗?”木堃的内心很气愤,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很难有气愤的情绪产生。
“呵呵。”姬轩辕的笑声平淡亲和,令木堃刚刚燃起的愤怒瞬间消散,他开始朝着木堃走过来,一边说道:“后羿毕竟是继承了无上仙族部分教义的人,所以他才会如此,你不要太生气。至于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要你看到的这些,那样你才会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完成我的局,所以我只需要你看就够了。接下来你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在我猜算之内的事情了,而最终引导的结果也根据你的选择而改变。”
木堃已经无言以对。姬轩辕的声音和气场,令他连抗拒的心理都不会产生,只能看着姬轩辕走到他的面前。
姬轩辕的面容是属于非常容易遗忘的那种类型,身高和木堃差不多,一头黑发用羽冠束起,两只耳垂还挂着白玉耳坠。即使面容普通,可却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身后背着的那炳长剑,散发着柔和紫光,隐隐约约还有颤鸣之音。
“我不喜欢被人操控。”木堃并不像面对后羿时可以随意地发脾气,在面对姬轩辕的时候他连脾气都提不起来。
姬轩辕口中默念一个口诀,一片迷雾直接被切开,化作了一片镜面,镜面倒影出了一片景象。
后羿站在一座非常非常高的山上,但却不是不周山,那座山下火海翻腾,无人可以靠近,而后已就安静地站在那座山峰上抬头望着天空那十个小太阳,每一个太阳里面都有一只三足金乌飞舞翻腾。
姬轩辕平静地说道:“这是蚩尤与神农大战后三年,被神农放出的金乌祸乱四方,在西南方,已经生灵涂炭,有穷部落民不聊生。后羿将那十只金乌吸引到天阳山,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不周山之下第三座山,也只有在这座山上,后羿才有把握射杀十只金乌。”
只见后羿弯弓搭箭,整个天阳山轻微一颤,山下的火海岩浆倒卷翻腾。而箭矢从纯白开始变为了纯黑,却散发着更加浓郁的戾气和寒意。后羿那英俊的脸庞此刻平静如水,双眼寒芒毕露。
其中一只金乌尖啸,双翅一展,金色火焰化作箭矢朝着后羿激射而去。后羿眯着双眼凝望着那只叫嚣的三足金乌,震天弓那条既能看见又看不见的弦紧扣着纯黑色的箭矢。他沉下身子,双臂的皮肤刹那化成了灰烬,赤红的肌肉一块块变的晶莹剔透,像是血红宝石,闪烁着亮丽光泽。
姬轩辕看着这片镜面,轻声说道:“你应该看到我蚩尤与神农战斗的景象吧,我的记录里用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神通,你也应该知晓了他们的话语。这是.......”
“无骨肌臂,对吗?”木堃也聚精会神地望着镜面,反问道:“是不是无论权限者或者是巫法者,当到达一定境界,就会有特殊的能力产生?”
只见后羿的手臂上,一眨眼的时间便长出了规则的倒刺,并不是骨骼倒刺,而是硬化过的肌肉倒刺。那条奇异的弓弦松开后,纯黑的箭矢突兀地消失,空间如同残花飘絮四散纷落。一条细到如同发丝的黑线出现在漫天的火雨中。
那只金乌也有所警觉,三足一提,硬生生地空中扭曲了自己得方向,险而又险地避开那条极细的黑线。后羿嘴角微翘,高举手中的弓,本就赤红的弓身,弓身上的图刻纹络闪烁璀璨光芒,漫天火雨便被引导至弓身内,成为这弓的养分。而后羿的手臂肌肉也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即使是在镜面上观看,也能够感受到后羿两只手臂散发出的恐怖力量。
那只三足金乌刚想俯冲去近身杀死这个人类,结果突然惊叫挣扎。那根极细微的黑线穿透了这只三足金乌的心脏,并且贯穿至它的头颅。三足金乌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渐渐失去了生命力,尸体无力垂落下天阳山。
姬轩辕双腿盘坐,悬浮在半空中,继续望着镜面说道:“你毕竟为我局中人,可惜你却对此了解地太少,理解地也太浅薄。你要知道,人类里面权限者与巫法者始终是很稀少的存在。但相比较而言,权限者的基数还是要比巫法者多出许多,因为权限者是可以由普通人开启权限能力来得到这方面的进化。而巫法者则是天生牺牲掉了那份进化资格,换取一定的天赋,或者是后天遭遇失去了进化资格而产生了奇异能力。你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群体,那就是苦修者,他们没有牺牲掉那份进化的基因,但是权限能力又极度薄弱,基本就是属于开启权限能力就会死亡的那种,但是他们却也掌握了运用天地能量的修炼方法。这些苦修者,是一群连天地都要进行制裁的天才。”
“起初人类的权限者,完全沉浸在只要不断开启权限能力就能够变强的这种逻辑中。直到一个名为九头氏的男人出现才打破了人类对于自身能量的认知。九头氏可是差点以苦修者的能力争夺到人皇之位的伟人啊!直到现在我都愿意称之为人皇九头氏!即使是失败了,也依旧为了人族,死拼天庭大军,为三皇争取了拖杀天皇、东皇、天后和天师的时间。以一人之力,诛杀天庭一百零八位大圣并且拖死三位天将,直接将天庭主力打崩八成。为我这个时代创造了足够喘息的时间,这等丰功伟绩,担得起那人皇之名!”
“人皇伏羲也是根据人皇九头的修炼模式才开创出四象五行八卦阵,以此奠定了权限者们的修炼基础。而地皇后土与娲皇女娲则为巫法者们开辟了新的修炼体系,让巫法者能够根据自身的能力来得到持续的提升,甚至是质变。包括苦修者们也有质变,我们称之为最终意愿,这是一种超脱信仰之上的思想能力。一个人在过渡时期最终确定了自己为了获取力量而要坚持的,那便是最终意愿。因为最终意愿是不可更改的,信仰会因为特殊的外部条件而崩塌,但是最终意愿却是人生的道标。如同神农的教化意愿,如同蚩尤的自由意愿,如同刑天的杀戮意愿,如同后羿的不悔意愿等等。最终意愿就是让自己质变的钥匙。”
“这是来源于自己肉体内每个基因的共鸣而产生的唯一能量。”
“苦修者的基因是很沉静的,甚至无法开启基因权限,他们也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基因所能够带来的能量。但是他们却能够将天地的能量进行压缩与转化,从而通过能量变化去感知基因。同样到达过渡期时,一旦能够成功确定最终意愿,那他们体内原本转化可使用的能量便能够彻底融入他们的基因中,为他们提供更加高效率的能量转化,连纯粹的权限者都无法与之相比。”
“在三皇时代末期,也是我父亲那个时代,出现了一个名为燧人氏的人帝。也算是上天的眷顾,他原本便是权限者,在部落战争中因为受重伤而失忆,逃亡到了苦修者的聚集地。因为本就是权限者,可以发掘了自身蕴含的能量,并且各方面的身体素质、精神意志还有思维思感都十分优异,所以他修行苦修者的法门异常快速,对于能量的控制也比普通苦修者更加精细。而后恢复记忆的他,强悍地无法想象,颇有当初人皇九头的大魄力,强推各族部落,一统黄肤南方疆域,甚至打到了黑肤的疆域才停止,为黄肤疆域扩大了十分巨大的生存空间。同样也是因为攻击后世的神庭,才造成身陨。如果说三皇是奠定了权限者与巫法者的修炼基础,那么燧帝燧人氏则是为整个人族提供了全新的进化模式。”
“燧帝的最终意愿,叫做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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